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气里凝固着死亡的气息,一阵猛起的夜风里带着寒意,叛军火把都被吹得明灭忽闪不定。
大家都很紧张,尤其是杜星峰,深怕这这叛军发出告警喊声,或者响枪。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下子出现的,也许附近山脚有个哨棚关卡。
叛军抬头看了高举的火把一眼,风大,吹得他后颈窝发凉,不知道这家伙是害怕了还是不想再这样搜索过来,总之正准备转身离开。
“咄咄!”轻微的枪口咳嗽声,杜星峰的美式特种部队制式用枪射出了两粒子弹,一穿眉心而过,一入左眼。
紧跟着杜星峰看着叛军火把先落地,光线一下子暗了下去,不过还没有熄灭,瞬间光亮又增大了些。
倒下的叛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倒是枪管碰触在岩石上响动较大,在静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上!”杜星峰低吼一声,矫捷的身影猎犬扑向野兔一般率先蹿了出去。一眨眼他就抵近了倒下的叛军身边,枪口指着前面,用脚踢开了对方的枪。
汤姆已迅速从他旁边挤了过去,冲在了前面。
这个时候杜星峰猛听到左边山上有人声,似乎跑下来了好几个。杜星峰立即让后面的奇恩跟切尼还有赞比科尼再过去,让他们紧跟着汤姆:“够,够,够!”
他没走,要自个留下来打伏击,不让对方从后面给他们带来麻烦。
有手电筒的光照射下来晃动在草丛上,杜星峰半蹲在地面上,据枪对着上面。
刚才地面的火把光亮已经给他用脚踩弄熄灭,他需要黑暗,这样对方才不会发现到自己。这是一种保护措施,再简单不过了的办法。
黑处看亮处很清楚,但是亮出看黑处不行,啥也看不到,只会被动挨打。
冲下来的不但有叛军,还有部落的人。两支火把高举着,在下方的杜星峰望上去看得清他们每个人的面目。
对方一共有三个,喊叫着来得很快,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情况。
具体什么不清楚,杜星峰听不懂他们的话,不明白喊的什么。
只有十米了,杜星峰紧紧瞄准着他们中的最前面者,没有开枪,他需要他们更近一点。只有这样,万一对方有没中枪的他才能及时解决。
如果距离远了,对方反应快有没被打死的立即卧倒,那要再解决起来就非常麻烦。
一瞬间,对方仨来到了他的前方五米远距离,他还是没有开枪。
三米。
两米!杜星峰一扣枪舌,打出一个单发点射,与此同时猛站身。子弹瞬间穿过了最前者的喉咙,接着再斜向上穿过第二个的脑门,再从第三个的头皮上穿过。
一穿仨。
两支火把几乎同时掉下,最前面者的手电筒光柱在夜空中朝天晃了一下。杜星峰往第三名部落武装分子补了一枪,然后快速地随后跟上前面过去的人。
转了过弯正摸过去,前面突然传来两声树蛙的呱呱鸣叫,杜星峰立刻回应了一声夜枭的声音。
“杜上尉!是你吗?”杜星峰过去后汤姆还在紧张中低声问。
“当然是我了,难道你认为是我的鬼魂?”杜星峰黑暗中给了对方一拳,打在汤姆的肩膀上,汤姆似乎嘿嘿了一声。
“情况怎么样?”杜星峰垂下枪口低声问。
他们在一个黑魆魆的哨棚旁边。
汤姆低声回答:“奇恩跟切尼过去了,我在这等你,我们得从这边上去!行动!”
“我刚在后面解决了三个,这里哨棚里多少?”杜星峰在离开前问。
汤姆回答:“很不幸!他们有五个在这里丢了性命。上帝可得要原谅我,都是奇恩跟切尼干的,我手里没沾上任何人的血,不用对这件事负责。”
“少来!赶快行动。”
杜星峰跟汤姆摸着黑一口气爬到另一座小山岭上,光线依旧不好,到处是树林子,现在他们需要从山岭斜面过去过一道沟。
听得见流水声。
“是这儿了,我们可以顺着水沟上去,这样可以直接抵达村子的南边。”杜星峰突然决定不再沿着原定计划绕到村子的东面,那样太费时间。
而且东边是一个寨门的方向,守把肯定较为严。过去的话,说不定还会遇到巡逻队的,潜伏暗哨之类。
问题是沿着这条溪沟上去,地势险要,到了村子外面得爬上悬崖峭壁。杜星峰担心汤姆的手臂受了伤吃不消,他问汤姆有没有问题。
汤姆似乎活动了下手臂,低声说:“没事,我可以坚持。已经缝了针,最多不过晚几天伤口愈合,不是什么太大的事。”
杜星峰关心的不是他以后的事:“不,汤姆,我不是问你今后的伤势复原情况,我是问你能否攀爬,这会影响到你的技能发挥吗?”
