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杜秋娘走到一方独院,显然这里是私人之地,一处四层木楼前方站着两位丫鬟,见到杜秋娘走来,急忙迎了过来恭敬道:“主人?”
“嗯,是我的客人,安排在四楼吧。你们去备一座酒席,我要亲自待客。”
“啊,是主人。”两名丫鬟嘴角一咧,显然是被杜秋娘的话震住了,转眼扫了一眼众人,一人急忙向外走去。
“寒梅招待一下各位,二位可愿我进雅间聊聊?”
说是问询,可是杜秋娘已经走了进去,偃月兮与石昊天对视一眼,冲着他微微点头,这才一起走了进去。
而方笛与卜莹众人,则是跟随那寒梅的丫鬟,再次走出独院,来到前方一处雅间安坐。
当石昊天与偃月兮两人,随着杜秋娘走进四楼之后,只见四周皆是奇花异草。隐隐飘来的花香,使得两人心神一震,这花香尽然有洗涤人心,平稳情绪的效用。
在最深处珠帘遮掩,可以看见一方古琴,放在琴案之上。整个雅间不似奢华,却彰显万分荣贵之感,不仅让石昊天微微侧目,眼神最终落在那张古琴之上。
正回转身子准备招待二人的杜秋娘,见到石昊天的眼神,落在珠帘之后,脸上顿时一寒,刚想开口斥责于他,却见到他的眼神清澈,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落在自己的古琴之上,不由疑惑的开口道:“这位公子,难道好古琴之技?”
偃月兮见到杜秋娘脸上一寒,不知二人哪里触怒了对方,见到对方脸现疑惑,问向身旁的石昊天,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昊天,莫要瞎看,那边是王后的闺房。”
小声的话让石昊天顿时回神,不敢在四处乱看,也让杜秋娘脸上一红,没想到偃月兮说得如此直白。
“失礼之处,还请王后责谅。我本是仙乐师。嗯,选择的便是古琴御乐,徒然见到那张古琴不凡,这才多看了几眼。”
石昊天脸上一红,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可是心中却暗暗埋怨,这杜秋娘干嘛安排在自己房中,自己一个大男人,是不是先撤了才好。
“哦,那请这位公子,为我抚上一曲,倒是消磨一下时光。”
说着不等石昊天答应,便走进闺房拿起那张古琴。可是见到自己的亵衣,就放在古琴的不远处,脸上更是一红,心中升起一丝羞怒。
心中不由暗暗想到:若是那小子瞎说乱讲,自己当即出手斩杀了他,也不怕得罪了天鹰卫。
古琴被杜秋娘放到桌案上,石昊天已经忍耐不住,上前轻轻擦拭古琴琴弦。那样子犹如在抚摸着绸缎,带着轻柔小心。
不过这表情落在杜秋娘的眼中,却是厌恶的不得了。若没有那亵衣之事,怕是这般表情落在她的眼中,定会让她猜想对方精通琴技,可是石昊天毕竟太年轻了,年轻的根本不像一位仙乐师,就连一位精通琴技的琴师也不像。
造成杜秋娘如此所想,也是与外界仙乐师地位高崇有关。平常之人哪能见到仙乐师,仙乐师虽然不少,但是出入的皆是豪门望族。而石昊天如此年轻,便自称是一位仙乐师,还是天鹰卫的身份,让杜秋娘如何能够相信?
就在杜秋娘的寒意越来越浓之时,石昊天双手一挥,清脆的琴音自古琴流出,让他不仅心中一动,高呼一声:“好琴。”
杜秋娘嘴角一撇,只见石昊天右手轻悬,肘张三十度角,手臂平伸,手腕微微弯曲,手掌略微向下,正是琴技所记载的春莺出谷的手式。
虽然在琴师之中较为常见,但是落在杜秋娘的眼中,便是彻底的被震惊了。招式如此老练娴熟,绝对证明对方精通琴技。而四根手指之间,隐隐带着青色的木灵力,更是仙乐师弹奏仙乐的预备。
“难道这小子真是仙乐师?”
带着这种疑惑,只见石昊天已经勾动琴弦,一阵悦耳的琴曲,缓缓自他的手中流出。在这一刻之间,杜秋娘与偃月兮皆是心神一颤,好似整个天地只有这琴音一般。
院落刚刚准备上楼的侍女,顿时驻足则耳倾听,远远的食客也纷纷放下手中竹筷,侧耳聆听这天地间最美之声。美食已经勾不起食客的欲望,对比于这直指人心的琴音,所有人都舍弃了眼前美食。
坐在雅间的方笛闻听琴曲一愣,微微摇首继续品尝眼前的佳肴,而卜莹轻轻一笑道:“怎么趁着他们沉迷之时,你这老家伙贪食几口?”
“呵呵,昊天奏曲,是他们的福分,让他们听听也好。”
两人倒是不被这琴音所惑,方笛深通大日慈悲咒的奥妙,毕竟这部仙曲可是自他手中传出,自然不会受到这首乐曲影响。而卜婆早在数十年前,天天能听到这首曲子,早已形成了免疫力,自然也不会受这首曲子影响。
“二十年前,你就是弹这首大日慈悲咒把我吸引了。”
“呵呵,倒是苦了你这么多年。”方笛微微一笑,把手放在卜莹的手背上,让对方脸上一红,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两人就这样凝视着对方,好像要把对方的模样,深深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一切归于永恒。
以四层木楼为中心,琴曲缓缓流转天地之间,大日慈悲咒自石昊天手中,不断弹奏而出。当琴曲到了最高音之时,对面的两女已经沉迷琴曲之中。
“嗡。”一声轻喝自石昊天口中传出。
两女顿时觉得眼前的景色一变,那如同实体的‘嗡’字,自石昊天嘴中吐出,旋转在屋中半空。当‘嗡’字消散之后,顿时化为朵朵白莲,一时之间整个恒聚阁满是莲香。
所有人见到朵朵白莲盛开,皆是眼神涣散沉迷其中,白莲或悬浮,或坠地。偃月兮甚至轻轻伸出双手,捧起一朵白莲,轻轻嗅了嗅莲香。
“昊天,这便是你的幻境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石昊天,偃月兮惊奇的开口道。
“嗯。”石昊天轻轻点头,冲着偃月兮微微一笑,如同柔弱书生一般的气势,不仅让偃月兮心中一动,也让一旁沉默的杜秋娘眼神一闪。
“在这幻境能领悟多少,便要看你们自己的悟性了,此曲为大日慈悲咒,有洗涤灵魂,净化心中恶念之用,好好领会吧。”
说完这句,石昊天顿时消失身影,处在幻境之外的他,轻轻睁开双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二女,小声嘀咕了一句:“倒是便宜了你们。也罢,因为此琴我才领悟第二部曲,也算反馈这杜秋娘的回报吧。”
‘嘛呢’两个连在一起的金色大字,缓缓旋转空中,如同‘嗡’字一般,逐渐消散化作白莲,可是这白莲却带着一丝丝金色,顿时环绕在二女身旁。
就在此时整个琴曲顿时消散天地,不,只在四层木楼之中流转。此时方笛轻轻抬头,看了一眼这边缓缓道:“是罢手了,还是控境?”
初学仙乐之术,只要能以曲乐化为幻境,便是进入化境,成为下品仙乐师。而想要进入中品仙乐师之列,便是要控制幻境的范围,大可容纳万千,小可只对一人,这便是控境。
此时的石昊天正式步入中品,这足以让仙乐师惊诧万分,毕竟有些人穷尽一生,也未能踏入控境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