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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离开熔炉镇

我叫卡尔。

为了纪念自己成为燃烧佣兵团精英队的一员(还是最年轻的一个,我还只有十九岁),我决定开始记录今后的探险生涯,顺带一提,现在的我已经可以打败佣兵团中最勇武的高文队长了!

我生活的盖亚大陆是一个由龙统治的世界,在人类的眼中,龙是邪恶的化身,它们占领了天空、海洋以及大地,我们或者在空置的土地上插上旗帜,盖上堡垒(有时只是一圈小土丘而已),或者通过屠龙来获得自己的领地。因此,屠龙者被称为勇士,广受赞颂,圣骑士弗丁就是一位斩杀十三条龙的勇士,年近七十他现在是教会骑士团的团长。

我也想成为一名勇士,但不想屠龙,一方面是因为屠龙太累了(好吧我承认是我实力太差),另一方面,在我刚出生时,曾被一头冰龙所救。说起这件事,我又想起了那个整天窝在家里研究地图与史书的老爸,他简直就是一个睿智的疯子,就是他,给我讲了许多关于龙的故事,包括那头冰龙。

不过……眼下,我还是该关注自己作为精英佣兵的第一个任务吧!

我们这个边远的小镇子叫做熔炉镇,往北是纳鲁关卡,再出去就是一望无际的寂静冰原,据说那是冰龙家族的领地。往南是迈尔提森林,穿过森林是广阔的平原,广布着人类的城镇,在平原中心,就是人类的中心——圣光城。

我们的任务,是要护送一个贵族安全抵达圣光城,作为圣光城的子民,他们不能使用南边魔法师们的传送法术。为此,精英队伍全员出动,而我也正好赶上了这班车,获得了离开这个居住十几年的小镇子,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的机会。

在今天下午,团长为我们介绍了那个贵族雇主,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我猜大概还小我两岁,全身雪白,连发色也是白的,没有一点儿杂质,眉目语气之中透露着一种特有的高傲,这似乎是贵族一贯的坏毛病。

受条约限制,我并不知道这家伙的名字,但打心底里讨厌这个桀傲不驯的家伙。

同时,我也对一个教会牧师的护送请求感到诧异。强大的教会,却需要我们这样的佣兵团来护送回城,这实在值得怀疑……但是一个佣兵的准则,就是只做不问。

见过这个小雇主之后,我们一伙人到镇上的酒馆开始研究“贵族与平民”的问题,实际上就是喝酒以及骂人。

“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白?这是一个男人的耻辱!耻辱!”高文黑着脸大声叫道。哦不好意思,他是我们这儿最黑的人了。

“你这就不对了!那是男人吗?明明还是个孩子!”众人大笑。

不过说起来,在我们这儿,十五六岁就已算成年了。

我并没有喝太多酒,他们开始在地上翻滚的时候,我悄悄地离开了酒馆,开始在镇上闲逛,人到了要离开故乡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四处走走的。

从极北冰原袭来的寒气把这个小镇子装点地像一个蛋糕,天空终年飘雪,但我们的镇子从来不会寒冷。因为镇子的中心是一个熔炉,其实那是老铁匠柏林的家,老铁匠祖祖辈辈都住在这个熔炉里面,他也是我们镇子唯一一个矮人,他打的兵器锋利无比,我已经看到熔炉旁边的小猎犬了,它也看到了我,懒散地叫了一声,又趴会地上去了。

“这不是我们最年轻的精英佣兵小卡尔吗!”老铁匠柏林微笑地朝我走来。

“不!你这个顽固的铁匠,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小卡尔!”

“可是我的岁数比你大啊!”说着,柏林装作一副苍老的模样,“是不是啊小卡尔?”

我不再出言反抗,扔出了一瓶酒,扶着柏林回到熔炉里去。

他今年已经一百零三岁了,但仍能挥动铁锤。

所以他能打出这样一把利剑来送给我。

这是一把散发着银色光泽的长剑,剑身并不宽厚,上面刻着矮人的符文,剑柄末段镶嵌着一块赤色宝石。这真是一把宝剑!

每当有勇士走出小镇,慈爱的老铁匠都会送他们一柄剑来防身,但我保证,这是最锋利的一柄!

和老铁匠喝完那一壶酒,我离开了熔炉,猎犬在我的身遭绕了一圈,然后回到柏林身边。

“请帮我把矮人铁匠的问候带给圣光城!”

我将熔炉周围的伙计们都问候了一遍,大卫十分慷慨地将他曾经用过的护身符送给了我,爱德华则又给我讲述了一遍盖亚大平原的故事,杂货铺的女店员杰西卡为我制作了一枚戒指,她竟然还吻了我!

“我……等你回来。”杰西卡脸蛋微红,娇羞地跑回了仓库。

我不知道她能否等到,不过就算等到了,我想也不会发生什么。

我来到了湖边小屋,这是个距离小镇约五公里的地方,精灵爱丽丝居住在这里,作为水之精灵,她守护着这片叫做德莱文的湖泊。

美丽的湖之守护者就站在湖边,十几年了,她的容貌不曾变过,永远站在同一个位置,有时候我甚至以为她不存在。但她会与飞过的三爪鹰交流,能够解冻冰河。我从来不敢靠近她,因为精灵族对别的种族有特殊的……怎么说呢,它们是世界之树的守护者,与其说它们傲慢,不如说它们的戒心很重。

这一次我依旧没有侵犯她的领地。夜色已深,我回到了和父亲居住的石屋。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一本看起来很古旧的小册子交到了我的手上,然后又去勾勒这个庞大的世界去了。

现在,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实在不算是一个真正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我会因为即将离开熔炉镇而感到担心害怕,却又觉得刺激无比,我实在还是一个孩子,就像老铁匠柏林说的那样,我还是那个小卡尔。无论我的剑技在镇子里如何高超,斩杀过多少邪恶丑陋的绿皮哥布林,听到过多少赞美自己的声音,我知道,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还是太过渺小,因为我连熔炉镇这个北方小镇都还没有走出去过。

瞧,我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或许是因为我的大脑已经提醒我可以滚到床上睡觉了。好吧,容我再写一些废话,我只是这个世界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冒险者,请你们把那些巨人和恶龙都留给真正的勇者吧,我可不想还没走到圣光城,就被喷成一堆骨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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