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的事情刚送去完东西,慕容韵雪仅仅停留了几天,又开始往下一个祸患的地方,紫韵国大大小小有十九座城,四座城因为洪水,七座城因为瘟疫,南宫浅墨已经安排了以铁骑军为首到各个城,剩下的军队就被编排入了皇家御林军,保护皇宫的安全,之前的事情不能再发生。
南宫玄至今仍然昏迷不醒,皇宫自然就由二王爷南宫琉璃坐镇,一直不断的处理着各个地区传来的情况,然后将各地人员进行调配。
南宫月熙坐镇郓城,慕容韵雪前往下一个祸患之地荔城,这个地方是紫韵国老丞相舞鹤城坐镇,她刚进城门就有几个人迎了上来,站在最前方的就是饱经沧桑的舞丞相,在他身后左侧站着沐清风和红袖,右侧站着南宫瑞璟。
舞鹤城见到慕容韵雪,已经是热泪盈眶了,他是听说慕容韵雪出事了,他好担心她,他已经体会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现在不想再体会了。
慕容韵雪的脸上情绪都被隐藏在那面具下,眼睛却出卖了她的感动,她走了过去朝舞鹤城行了礼,红唇亲启,轻轻唤了一声,“外公。”这一声,有些哽咽。
舞鹤城点了点头,回来就好,平安就好,这一生,就剩下这两个孩子了,现在两个都嫁对了良人,都平平安安的好啊,经过上次的变故,越发觉得时间太短,他人是计算已经活了多久,他是一步一步的计算剩下多少时间,“这里留给你们年轻人,老夫先去处理一些事。”
慕容韵雪将粮食和药品运进来,
慕容韵雪看向红袖,一眼就看到两只不同的手扣在一起,当初她就觉得这两个人有戏,现在看来,还很甜蜜,好吧,她承认之前她一直在偷偷帮红袖和沐清风搭线,让他们误以为全是缘分,这些事她是不会说出去的。
红袖见慕容韵雪的眼睛盯到了他们的手上,她这才意识到了,立即收回自己的手,面不红,气不喘的朝慕容韵雪行了礼,“小姐。”
沐清风脸色微红,他轻咳了一声,“王妃。”
红袖的眼睛一直放在慕容韵雪的身上,眼前的人是小姐,只是为何那个银色的面具又戴在了小姐的脸上。
小姐说过,喜欢戴面具的人是因为不想要人看到她的情绪,不暴露她的弱点,小姐已经有一年没有接触那个东西了吧,出了什么事才让小姐再次戴上那个面具呢,她的眼睛不再看向慕容韵雪,而是看向她身后的千绝,千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慕容韵雪点了点头,她看向一直沉默的南宫瑞璟,他穿着一件普通的华锦,脸上退去了当初的傲慢,只是这样简单的装扮,慕容韵雪看到了他身上的一丝书生气息,让人亲近了许多,“大皇兄。”
南宫瑞璟没想到慕容韵雪会与他说话,或是没想到她会称他为大皇兄吧,脸上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弟妹回来就好。”
气氛略显尴尬,天气越发的寒冷,暗黑的天气,慕容韵雪只觉得此时有些冷意,她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宽大绒袍下面的手微微握紧,嘴唇有些苍白,一直注意着慕容韵雪的梵古彦立即就发现了她的异样。
他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眼睛,慕容韵雪立即摇了摇头,“我们进去吧。”
红袖上前一步搀扶着慕容韵雪,她感觉到小姐的异样,莫不是小姐身体还没好,她记得以前小姐最怕刮风下雨,那时候的小姐是最虚弱的,看着暗黑下来的天气,小姐是不是承受不了了。
慕容韵雪的身体有些摇晃,意识也渐渐有些模糊,然后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已经飘在半空中,慕容韵雪睁眼就看到千绝那张放大的脸庞。
当千绝抱起那个身体,往城里的客栈走,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才发现慕容韵雪的身体很烫,有些不悦,“老大,你发烧了都不知道吗?”
