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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报仇

对于要除掉任居礼这个汉奸,袁业龙最为赞成,也最为积极。任居礼自从阴谋杀害他的父亲袁自和后,名正言顺地当上了京城青帮帮主之位,公开投敌卖国,充当伪北平市地方治安委员会委员,甘当日本帝国主义的走狗,还想斩草除根,杀掉袁业龙。祝宗成确定了暗杀人员名单:祝宗成、袁业龙、张智有、于连宗。至于要弄清任居礼的行踪,袁业龙最清楚不过了,他知道任居礼最喜欢看电影,可以在电影院制裁他。其他人了解任居礼的基本情况后,心里大概有了个底,事不宜迟,明天立即赶往北平伺机行动。其他抗团成员在会议解散后回家了,只不过得定时在张智有家秘密开会。

向茵非常担心袁业龙和于连宗的安危,劝他们别去冒险,袁业龙摇头道:“我不亲自杀了这个仇人,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亲?”于连宗笑道:“茵姐放心吧,我有刀有枪在身,还会一些武功,能保护好自己。”向茵不再说什么,关切地望着两人。其实她也有重要的任务,也就是去买一些必需品:纸张、油印机、化学用品等。抗团中的刘福泽和李宝宏在大学学的是化学专业,可以制作一些建议的燃烧弹,以后有用。抗团的经费来源主要靠大家的捐助,由于抗团的许多成员都是富家子弟,他们也就毫不吝啬地捐出许多钱财,交由祝宗成保管,袁业龙这时才发现了那些年龄比他小的学生的价值:可靠的财源!

四个人很快就出发了,张智有在北平租了一间房子,当做活动基地。祝宗成和袁业龙暗中观察任居礼的行踪,张智有和于连宗随时待命出发。张智有突然感觉到,之前还没真正注意到身为厨子的于连宗,他认真打量一下于连宗,道:“阿宗,你害不害怕?”于连宗呆了一下,摇摇头不说话,手里来回摸着刀和枪,手臂精壮,手腕有力。

张智有点点头,笑道:“你是善使枪还是善使刀?”于连宗轻轻把刀挥向前方墙壁上的一副画上,刀口精准地插到了太阳图案的中心,张智有鼓掌叫好,于连宗用手来回翻看那把手枪,无奈摇头道:“我没用过枪。”张智有很乐意地传授他抢的知识,包括如何拆卸和安装枪支,如何握住手枪,如何用枪瞄准对方等等,一下子就激起了于连宗对手枪的兴趣,他认真地练习着,为这几年一直雪藏着枪而没有发现它的价值感到遗憾。张智有发现于连宗学东西学得很快,身手不错,挺适合干暗杀这一行。

突然门被打开了,祝宗成很快拉着袁业龙回到房间,关上门,袁业龙一路臭骂任居礼,到了房间还不住嘴。张智有和于连宗对看一眼,默默点头,袁业龙恼恨道:“任居礼这个王八蛋,亏我还叫他二十多年的伯伯,现在霸占了我家的公寓楼房,公然成了接见日伪人员的场所!”张智有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现在日本帝国主义霸占了中国的许多领土,许多人无家可归,颠沛流离,你还算好的了。

中国就是一个大家,得靠全民族的人上下一心,赶走日本帝国主义。”于连宗觉得也是,幸好自己的家在广东,没有被日军霸占,但他很快就悲观起来,那只是个时间的问题。袁业龙一把将张智有的手推开,不耐烦道:“你别跟我讲共产党的那一套道理,你直接跟我说杀谁就行了。哼,任居礼这个王八蛋,我要亲手宰了他!”张智有笑而不语,他走到祝宗成这边,祝宗成正拿着一张北平市的详细地图规划暗杀路线,张智有问道:“阿成,你们追查得如何?”祝宗成转过头,停住地图上的铅笔,淡淡道:“只等大蛇出动,我们就见机行事。”张智有信任地对他点点头。

