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当年的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像一颗高能石子投进中国浩瀚的古诗词海洋,激起千万层涟漪,让多少文人骚客痴男怨女百读不厌成为了他们伤春悲秋感叹人生的口头禅。很少有一句诗能贯穿历史把古人与世人的感情如此好的集中体现在了一起,他做到了,宛如一代伶人一舞倾城。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我们天各一方我们心有灵犀,分开了会淡淡想念,吵架了会主动认错。那时每一天都是新的,你有你的花园,我有我的空间,我们相互依赖互不侵犯,不做的你世界,只当你的肩膀。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我们逃避玩起了躲猫猫,装作看不到听不懂讨厌听到那些曾经感动的画面,拒绝曾宠溺的温暖笑容。也许能给的在那些年里就那么多,相呴以湿然后相忘于江湖。可是这突如其来的眼泪瞬间让我不知所措,望着身边梨花带雨的女孩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收到短信说她要来我就忐忑不安了一个上午,使出浑身解数打发走那群八婆,并且在心里早已准备好了对策,只是没想到这毫无防备的眼泪让我一下子就乱了方寸:“好了小娅,只是最近比较忙在准备省级作文大赛所以就没顾着回你消息,我答应你以后不会了。”
多么假的托词啊,连我自己都在心里鄙视自己:疲惫了吗?厌倦了吗?不安了吗?为什么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呢?还要把自己搞得像个国家总统一样日理万机说让人心知肚明的谎话。可是看着她黏在侧脸的发丝和止不住的眼泪,自己也只好这么混账下去。还能怎么办呢?她为了你敢和老师顶嘴,记得你的生日你电话你的QQ你喜欢的球星你关注的比赛,无条件的支持相信并信仰着你,你的一句玩笑她可以打半个小时的车安静的坐在你身边只是担心你无聊。太多太多,你可以在云淡风轻的日子里不会想起,但只要提起就不能忘记如洪水猛兽泛滥成灾。
拿出纸巾,轻轻的拂过小娅的脸,她微微闪躲用手胡乱的一遍遍抹去眼泪,我的手就僵在空中进退两难。多么笨拙,连安慰都不懂得鼓足勇气。转过视线篮球场上追捉的身影中总是有一些眼光似有若无的飘过来让人不敢直视,好像是自己犯了什么丧尽天良不可饶恕的大罪,此刻就应该负荆请罪诚惶诚恐声泪俱下的请求原谅,就算是女王孤傲高冷你也要低下不可一世的头颅。可是那只手在递出去的瞬间似乎就失去了所有能量,再也没有前进哪怕一厘米。
多么卑微的自尊,禁不起哪怕丝毫拒绝。
让人坐立不安的沉默,从来没有想过无意间的忽视会带来这么大的后果,可那眼泪分明那么真实抽泣的肩膀好像失去了全世界,就算你拼尽力气也不能迟缓她步入黑暗的步伐。
这一刻我突然就怕了,两个浑身是刺的人本来就应该互相靠拢相互的取暖的,漫漫寒夜凄风苦雨就算没有拥抱你只需要跟着左或者右就找到了方向,去看这个世界静谧的尘埃滴落。某一天你脱掉甲胃,就能去找一个光亮的世界任由她孤单守望?
我强行搬过她肩膀靠在自己右手臂:“好了,再哭就成大花猫了,那样就不好看了。”这些年做过的最亲昵的动作估计就是碰手指了,我能感觉到肩头这个人的僵硬,起伏的肩膀却慢慢平息下来:”你说猫都是妖精,我才不要。“
气氛终于缓和我递过去纸巾:”赶紧擦干眼泪,带你去吃水煎包。“
小娅接过纸巾,站起来就是一副女王气场,干净利落微肿的双眼释然的让人惭愧。只是要你一句话,你说了,就算哭着闹着也能咽下种种,擦干眼泪就是之前的我。固执的人从来都专注自己。
”你还记得“像是反问像是肯定,小娅看着球场眼神迷离。
”当然“我立马答道”那一次忘记带钱差点吃霸王包,是还不认识的你慷慨解囊我才没有被当作骗子。“
“还是当年的味道吗?你知道的我可是很能吃的。“小雅拿过我手里的包:”我来吧,太扎眼了。“
看着迷你的粉红色双肩背包我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尴尬一笑:”比中学时你常去的那家正宗多了,皮薄汁浓久吃不厌包你喜欢“
一个淡淡的:“哦”她走在前面忽又转身:“可我就想吃那家的。”
那家的自然不是我说的那家,是远在初中校门口的那家啊,我在心里默默自嘲流泪,让你嘴贱说什么不好非要提吃。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回应该能赶上晚上猴子的生日宴,我习惯性看了下时间:“那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可以赶在关门前吃上今天的最后一餐。“
“逗你的了”小娅像一只小狗一样讨好又调皮的笑了“就在这里吃吧,顺便你带我去看看你生活学习的地方。”
我有一种被耍的错觉,可女孩子不都这样吗,何况她也终于笑了,表情是那么的让人不能拒绝。我在心里叹口气脸上一副谢主隆恩的表情:“听你的。“
看着前面跳动的马尾,秋日下午的阳光慵懒迟钝的在上面铺上一层淡淡余晖,柔和满足,让人想起西湖畔黄昏下的白堤柳帘迎风招展,自顾着抽新芽宣泄春意。老人们在断桥上放风筝,脸上挂着孩子般的笑,长长的线在风中呼呼作响自得其乐,情侣门拿着自拍杆摆各种姿势,在草丛花间穿梭,远处的雷峰塔静默不语把成年往事留与后人说。而自己呢,就像那个穿着一身租来的古装服饰在断桥上搔首弄姿的游客,尽显违和与浮夸。
都是固执的人啊,所以有共鸣时刻,认定了一个人的好就很难再放下。我们快乐悲伤,感同身受却也难免会承受不起。一个人的世界是有多么沉重,可以分享难于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