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寒脚踏凌虚,身影连晃,便已掠过百米,到达雷狮跟前。
两者距离极近,便是隔着冰雕,他依然可以透过魔兽的血红双目,感到其霸道无匹的气势。虽有强烈的危机感,但此时却无暇思考。
甫及其身,凌月寒便即调出界图的全部界力,加诸于左手之上。只见红芒如烟霞般,均匀地分布在五指之间,却无刚猛无涛之意。
这一招有异于他常用的重手,却是问虚六手的奇着-透虚。透虚的精粹,在于用者运劲之巧,使界力得以穿过敌人表层,贯入其体之内,因此对披甲带盾者别有奇效。
凌月寒之所以用这一招,却是因为雷狮身上结了一层数吋厚的坚冰,攻击不能直接落在其身,难以造成伤害之故。
手中准备完成,他便身如利箭,一跃而起,将左手放在雷狮头上,凝劲而发。身后的四道残影,动作虽缓上半息,却亦与本尊相同。
在外人看来,便似有数个凌月寒,共同合击雷狮一般。事实上,留影造成的残影并无攻击之效,只是因其残影几可乱真,容易令人心生危险之感而已。
而重影之法,则为使用者速度的体现之法。若其动作快得能轻易造出残影,则可在同一秒内完成数次动作,将攻击叠加而成倍攻之效。
凌月寒脚下修有凌虚步法,出手速度又在界道仪中千锤百炼,方能举重若轻,将重影的要诣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见五道红芒合在一起,穿入冰层,落在雷狮头上,使其口鼻流出泊泊鲜血。而包覆其头的寒冰,却是丝毫无损。
眼见前方蝼蚁般的人类,竟敢在己受制时大捋虎须,雷狮立时暴跳如雷,发出重重紫电,加紧打破冰层。在其全力施为之下,寒冰亦满布裂痕,便要碎落一地。
但凌月寒心知此兽之能,故得势不饶人,手中界力一提,便再使出刚才所发的透虚,又一次撃在雷狮头上。
尽是雷狮战力惊人,也不能无视这两下落在要害的攻击,只感头脑一沉,脸上便即流出更多鲜血。
受了两下重撃,雷狮方才成功破冰而出,神态却现萎糜之色,双目已不如早前般凶光毕露。但见面前可恨之人,它亦忍不住怒火,提起力量便即挥爪而去。
雷狮重伤之下,却及不上凌月寒的速度。只见凌月寒倒翻而出,已经落在十米之外,避过那猛烈的攻击。
此时,一道带着烈风的气刃破空而至,从侧面劈在雷狮身上,把它震得微微晃动,亦使其难以继续追撃凌月寒。
一瞥之间,凌月寒便知是张楚桥在为他争取时间。故顺势往后连踏,退出雷狮的攻击范围。在其倒退之时,张楚桥手中亦不住发出气刃,意图牵制雷狮。
在两方交手之间,猎团的持弓界修亦稍稍恢复,便以极微的界力朝雷狮射箭,从旁协助张楚桥。
雷狮承受了两波陷阱,两下重击,再兼弓矛之伤,只感浑身乏力,力量大幅流失。此时数十道犹似挠搔般的攻击落在身上,心中更是烦怒,低哮一声便欲回身离去,待他日再把这批人类撕成碎块。
岂料地上却又出现一道紫网,把其四肢缠在原地。雷狮眼中目龇欲裂,便即鼓起仅余之力来挣脱束缚,却已无心再战。
凌月寒眼见有机可乘,便又蓄力于手,意图将其撃毙于此。双脚方才跑出数步,便闻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从远方传来,却隐然凌驾雷狮之上。
众人筋疲力尽,秦湘又昏迷在地之时,再闻另一霸主之声,脸色登时变得有如死灰。而在咆哮响起之时,雷狮脚下的紫网亦有难以维持之势。
眼见雷狮快将逃跑,凌月寒便即加劲,往其冲去。然而咆哮声一浪接一浪、却是令他头昏脑涨,难以行动。但他深知若是错过这次机会,要再杀雷狮却是万难之事。
虽然受咆哮所扰,凌月寒却咬牙直忍,继续运劲于手,往雷狮方向冲去。刘婉淸知他目的,亦拼命维持缠影丝,阻止雷狮逃走。只见她头上不住冒出冷汗,却是界力开始哀竭之色。
三人默契随着时间增长,变得愈来愈高。纵使两人不言,张楚桥亦知他们意欲何为。于是手中亦开始凝聚剩余界力,造出最后一道裂空刃。
至于猎团界修,本已界力衰竭,难以久战。再次经历咆哮之威,众人只感头脑天旋地转,便正式失去战力,昏倒在地。
这一刻,咆哮不住绝耳,雷狮拼命摆脱束缚,凌月寒三人亦孤注一掷,便欲将其撃杀于此。双方却都在与时间竞赛,战斗却已迈入尾声。
只见紫芒终是承受不住雷狮之力,消失不见。刘婉清脸色一白,便即坐倒地上,闭目凝气。
得脱束缚,雷狮脚下用劲,便欲离开此地。此时,背后却有一道红芒猛然落下,重重撃在其后颈之上。它登时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张楚桥见雷狮倒下,手中一旋,便将裂气刃发至雷狮头上。雷狮倒在地上,却是难以再作回避。它眼见气刃愈来愈近,眼中血丝暴现,便将所有电芒发出,意图垂死一拼。
凌月寒见状,便即以双手护住头颈,以全身之力往后一跃,以尽量远离电芒的范围。
裂气刃与电芒相持一会,便即穿过其身,落在雷狮脑上。脑部再遭重创的雷狮,头颅侧往一旁,却是无力回天,身死此处。苍莽一霸,终于死在三人身中,生命黯然落幕。
而四窜的电芒,亦在此刻触及凌月寒。他的双臂登时皮开肉绽,焦黑一片,整个人亦被推出数米。张楚桥见状一惊,便往凌月寒冲去。
仿佛有所感应,在雷狮身死后,那不明的咆哮声便即停止,使黑夜再度归于平静。
凌月寒身受重创,却强忍疼痛,使出绿曈之力,往声源方向望去。只见方才接应雷狮的生物,正是原本消失的那道浑厚界力。
见那不明之力凭空出现,他内心困惑地想:「不知那道界力用了何法,方能避过导世之华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