接着祝宗成召集于连宗和袁业龙过来,简单说明一下暗杀计划:现在每天到离任居礼家附近的各大电影院转转,看看有没有这样一辆号码为3647的汽车,那是任居礼的座驾。如果发现了马上回来,抽出家伙准备锄奸!我和阿宗一组,张哥和龙哥一组。

一开始几天都没发现电影院停有任居礼的车,到了星期天,祝宗成和于连宗终于发现了在大光明影院的街道发现了这辆车,二人如获至宝,赶紧通知张智有和袁业龙,立即采取行动!四人很快在出租屋内汇合,除了于连宗不会使枪,其他人都会用枪,他决定使用飞刀,多带着几把小刀。于连宗心里有些惶恐,这次毕竟是去杀人,不是去烧菜。祝宗成一眼看出了他内心的恐惧,替他打气道:“阿宗,到时候你跟着我身边,保护好自己,我说干嘛你就干嘛。”于连宗咬咬嘴唇,点点头。四个人在出发前将手握在一起,大吼一声“必胜”!

四个人来到大光明影院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买票进去,发现楼上和楼下都坐满了人,电影开映了,除了银屏上的光影,没有其他的灯光,在这密集的人群中找出任居礼,又要成功地杀掉他,比较困难。祝宗成想了想,二楼是贵宾区域,任居礼很可能就在上面,但人也挺多,且有青帮的人看守着。张智有想出一个好办法,他去放映室打个幻灯片,上面写着“任帮主外找”,本想能引蛇出洞,谁知四个人看到二楼某个人看了幻灯片,就要站起来,但马上被一个女人按下去了,可能是他的妻子。虽然没能引他出来,但四个人断定他就是任居礼无疑了。祝宗成立即决定,于连宗、袁业龙随他上去刺杀任居礼,张智有在门口把风,当下三个人掏出手枪,于连宗手握飞刀,执行暗杀使命。

三人来到二楼门口,有青帮的人把手着,因为灯光昏暗,他们认不出袁业龙,见三人手头握着电影票,放了三人进去。二楼一共有十排座位,没有坐满人,大概有七八十个人。祝宗成从右边进发,袁业龙和于连宗从左边靠近任居礼。于连宗跟在袁业龙后边,轻手轻脚地走下阶梯,他知道任居礼的模样,小眼瘦脸。

袁业龙面露凶光,一排一排地寻找任居礼的确切位置。于连宗突然觉得呼吸紧张,心不断狂跳着,手汗沾满了手中的小刀。发现任居礼了,在第三排的中间位置,身旁有个女人和一个女孩。袁业龙回头给他一个提示,示意他得手后立刻撤退。两人往里走,于连宗同时看到祝宗成也开始从后排往里走,近了,更近了。

袁业龙这时心里暗笑道:“任居礼,你就要快完蛋了!”突然他的手被于连宗一拉,整个身子重重压在了座位上,他猛地转头瞪他一眼,于连宗也坐了下来,小声道:“龙哥,先看会电影,让我定定神。”正好电影放映到了高潮处,任居礼正和家人有说有笑,没有注意身边这对杀手的惊人举动。袁业龙好无奈地看着他,同时他也缓缓紧张的神经,仇家近在咫尺,报仇不急。两人同时往后瞄了祝宗成一眼,他也坐下来看电影,祝宗成发现了两人的“异常举动”,也平静了下来。

于连宗深呼一口气,对袁业龙道:“龙哥,可以了。”袁业龙点点头,立刻站起来,握紧枪对准正与女儿说笑的任居礼,于连宗也握紧手中的飞刀准备瞄准他,这时于连宗被他的女儿天真的话语吸引住了,“爹,这电影好好看。”砰砰砰的几声,袁业龙朝任居礼脑袋连开四枪,像个丧心病狂的恶魔一样嘶吼:“我杀了你这个王八蛋!”同时祝宗成也在后排朝他的胸部开了几枪。任居礼还未反应过来,丧命于二人的枪口下,喷出的鲜血洒向了女儿和妻子的脸,两人惊恐大叫。场面立即混乱起来,四周的观众都站了起来,疯狂往外跑。

