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苍鼠之争声势浩大,造成的影响也是极大。尽使凌月寒与他们相隔数十米,依旧可以感到地下隐隐传来的波动。
「随着二人相战愈久,地上震动的频率亦明显提升不少。」凌月寒双脚使劲,牢牢抓着地面,眼中也不忘观察异状的源头,却见远处的纹路逐渐失去光华。
「也许纹路之力却不是真的无穷无尽。」随着纹路消失,它对应的板块便即裂成碎块,失去支撑之力。「若房间蕴藏的所有界力皆被压搾而出,便会造成崩毁了。」
眼见地上灰尘横飞,凌月寒不禁暗暗担心,便低声对同伴道:「我们必须速战速决,不然便将陷入困局。」二人随他目光看去,也是眼神一凝,点头作应。
陈冲显然也感到异况,口中喘着粗气,下巴肥肉一颤便对左右之人道:「只须留下那个小贼,其他狗崽子随便杀了便是。我先行离去,你们完事便追上来吧。」语音未落,雷火二侍已然拔起脚步,往张楚桥二人而去。
对方动作虽快,凌月寒的反应亦是迅如电闪。他左手五指往内微弯,便有一股压缩成形的气芒冒出,不住霹啪作响,随即迎往前方雷侍,不让他攻向袁月。
而张楚桥也没闲着,双手连环不断往前推去,便有十来道半米高的气刃划空而去。气刃便如天罗地网般覆向右方雷侍,掀起地上无数书柜碎屑。
轰隆一声巨响,凌月寒的攻击与雷侍的电芒直接碰在一起,却把两人脚下地板裂成数块,往内陷了几寸。
交手之后,两人便即分开,这撃倒是不分上下。凌月寒见攻击未果,心中暗道可惜:「若有惜惜之术,这下便能将其压在下风了。」
虽然雷侍为巅峰六段界修,但凌月寒一撃完美地融合了三种能力,使原来的攻击翻上几倍。即使两者身体强度略有差距,雷侍也占不到丝毫优势。
他甫一抬头,却见雷侍犹如见鬼般望向自己:「方才在外交手之时,你的攻击绝无如此劲力。难道你竟然在坑洞中突破了?」
想来在雷侍眼中,凌月寒不过是稍有天赋的中段界修,却不具有与其争峰之力。但这次碰撞难分秋色,亦令他不敢再有丝毫轻敌之心。
眼见四周震动渐剧,凌月寒眉头亦锁得更紧:「依此局势,我不可能在短期内撃败此人。」雷侍也不容他喘息,稍稍回神便即蓄力冲来,显然是要速战速决,以自身更为浑厚的界力来压倒对手。
在雷侍冲刺之时,他手中亦有数十条呑吐不已的雷丝冒出,旁边蓝芒燦烂夺目,比上一次攻击的气势强上不止倍余。
雷丝缓缓凝结成一条手臂粗幼,长约十米的电蛇,在干燥的空气爆出点点火花。电蛇所经之处,皆被其灼得焦黑,发出阵阵难闻的焦臭。
两息之间,雷蛇距离凌月寒已不到两米,便要落在他的身上。凌月寒巍然不惊,身体微微晃动,其人已在十米之外。
在凌月寒后退之时,他却乘势从怀中掏出一瓶液体,随即打开瓶盖,将内里之物倒入口中。喝下之物,正是向天阳送给他的源界液。
「不料源界液之用,如此快便已见效。」口中液体甫落喉咙,凌月寒便感到身体极为温热,彷彿全身都涨了一团。而运行四肢的血液,却似有几百道狂烈的真气在四处乱窜,使人不禁想将其发泄出来。
凌月寒感到身体澎湃的力量,手中再次凝聚界力,便见一道体积不大,却又狂暴不己的烈芒凝聚在掌心之上,发出低哑的破裂声。
雷侍不知凌月寒身具重影之力,眼见电蛇便要落到其身,神色也是一狞道:「要怪便怪自己得罪错人吧。」他猛然将攻击打在前方残影之上,便有昡目之光从中现出。
电蛇落下,发出一道雷鸣之声,便即往四周扩散爆开。只见残影身旁五米之地。皆变成一片焦土,范围内的事物尽数化成飞灰。
「糟糕,那小子不会就此死了吧。」雷侍不见凌月寒的身影,不禁微微焦急:「早知便不下如此重手了。现在倒不知如何跟少爷交代了。」
「有劳阁下烦心了,凌某并无死去。」雷侍闻见此声,浑身寒毛直竖,身体却本能地往荝跃去,便想拉开与他的距离。
凌月寒站在雷侍背后,见他意欲逃走,脸上微笑摇头道:「太慢了。」只见他左手往前一送,手上那股烈芒便如脱缰野牛一般,划破空气往其刺去。
「不知以六段界修修为打出的潜影裂,威力会有多强?」眼见攻击便要追上雷侍,凌月寒手中却不停下,反而再度蓄力,筹备第二下攻击。
只闻前方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传出,雷侍之身在此撃下皮开肉绽,爆出无数血花。他的四肢软软垂下,后背骨骼断裂,重重倒在地下,却亦再无动作。
「若我们界力水平相同,融合能力足以令我一招杀敌。」眼见雷侍难以再活,凌月寒眼中一闪,便即估量自己的力量达到什么水凖。
「潜影裂之力,比我预期还要强上数分。」凌月寒面露喜色,却也对此极为满意。此时他手中的界力又再凝聚完成,发出阵阵破裂之声。
感觉到身体的界力缓缓减弱,凌月寒目光一厉便道:「我要把握源界液之力,在其效果完结前撃杀陈冲一行人。」想到陈冲对己之恨,他内心也是微冷:「此人家族强盛,若不在此除去,他日必为大患。」
转身望向火侍那方,却见张楚桥与袁月二人联手应敌,一时倒也不落下风:「他们应当无碍,那我便先去除了陈冲。」运起导世之华,找出陈冲一行之位,便即脚下连踏,往其所在掠去。
陈冲在八名黑衣侍从保护下,已然退到百米之外,便要离开大厅。只见他掩着伤口,神色痛苦地道:「我坐拥千金,岂能把命送在这儿?眼下还是先行退出吧。」
行走之时,陈冲还不忘咒骂:「若那贼小子落在我手,我必要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话之时,眼中狂虐之色甚重,似在想象虐杀凌月寒之景,却是不觉二侍会不敌几个黄毛小子。
陈冲却不知道,雷侍已然死在凌月寒手中。而他憎恨之人,却正在风驰电掣地往其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