慕容韵雪没有说话,原来她是发烧了,可能是因为这些日子受凉了吧,这破身体,动不动就生病,以前她的那具可是从来不生病的,小感冒都没有的。
梵古彦跟在千绝的身旁,他已经确定抱着阿慕的人不是南宫浅墨,但是他也被千绝刚才的举动吓到了,他没想到千绝会那样在众目睽睽就将身为王妃的阿慕抱起来,他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正打算那样做,这小子竟然先一步。
他看向阿慕和千绝,竟然觉得莫名的契合,不是男女之间的契合,而是作为朋友,作为家人之间的默契,有信任,有安心,他发现他竟然比不过眼前这个男子。
这次他们再次相遇,以为还能像以前一样,可是这一路走来,他总觉得阿慕和他之间有一道屏障,不管怎样走,都跨不过去,原来那就是默契,再次相见,他不了解她,她也不懂他的一些想法了。
现在他可以后悔吗?后悔当初离开她,后悔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她的性子似乎比以前更冷了吧,不是更冷,是一直很冷,而现今他发现了她在乎的东西。
梵古彦替慕容韵雪把脉,却是是体虚受寒,开了药,红袖喂她喝下,这期间慕容韵雪一直是模模糊糊的,她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轻声唤着娘子,然后有热源附在她的唇上,然后她只感觉好苦好苦,但是她不得不动一动喉咙,然后有液体流下去。
她冰冷的手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她感觉到不断有内力输入她的体内,身体有了一些暖意,她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个人的味道,真好,原来梦中还能够感觉到他就在她的身边,她小声的呢喃“浅墨”,然后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
不是在梦中,确实是有人在慕容韵雪的身边,那句呢喃,南宫浅墨也听到了,心里只觉得暖暖的,他放下手中的药碗,感觉到身边有众多的眼睛,怕打扰到慕容韵雪的休息,“你们都下去,这里有本王。”
然后众多的人立即退了出去,红袖最后一个走,将那房门顺便给带上。王爷在身边,小姐连笑都是甜甜的,也只有王爷,才能让小姐卸下所有的伪装吧。
梵古彦走出那间屋子,眼睛再次看了一眼,刚才那个人就是南宫浅墨吧,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就忍不住臣服,是任何人也模仿不来的,他没有嫉妒南宫浅墨,只是觉得只有那样的男子才适合与阿慕站在一起,而且他刚才感觉到了阿慕因为那个男子的存在,竟然放下了全身的戒备,她,爱惨了那个男子吧。
千绝看到了梵古彦的失神,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怎么,舍不得走?”
梵古彦看向千绝,一把将他推开,他和这个男子不熟,之前还骗他,他没打算原谅千绝,这个长得妖孽的男子。
“请你喝酒。”
“没空。”
“我告诉你老大是怎样活的?”
梵古彦惊奇的看向千绝,他竟然知道,这也是身为医手弄不明白的地方。
南宫浅墨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躺在床上的人身上,他一直不停的摸着慕容韵雪的额头,一点也不敢松懈,她时而发热时而发冷,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采取措施,将慕容韵雪的痛苦降到最低。
其他的时间一直盯着慕容韵雪的容颜看着,似乎永远看不够,看不腻,说实话,之前他听到上官桦桐说她胸口中了一箭,然后摔下悬崖,他一直都在欺骗自己,说她不会有事,但是心里还是很担心。
他担心慕容韵雪像他的母妃一样,永远的离开他,若是没了慕容韵雪在身边,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时他的心口一直痛,一连痛了几天,他谁也没说,有那么一刻,他竟然觉得他已经没有了心跳,在惊恐过后,一切都好起来了。
他脑中一直有句话,那时他们站在金殿上,他声称一生有她一个足矣,她说,他若不弃生死相随,那么他也一样,若是没有她,他不会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