袁业龙这时红着眼睛,也想朝任居礼的妻女开枪,于连宗不忍心他杀害无辜的小女孩,收起飞刀,阻止他道:“龙哥,行了,快走!”袁业龙挣扎道:“我杀了你全家,为我爹报仇!”祝宗成也跑了过来,同于连宗拉走近似疯狂的袁业龙,于连宗身旁的几个人都不自觉往后退,给他们让路。

三个人从侧门出去,混在观众当众下楼梯,快到一个楼梯口时,走在最后面的于连宗突然被一个人抱住了,于连宗用手肘往后用力一打,那个人心口疼痛地松开手,倒在地面。接着第二个人从身后抱住了他,用力过猛,于连宗无法挣脱开来。情急之下他大叫袁业龙和祝宗成快走,他同那个人挣扎纠结在一起,回头一看,吓了一跳,一个身高强壮的白人保镖。

挣扎中,于连宗身子往前倒下,同那个白人保镖一块滚下了楼梯,他头皮磕破流血受伤了,奋力挣脱白人保镖的捆绑式的双手,但无济于事,他强有力的双手抱住于连宗的腰,于连宗拢住他的头,这时白人保镖张嘴咬了于连宗手指一口,于连宗忍痛小声叫喊一下,看着手指上的鲜血,不知如何是好,他深知自己敌不过这等强壮的白人。渐渐地四处逃散的观众少了很多,两人还僵持在楼梯口,于连宗觉得末日就要来了,他心中一阵恐惧和迷茫。

祝宗成这时从逃命的观众中挤出来,立刻掏出六轮手枪,顶着白人保镖的后背很利索地开了一枪,白人保镖身子顿时软了下来。于连宗挣脱了他沉重的身子,松了一口气。祝宗成立刻扶他起来,一块跑出了影院。

在影院后门接应的张智有和袁业龙两人见于连宗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脸色露出欣喜之色,但也为他头皮和手指的受伤感到震惊和悲哀。没有时间逗留了,四个人很快从后门的小道逃离影院。于连宗惊魂甫定,在跑的过程中觉得阴风不断,天地景象都慢慢变形了。

四个人回到出租屋内,很快曾泽来了,带了血多好吃的慰劳他们,听完了他们刺伤成功的叙述后马上救走了,说是打听后果。祝宗成和快拿出一些红药水和消毒的药膏,替于连宗包扎一下,没有去医院。

第二天,张智有回来告诉他们,任居礼家门口挂了报丧的白纸条,说明任居礼真的死了,杀奸团的首次刺杀任务圆满完成!同时他们从报纸得知,那个白人保镖肠子被打穿了八个洞,被送到医院医治无效死亡了。于连宗和袁业龙还在细细回味惊险的暗杀情景,现在想来真是不可思议。但祝宗成催促他们回天津,袁业龙问他为什么那么急,祝宗成平静道:“我还要上学,不然我爸妈会骂我的。”

袁业龙和于连宗面面相觑,哭笑不得。张智有也要赶回天津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四人都回到了天津,祝宗成仍旧上学。一路上于连宗不得不佩服祝宗成,看似一个斯斯文文的学生,但在危急时刻机智勇猛的程度比常人还厉害,他非常感谢祝宗成救了他一命,不然他可能就会被抓住枪毙了,他与死亡擦肩而过。

回到天津,刺杀任居礼成功的事例很快激励了其他的杀奸团成员,同时全国人民也对这次锄奸行动给予了高度的赞扬和肯定,各大报刊都报道了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向茵也谢天谢地袁业龙和于连宗二人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几天后曾泽带着一些东西走进屋里,他给祝宗成颁发了一些奖状和奖金,对众人道:“这是中央政府奖给你们的。”

于连宗惊疑道:“曾大哥是政府方面的人?”祝宗成似乎早已知道,对大家坦白道:“曾大哥是政府的特工,是我们和中央政府的联系人。放心吧,曾大哥是个好人,不会出卖我们的。”其他人大吃一惊,杀奸团里的人来历真是不一般!

于连宗又开心又难过地笑了笑,以后还会进行各种暗杀行动,谁能保证下次行动能顺顺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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