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神之际,忽闻后方劲风作响,凌月寒双眉一挑,便即运力往右方一跃。
但袭击者谮伏良久,所等的便是万无一失的时机。黑刺来势急促,再兼距离不足十米,却会在凌月寒跃出前落在其身。
感到后颈微寒,凌月寒暗叹一声,随即眼神转为凌厉,股起全身界力集于后背,便欲硬接此击。
两者正要相交之时,一道刺眼的白芒在天花落下,覆向凌月寒身处之地。
黑刺飒飒地划过空气,在几十米外的墙上留下坑纹。而凌月寒的身影,却已不在原地。
“幸好有小淸相助,方能逃过此手。”
凌月寒方才只觉身体一轻,便已站在大门旁边。这种经歴,与早前突然传至长镜的情况一样。
他微微调息,界力重新流转全身,已从松懈中调整过来。想到刚才之险,神色略微冷冽,即以导世之华往黑刺射来的方向扫去。
留神之下,却见远处一道若隐若现的界力,正往后方遁去。凌月寒见状也不停留,脚下掦起灰尘,便如一道清风般潇洒地追向界力。
“此人再三相犯,几欲取我性命,我绝不可继续容忍。”
回想方才之险,凌月寒眼神锐如苍鹰,低声沉吟道。
他举步追了不到几息,眼前却有十来米的天花跌落,碎成数十碎块,使其脚步略略拖慢下来。
眼见前方天花如落星乱坠,凌月寒用力咬紧力关,内心念头数转,却不向前追赶,反而倒头往张楚桥二人奔去。
张袁二人与火侍之争依然相持不下,但大厅情况愈加悪劣,却容不得几人再浪费时间于此。
火侍见赢不了二人,相战久了也生出几分火气,眼中一狠便道:“只要我不断拖下去,你们便会被崩塌的大厅活埋。以一换二,终究也是我赢了。”
张楚桥嗤之以鼻,眼带玩味地说:“是吗?只怕你会失望了。”手中气刃加紧力度,连同袁月的风涛,连珠炮发地向火侍射出。
“怎么两个黄毛小子这般难缠?”火侍手中烈焰卷成半人高的火墙,迎往眼前攻击,在挡下攻击时发出点点火星。
面对接连不断的攻势,火侍只顾前方,却忽略了背后迅影如电的身影。
待他回过神来,凌月寒手中烈芒吞吐,却已在他身后五米。但火侍身为六段界修,也非庸庸之辈,于刻不容缓间以火焰包围自身,意图使凌月寒退下。
见他应变之法,凌月寒嘴角一扬,将攻击拍落烈焰之上,便即从旁往同伴之处走去。双色界芒与火焰相撞,便即爆出猛响,一时相持不下。
此时火墙已被双刃攻势打破,纷纷攻向火侍所在之处。然而火侍只顾维持焰芒结成的护盾,也无暇再分心抗住来袭的气刃。
望见凌月寒出手,张楚桥神色也是一亮。旁边的袁月心思较细,见到界芒与焰盾正在角力,便即说道:“将所有攻击打在月寒下手之位!”张楚桥哦了一声,便即依法施为。
在烈焰高温之下,空气也变得极为干燥,使气刃破空之声更为响亮。只闻啪啦连声,便有十数气刃落在双色界芒之处。
得气刃相助,凌月寒所发的界芒登时取得上风。但见重重交叠的烈焰被逐澌消蚀,不断遭到攻击的那点亦变得薄弱不少。
眼见时机已到,凌月寒眼中神光爆发,口中猛然一喝:“裂!”语音一落,那道猛烈狂暴之气便即爆发,将薄弱的焰盾打穿,落在火侍身上。
一道身影往后跌出几步,口中溢血,却是身体受创的火侍。此时凌月寒已无源界液加持,再加上身体久战下的疲惫,潜影裂的攻击自不足以一招杀敌。
“我要杀了你们!”火侍作为巅峰界修,于几名修为不及自己的小子下连接受创,理性渐失,眼中充斥着浓烈杀意。
凌月寒一直留意战埸,见中央气息徒然增强,神情一凝便即冲往同伴身边,将两人身体往地上压去。
“你在干什么!”“怎么了?”
突然被凌月寒撞到地上,张楚桥脸上难看,哼哼唧唧地道。袁月一脸不解,口气却更为温和。
也不待凌月寒回应,大厅中央便猛然爆出一股强大的冲撃,掀起数十米的地板,重重往四方飞去。
火侍还未出手,身体便被身后巨石撃中,向前飞出十来米。巨石之势未衰,便在凌月寒三人的头顶掠过,撞在墙壁之上,震下无数碎石。
两人见到此状,嘴巴张得偌大,却已明白凌月寒的目的。
“谢啦。”张楚桥心直口快,知他救了自己,也就露齿笑道。
“你不去追赶陈冲了?有小清相助,我们不会出事的。”
袁月目光带着感激,却是不知凌月寒已然解决陈冲一行,语气颇为疑惑。
“陈冲已然伏诛。倒是刚刚又被偷袭,幸得小清相助方能脱身”
凌月寒双眼望向中央,回答之时亦不作半点松懈,神色微凝便道:“我的事待会再说,苍鼠那边好像分出胜负了。”
异变之后,大厅墙破瓦落,破烂不堪,已非早前之貌。只见中央数十米皆往内陷了几米,周围散落一地木屑碎纸,尽为崩溃碎裂之象。
一道暗金色的鼠形身影,浑身不住滴落鲜血,左爪却巳按上地上不动的人影之上。
“落日之秘,便是在你身上吧。”苍鼠眼中精光暴闪,牢牢按住少年,嘶声叫道:“若非如此,怎麽下界之印能够把你压制?”
只见苍鼠背后浮着一道巨大的虚影,分出数十道细微的虹缐,接在少年身上。在虹缐控制之下,少年只是软软不动,再无之前那种气势。
“下界之印卻是何物?”
即便凌月寒身在百米之外,也感到从中透出的强大压力。但令他更为震惊的,却是界图中的不安:“怎么界图世界中的高塔,竞会不住颤动?”
也不及多想,便见大门猛然往厅内飞去,从中走出一批身穿宝蓝长袍的人。居中之人望见前方之局,便即哈哈一笑。
“如此盛事,岂能不等刘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