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忆颜告辞回到了偏殿。
回到殿内,忆颜悠然地躺在贵妃榻上歇息,手持一把精致的檀香扇轻摇着,只见轩熙匆匆地闯了进来。
她愣了愣,见他神色紧张的样子,不免有些不解。刚想问,他便说道:“颜儿,此番出宫非比寻常,必定有事会发生。自宴上行刺后宫中一直风平浪静,我觉得很蹊跷,不可能会如此宁静。我想母后应该也察觉出了行刺之人是针对于你的,她平日里从不信佛,她定是想利用这次祈福活动借你来揪出幕后黑手。万万不可,若是你又中奸计便是得不偿失了。颜儿,你称病推辞祈福吧,我陪你待在宫里,现在不出宫才是最为安全的。”
忆颜听后,不过是摇摇头,道:“不,我不能这样。母后既然此番计谋自然有她的打算,定会派人暗中保护,他们能伤我如何奈我如何?没事的。”
“即便如此,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谁又能知道他们是否没有料到这一出?小心为好。”
“但今日不少人都来登门拜访过,连母后身边的元姑姑都亲自来过,他们都亲眼看到我已无恙,如果这样做岂不会太过明显做作?母后一定知道我是在故意推辞,逆了她的心意这所谓的祈福活动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我自会小心留意。”
“那就只能非去不可了。”轩熙叹了一口气。
……
“请太子殿下及太子妃娘娘准备出宫。”身着黑色龙纹袍的一位御前侍卫立于殿前作揖道。他是皇后的心腹,易千缉。
一身祥龙紫袍的轩熙淡淡应道:“知道了,本宫及太子妃即刻便好。”发丝被紫宝石发冠束着,剑眉飞挺,眼中冰冷刺骨,薄唇微抿,透露着王者的霸气。
宫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忆颜也是一身紫色。墨发梳起凌云鬓,期间缀有一支紫玛瑙蝴蝶花簪,发鬓左右另簪有凤凰流苏步摇,牡丹紫水晶耳坠挂于耳间,身着紫凤绣花流苏垂绦宫裙,画以远山黛,点嫣红朱唇作泪妆。妖艳绝色。
轩熙将手递与她,忆颜扶着他的手,携手坐上龙凤轿撵在众人注视下随着众臣子皇亲贵族出宫。
“咚—咚—”安灵寺内的铜铃发出清脆的铃声,皇后一袭大红镶金凤袍,头戴凤冠,盛装出席。她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到顶端云台上,轻展双臂,道:“现今圣上龙体抱恙,本宫暂代理国事。为求陛下早日康复,今日本宫号召全国为陛下祈福,保佑国之昌盛不败!”
“皇后娘娘英明神武,臣等听令!”众臣皆纷纷跪下,忆颜见罢,也跟着行礼。
皇后领着众人在寺前跪拜神明,吟诵经文。忆颜顿觉无聊,混着人群悄悄到了寺内。
和尚们见她入内,恭敬地双手合十对她微微欠身。
忆颜打量着寺内,寺内供奉着一位金身佛祖,还珍藏着不少佛家瑰宝。
忆颜走上前去,点燃三炷香,拿着香屈膝于在金佛之前,行礼叩拜。
她感觉身后有人走进,转过头,原来是皇后。
她道:“儿臣见过母后。”
皇后不以为然,道:“免吧。”
“谢母后。母后怎知儿臣在此?”忆颜尴尬笑道。
所有人都在寺庙前进行祈福仪式,而自己不跟着皇后众人,却独自来寺内叩拜金佛,岂不是不给皇后面子?
皇后笑道:“华国嫡公主南宫忆颜,生性活泼好动,本宫怎会不知?自家儿媳的喜好都不知,岂不糊涂。本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本宫不会怪罪。”只见她缓了缓,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忆颜,这里人少,甚好,待会本宫再把这些和尚迁走,行刺之人必会出动。大可放心,本宫早已安排好了人候在寺外,一有动静立即入内。”
忆颜点点头。
皇后一笑而过,摆摆手令道:“太子妃娘娘想独自拜佛,你们就和本宫一起先出去吧,容她自己在这便好。”
“是。”寺内众人皆随皇后出去了。
忆颜不禁感叹,深宫妇人心深不可测,何况是皇后,一国之母不知要经历多少次这样的算计。
不想了。说实话自己还是紧张的,细汗直流。
“吱—”揭瓦的声音响起,呼—几道黑影闪过,迅速跳落在她面前,几个蒙面人手持匕首想要刺向她,忆颜见状赶紧退后,一人执三枚飞镖一扔向她飞来。
不好!忆颜赶紧躲到圆柱背后,不料还是躲闪不及,一枚飞镖擦过她的左肩部,割破锦衣刺入她的肌肤。鲜血泌了出来。
“唔……”她强忍着痛,大声朝门外呼叫着。
援兵终于来了。锦衣卫破门而入和刺客厮杀起来。
“颜儿!”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许倾泽持剑冲进来抱住她,眉目间满是心疼。
忆颜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不再觉得害怕,她对他安慰一笑。
他带她离开了危险的寺内,她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他赶紧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条,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为她细心地包扎伤口。
马上打结的时候,他抬头看看她紧锁的眉头,柔声问道:“疼吗?”
忆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废话……”
他道:“嗯……颜儿忍着点……”
“疼!”忆颜紧绷着身子,用力地咬着牙,额上流下了汗水。
他快速小心地打上结,笑道:“好了。没想到这么娇气呢,那上次喝下毒酒岂不是痛的要死?”
忆颜没理他,只道:“快放我下来,若被旁人见了不好,会损名誉的。”
他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真是小气。”
“哼,我倒没什么,我已是有夫之妇,才不怕夫君嫌弃呢,哪像你小子,还未娶妻就和我沾惹上,可要毁了清白了。”
“我情愿的,何必管那些世俗女子。”
忆颜见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快放我下来!”忆颜用力推开他,极力挣脱着。
他见她此,只好道:“好好好!别乱动,待会又扯到伤口可怎么办?”说罢轻轻将她放下。又道:“真是倔强脾气。”
“怎么,后悔当初认识我了?”她轻哼道。
“没有呢。”他笑道。
“嗯,好吧,我先去母后那交差了。”
“嗯……”他应了一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怔,
无奈苦笑道:“还是羡慕轩熙那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