汤姆:“你问这个吗?那当然会有影响,不过这是个问题吗?我刚才双手反绑着还从十多米高的悬崖下上来了呢?别忘了这个。”
“出发!”杜星峰没二话了,立即带头沿着溪沟往上。他的健壮的身影在黑暗中快速移动,汤姆跟着他,二人像是幽灵一样嗖嗖嗖踩踏着溪沟流水和草丛,速度快得不行。
杜星峰跟汤姆费力爬上悬崖后,悄悄摸到东边寨门,两人干掉了守卫,然后等赞比科尼带着奇恩跟切尼进入就放了一把火。
跟着响起了一阵乱枪声,还有各种爆炸声从村子里面传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实际上这时候的大马部落正在闹内乱,赞比科尼早已经部署下了一步活棋,他要扶持的部落长在关键时刻得到了村民的支持,没有人愿意跟着现任部落长倒向哈桑托,有好几个勇敢的村民还枪杀了叛军进村的营长。
杜星峰还没怎么闹明白咋回事,他们在接下来突入村子接管时很容易,得到了帮助。
在村子中央,原来的部落长就已经被绑起来,吊着一个木桩上,遭到了很厉害的毒打。
一个看上去十分野蛮的村民用长长的马刀拍打着他,估计之前受过他的气,心里有仇恨。即便是村里头人都能对村民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何况是部落长权力更大。
好几个受过部落长惩罚或心中有怨气的村民,也都过去随意地踢打他,赞比科尼只是下令不能弄死他,没说不准殴打。
杜星峰觉得部落长这样下去支撑不了多久,村民们也不应该这样打落水狗,于是他向着他们走过去,叫村民们退开。
没人听他的。
这让杜星峰觉得很上火。
一个性格暴躁的村民见杜星峰居然敢管他们的事,立即转身出手推搡着他,叫他走开别管事。这是部落内部的恩怨,一个外人凭什么干预?村民可不买账。
杜星峰站着纹丝不动。
那个村民推不动他,心中恼羞成怒,哇哇怪叫着抢过旁边村民的那把雪亮马刀。
杜星峰紧盯着他的动静,一见他居然想要来更野蛮的,立即先出手,只见他一个箭步蹿过去,后发先至,在对方刀刚举起来要劈的瞬间,左手臂格挡,右手一拳打断了对方鼻梁骨。
“咔嚓!”
很清脆的骨头断裂声,鼻血顿时喷涌而出,在火把和周围篝火的映照下,十分绚烂。
周围的村民们见到血变得十分兴奋,有些年轻人嚯嚯嚯地吼叫起来,聚拢围观,等他们继续开打。
杜星峰左手臂在近距离格挡住对方右手臂瞬间,翻腕拿出了对方手腕紧紧握住再不松开。
对方顿时感觉像是被铁钳夹住,骨头都要碎了,比起鼻子的疼痛感要更强烈。那把刀他怎么都劈不下来,手又放不下,就那样高高举着,嘴里疼得不停怪叫。
杜星峰脚下再轻轻一勾,同时左手松开,对方倒地,那把刀也变戏法似的落入他的手里。
杜星峰高举着刀在周围众人的嚯嚯吼叫声中转了一圈,这里的部落之民只服强者,亲眼目睹他空手入白刃,轻而易举地制服对方,都变得更加兴奋崇拜。
赞比科尼走了进来,举手下压让大家安静。
跟着他宣告由新的部落长接掌权力,一名巫师把部落权杖交原部落长传给继承者。待交接仪式结束后,新部落长表态继续效忠朱纳多司令官,永不背叛,这得到了大家的拥戴。
叛军一大部分被下了枪,另外的一小部分冲了出去逃跑了,在夜里不知去向。
接下来是这批叛军跟原部落长的处置问题,一些村民主张杀,一些则主张放,意见得不到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