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扎拉义旗到呼市,就只有唯一的每天一趟的草原列,草原列是从呼伦盟始发,途径HLJ齐市、泰来、JL、LN、HB、BJ、SX大同等地到呼市。扎拉义旗人出远门坐火车必须到HLJ的TL县,在泰来火车站有很多来回经过的火车,人们可以找自己适合的火车出门。因为是小县城的火车站,草原列大约早晨四点左右在泰来火车站就停车二分钟,你要是赶不上,必须只能等第二天的火车了。
窝阔台的大哥送窝阔台到了泰来,住到站前旅店。窝阔台他大哥出去给窝阔台买在火车上吃的面包水果之类的,买来了一大包,说两天一宿应该够了。到了半夜十二点俩人就不敢再睡了,恐怕睡过站,赶不上早晨的草原列。三点多,俩人扛着行李提溜包裹进了车站,凭录取通知书买了学生票,问有没有座,售票员冷笑道有票就不错了,还想着座儿。俩人就去办理行李托运手续。行李过完秤开完了票,窝阔台他大哥随手把托运行李的票揣衣服兜里了。窝阔台寻思这行李是让火车托运过去了,到了呼市火车站,我无凭无据怎么去领自己的行李呢,就感觉他大哥揣起来的票据应该让自己带走才对,就对大哥说:那个托运行李的票据应该让我带走吧,不然我到了呼市,凭什么领取行李呀。窝阔台他大哥略一寻思,连说对对对,掏出托运票据给了窝阔台,嘱咐窝阔台好好保管。
朦朦胧胧的晨光中火车终于拉响长长的笛声缓缓进站了。窝阔台他大哥嘱咐着窝阔台说:上去了机灵点,多张嘴问问旅客在什么地方下车,找最近地方下车的人盯住了,他下车你就有座了,注意小偷注意安全。还没嘱咐完呢,火车就缓缓开动了。窝阔台向大哥招招手就回头往车厢进去,哇,好家伙,车厢里人满为患,过道都挤满了人,可真热闹。
窝阔台也不是第一次坐火车,跟爸爸上昂昂溪学蘑菇木耳种植技术时来回坐过火车,在务农时,听说老家乌兰市白音花屯的大爷的小舅子在盟教育局上班,想找那个大爷通过他小舅子在乌兰市找个学校复习,窝阔台就和他二姐一起去了白音花屯,最终没成功。那时候去白音花屯也是坐一段火车,那几次坐火车车上可没有这么多人。没想到出长途远门,这车上人多得不得了了。
窝阔台挤挤挨挨往车厢里挤,提溜提包不得劲儿,好不容易在行李架上找到一个小缝隙,想方设法把提包塞进那个缝隙,总算把提包安顿好了,就在附近打听别人在什么地方下车。那些有座位的人都非常讨厌没座位的人似的,爱答不理的哼哼道终点站,其实他们不一定真的是终点站下车,就是怕你站在他跟前烦人。不过其实第一次出门,窝阔台除了知道通辽赤峰差不多大约位置外,别的大小城市哪个就近哪个离得远根本没有印象,问了也是白问。
窝阔台问了半天,没有在通辽赤峰下车的人,就只好挨着离自己提包不远的地方扶着别人座椅靠背站着了。到了中午晚上,有座的旅客都拿出自己的吃的喝的津津有味地享受着,站着的人尽管饥肠辘辘只能忍着,你要是拿下提包拿出吃的,放提包的位置马上可能被别人占了,再说站在别人座位旁边吃喝,那些有座位的人不得更讨厌你吗,能让你靠着他的座椅靠背那就是天大的恩惠了,你还好意思打扰人家?到了晚上困得受不了,窝阔台和其他站立着的人都脑袋耷拉到座椅靠背上枕着手臂打瞌睡,刚开始还能掌握平衡,睡死了脑袋猛地滑落下去,磕碰到在座椅上也是耷拉脑袋睡觉着的人,坐着睡的那人惊醒过来了呵斥着,站着睡的人也惊醒过来擦着淌出来的哈喇子,睡眼惺忪地站直了身子,不一会儿又重演一遍刚才的情节,没办法,谁也不是铁打的,困觉这个生理现象恐怕谁也抵挡不了啊。