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努力着,一步步地策划着,只是为了能够给江晚更好的生活,能够有条件让她全身心做她喜欢做的事情。
当然。
也许他那所谓的父亲曾经犯下的一切,才让江爸对他一直耿耿于怀的话。
他无力改变。
能做的,也只有弥补,尽可能地去弥补。
对此,徐错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开口对江爸承诺到:“我本没有义务替那个人还债,但是那笔钱我会以礼金的方式交托给你和阿姨,但这并不代表我替那个男人还了钱。”
说实话。
当江爸听到徐错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心里其实还是有些许的动摇。
不过,处于长期对徐错的不满,甚至是发自内心地对他喜欢不起来,而有意地抓住徐错话语中的漏洞,不屑且反感地对徐错反问到:“你就是这么称呼你父亲的?”
徐错的这个态度,显然是对他父亲的不敬。
但徐错并不在意,亦或者说更加坦荡地承认了江爸的这个说法,并淡漠地解释到:“他不是江晚的公公。”
只是这一句“公公”却是让江爸皱了下眉。
这件事他都还没同意,这臭小子竟然敢直接这么称呼!
对此,江爸更加不悦地冲着徐错怒视着说到:“我不会把女儿嫁给你,他自然不是!”
江爸的反应着实让徐错感到好笑。
“嫁了同样不是。”徐错说着,他并没有把内心想笑的冲动表露出来,只是纠正了江爸的想法而做出了解释。
他想表达的。
不过是他早已经和那个男人没有关系。
也不会让江晚和那个男人扯上关系。
别说江爸不允许,他徐错也不会允许那个男人靠近江晚半分!
不过。
徐错的句话,并没有让江爸改变他的想法。
依旧时冷眼地看着徐错,他已经不屑于反驳徐错的话,也绝不会同意徐错的那点心思。
对此,徐错更是诚恳和认真地向江爸说着:“江叔,我姓徐。”
他是徐错。
不是白徐生。
也不是那个男人的儿子。
这件事在多年前已经改变,也成为了事实。
他相信,江爸是有目共睹的。
“可你流着老白的血!”江爸一口否决了徐错的想法。
姓氏、关系。
这些东西想要有所变化简直太过容易。
但血缘和基因是徐错永远摆脱不掉了。
“我不予否认。”徐错在沉默了会儿后,倒是大方地承认了江爸的说法,只是他内心所顾虑的那些事情,徐错也同样是认真地向江爸说着:“但我亲眼见证了他究竟是怎么背叛我妈,背叛一切亲朋好友。”
江爸抿了抿嘴。
像是并不太乐意听徐错谈起这些事情。
他的这番话,一下子牵扯起了太多过往的回忆。
在那些梦魇之下,一切美好都显得十分地讽刺。
讽刺?
对。
讽刺。
不仅仅是江爸。
就连徐错自己在说了这些话后,都会因为过去的点点滴滴,而自嘲地一笑。
“我比谁都清楚那是个什么样的感受,所以。”他脸上的神情仍旧带着对那个男人的怨恨,更是解不开的心结,才会让他如此介意和抗拒。
但也正因为这些,徐错才敢如此笃定地对江爸承若到:“我更不会让晚晚感受这样的痛苦。”
“呵,这种事谁能说的准。”只是面对徐错的认真诚恳,江爸反而是不屑一笑,话语中满是嘲讽。
他是个男人。
是个比徐错多活了近三十年的男人。
他甚至比徐错还要了解他的父亲,甚至比徐错还要了解这个社会,社会中的人性。
以至于,对于所谓的承诺,江爸一直是不以为然。
他也曾相信过情谊,但现实告诉他,轻信是要付出代价的。
越是信任,付出的代价便越是庞大!
“江叔。”像是看出了江爸心中所想的一般,此时的徐错变得十分地严肃。
这般认真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不满。
使得江爸不得不开始在意起徐错的态度。
却见徐错的眼神微怒,清冷的话语里带着威胁对江爸说到:“我的这句话不仅仅是对你的承诺,也是对你的警告。”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一句“警告”无疑牵扯出了江爸心中的怒火。
亦或者说。
是心虚。
一股既觉得坦荡,又觉得畏惧的复杂情绪,让江爸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度的不自然。
然而徐错却是淡漠地看了江爸一眼,语气更加冰冷地对江爸说到:“我不会让晚晚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
每一个母亲的忍耐,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徐错的这话并非绝对,他相信好人不分男女。
只是他太清楚自己的母亲经历过什么,也清楚江妈经历过什么。
因为他看得太清,伤得够彻底,所以才变得麻木。
但这样的感受,他绝不允许让江晚经历。
他不会允许让江晚的世界变得麻木黑暗,不允许任何人事物破坏她心中的美好世界。
曾经他无能为力,只能为江晚编造一个虚假的美梦。
可是梦醒了,伤害江晚最深的人,便就是他了。
所以。
他不再选择编造。
他要做的,是为江晚建造并维护她所想要的那个世界。
也许这个想法太过理想,太过天真,太过于不可能,而令人觉得异想天开。
至少。
此时此刻,江爸看他的眼神,足以说明了他的念头有多孩子气。
徐错不否认这是个孩子气的想法,但不代表他不能够完成这样的计划。
甚至是面对江爸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徐错也可以时从容地勾了勾嘴角,语气极其平淡地对江爸说着:“我是一名律师。”
是。
他没有万贯家财,没有雄厚背景。
但一名律师的职业操守和能力,他都尽他的最大努力去完成,甚至是加倍地完成。
他清楚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去阻止或命令江爸做对,亦或者是不对的事。
然而。
律师可以为这个社会,辩证对,与不对的事。
他并不想伤害江晚所在乎的每一个人。
只是倘若那个人伤害或威胁到了江晚,他曾经到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让那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以社会的规则,来惩罚他犯下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