杜景升在祠堂门外能听到鞭子阵阵生风的鸣啸,过了不知多久,一切安静如尘,门悄然的打开了,杜景峰手扶着门框有些喘息,额头上布满汗珠,白色的衬衫上早就布满了红印,衣服早已千疮百孔。
杜景升见此情景连忙上前搀扶,杜景峰却站直了身体,拿起了搭在杜景升胳膊上的外套,一边向外走,一边装上了外套。或许是碰到了伤口的关系吧,跟在身后的杜景升能清晰的听见杜景峰倒吸了口气。
“老爷子这次是动了真格的了。”杜景升不由得小声道。
谁知一句话引来了杜景峰的驻足,定在客厅的大门内久久的没有推门出去。
他看看杜景升,若有所思。
杜老大是他爸,从小到大,自己自然是知道他的手段。
这次触了他的底线,如今既不必得罪日本人,又能不做汉奸的唯一办法,就是让新娘消失。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却对会这样办,就像五年前,他对清冬那样,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清冬就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了。
他就是个独裁者,只要是触了他底线的人只有死。
或许这个世界上有个人能逃过一死,那就是他儿子----杜景峰。
紧皱的眉头暴露了他此刻的紧张,猛地回身三步跨作两步来到小祠堂。
杜景升也跟着进了小祠堂,就看地上躺着已经断成两段的皮鞭,杜老大还坐在祠堂内的椅子上喘着气,大概是刚刚过分的运动让他难以平静。
杜景峰锐利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杜老大,咬着牙,道:“不要动她!”
“你是在警告我吗?”杜老大抬头反问道。
“不要动她。”杜景峰又重复了一遍,却比刚刚收起了些凌厉。
“她必须死。”
“她死我便陪她。”杜景峰坚定的吐出四个字。
“你是在威胁我吗!”杜老大气得抬起拐杖指着杜景峰问道。
“应她生死与共,我怎能食言。”杜景峰淡淡的解释道。
“你这是铁了心和我做对呀。”
“夫妻同林,我岂能弃她不顾。”
“景峰呀,忘了她吧。过了这三点中,世界上将不会再有一个叫做樱木晴子的女人。”
杜景峰看了眼手表还有十五分钟。
“她在哪?”杜景峰骤然提高了嗓门。
“景峰,爸爸也是为你好。”杜老大说完就要离开了祠堂,走过杜景峰身边时,还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似在安慰。
杜景峰刚刚体会了失而复得的喜悦,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又一次失去。
五年前如此自己注定失去她,如今又是同样的命运吗?
为什么心爱的女人总是要离他而去呢!
杜景峰想想便是阵阵心伤。
杜老大刚走到祠堂门口,就听杜景升大叫一声“少爷。”
接着李管家也在一旁喊了一声“少爷。”
杜老大转过身,只见杜景峰的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对准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这是干什么?”杜老大觉得这个儿子怎么越大越幼稚。
还要玩自杀!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人的把戏!”杜老大像是在训斥一个顽劣的孩童。
杜景峰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就和小时候告诉自己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