窝阔台发现那些有座位的旅客,除了无可奈何去上厕所外,尽管长时间坐在座位上窝着肢体挺难受的,但他也不肯站起来活动活动,宁可就在小小的座位空间扭来扭去伸伸懒腰活动活动,不肯暂时让那些站着难受的人坐他的座位缓缓劲儿歇一歇,自己也可以到宽绰地方尽情活动筋骨无拘无束伸伸懒腰什么的,可能恐怕这些站着的人坐上他的座位就坚决不还给他了吧,就这样两边都难受着挺着。
火车上也没有水,每到一个车站停车,就从火车窗户爬进来小商贩卖假汽水冰棍儿,烂鸭梨苹果之类的,渴得不行的旅客只好买来解渴,质量差价格还贼贵,买不买随你便,也不是强买强卖。
天蒙蒙亮时,火车到了BJ站,呼啦一下子,火车上的旅客十个倒有七个都下车了,那个窝阔台问他下车地点时说要到终点站的家伙也下车了。这回好了,窝阔台终于在站了一天一宿之后挑上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上了。火车上的座位最好的位置是靠窗户,既可以尽情欣赏外面的风景,也可以随时趴茶几上眯一觉,也算是茶几的主位呢。有了能睡觉的座位,窝阔台这家伙还睡不着了呢,再说已经到了大白天,窝阔台第一次出远门,只顾着贪婪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提包也拿到自己跟前了,想吃就吃,想喝就喝,真是惬意极了。
依然是在车站停车,就有小商小贩挤上来卖那些假冒伪劣商品,饥渴得不行的旅客毫不在乎地买那高价劣质的东西解决饥渴。
过了BJ,一直到呼市,窝阔台断断续续一直能看到残缺不全的古长城,不愧是万里长城啊。还有那些农村房屋建设的跟窝阔台家那边一点都不一样,那起脊房都是北坡短南坡长,不像窝阔台他们那里那样对称的,前面檐墙基本都是窗户,还看到了以前在电视剧里见过的窑洞,真是大开眼界呀。
接近呼市,到了乌兰察布盟的卓子山,小商小贩就上车卖卓子山烧鸡,据说是挺有名气的地方特产。商贩提溜着烧鸡喊:卓子山烧鸡啦啊卓子山烧鸡,双眼皮的卓子山烧鸡,吃鸡鸡啦啊长鸡鸡吃鸡鸡长鸡鸡,引得旅客们哄堂大笑。
这样的旅途情节伴随了窝阔台四年的中专学习生涯。因为泰来是小站,经常根本就不卖票,窝阔台他们只好翻车站高墙进去,车站虽然不卖票,但火车必须在泰来车站停二分钟,窝阔台他们就等火车停下来,车门开的话进车门,有时候火车连车门都不开,就敲车窗让里边的人开窗户就爬进车里,不然上学就迟到了。后来,呼伦盟的同学因为是从始发站坐车,所以都有座,窝阔台他们就能借光轮流坐着休息了。
草原列本来一天就一趟,平时虽然可能不会有太多的旅客,但是,学生开学基本都是三月一、九月一,NMG东部的学生只有赶上这一趟火车才能赶上开学,所以开学时上火车成了学生们每年两次的严峻挑战,能挤上火车就阿弥陀佛了,什么座位不座位的,能站着顺利到校就谢天谢地了。窝阔台的一个同学曾经有一次从通辽上车,挤到过道夹在人群中间再也动弹不了了,一直站到了呼市,站了将近两天一夜,那真是太辛苦了。毕业很多年以后,窝阔台还经常梦到自己赶火车挤火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