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静的古城,夜无邪在幽镇之中随处走动,到处观望;来到当初见到越城空的院子,这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幽静和古香古色,到处是丢弃的椅子,瓶子和绸缎;空空如也的院子,一地一片垃圾;除了中间的古树,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
散落的飞叶,一层层铺在地板上,一地的金黄。落叶伤情,古树追逝;夜无邪站下树下轻轻仰望,沙沙树叶磨磋而响,好似追忆逝去的回忆,诉说岁月的恒久。
不一会的时间,古树之上挂满了一条条飘扬的白条,金黄的树叶在飘扬的白绫之中摇曳,显得肃杀和悲凉,微风轻轻起,树叶随白绫而舞,沉睡的古树似在听到了歉意的祈告。树下的大鼎之中插着几根香烛,灰烟袅袅,烛火跳跃。
城外,魏一天的山贼呼啸而来,穿过街道,再一次揉捏这一个不堪摧残的古城。
“山贼来了!快跑!”稀少的人群慌乱而叫,择荒而逃。安静的古城陷入了混乱的喧嚣,就好像惊弓之鸟的镇民,魂飞魄散,拼命而逃,四处奔跑。
几千人马的山贼团团围住了小院子,水泄不透,密不透风。魏一天率人威武地走进了小院子,看到的是树下一声灰蓝色衣衫的背影,人影默默地站着注视着古树。魏一天几人慢慢走来,脸色是兴奋不已的笑容。等了很久,也不见身影回头一望。
“夜无邪,有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马未然禁不住哈哈大笑,畅快不已。两次在夜无邪面前狼狈不堪,今日终于出一口气,一定加倍奉还。曲长老和云长老脸色异动,这个少年是曾经给他们留下不可磨灭印象之人。
笑声传荡,夜无邪还是闭着眼睛静静而立仿佛与古树沉睡一般,轻轻的风流动了他的衣衫,拂乱了树叶,吹起了白绫。清风吟唱悠远伤情,树叶纷落逝去悲凉,白绫晃动肃然寂寥,空气中的岁月伤情,慢慢散开。魏一天三人微微皱眉,心中冷意弥漫。
“夜伯爵!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一见为何藏藏躲躲?”魏一天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似乎高兴的心情也被沾上了落寂。
轻轻一动,夜无邪缓缓睁开眼睛,眸开,风动,叶飘,白绫呼呼作响。
“惊扰了沉睡的长者,我在为你们祈告!”徐徐转动身子,淡淡眸光望着站满了院子的马贼,清澈的眼眸没有一丝慌乱。
“胡神疑鬼!”马未然冷喝,恨不得即可取下夜无邪的人头以泄愤只是不是敌手不敢动。
“夜伯爵!我们不请自来,请不要见怪!”西风殿主面对着笼中之鸟的下囚一样的夜无邪,脸上表现出了微笑的礼貌,不急不慌。
“来了都来了,做的也做了,见外了。”夜无邪淡淡的看着西风殿主,幽镇的遭遇,镇民的失无定所;他的内心装有一片愤怒的火山。这些山贼制造的惨绝人寰,怒不可止。西风殿主脸色平静,仿佛对夜无邪的话中话一切不闻不问。
“废话少说,夜伯爵束手就擒吧!免得我们动粗。”魏一天大喝道。
“黑马帮帮主,你知道这些白条和焚香的意义吗?”夜无邪脸色带有一片寒霜盯着他。
“何意义?”魏一天望了望挂在树枝上轻轻飘动的无数白条,不悦道。
“白条是为幽镇死去的镇民而挂,焚香是为惊扰古树的安息而烧,也是为你们而祈告。”夜无邪淡淡的看着他们,眼神很平静,平静的像是冷漠。
“找死!”魏一天暴怒,曾经的优雅渐渐离他而去,倒像是一个暴怒的猛兽撕下伪装的面皮,凶残的眼神撕裂夜无邪一般。
“帮主,何必和这小子废话,擒了就是!”马未然怒喝,众人纷纷激动,拔刀而起。
“等等!自然你们来了,何不坐下倾听古树的岁月古经感悟生命的真谛!”夜无邪伸出手慢慢相迎,真诚而待,点化众生一样。
“弱肉强食的法则里,生命本就轻贱。”魏一天冷冷道,脸色带着嘲弄,嘲笑他的怜悯。
“生命是轻贱,你又何曾不是呢?”夜无邪回应的也是冷冷的嘲笑。
“我的生命之所以高贵,是因为我是强者,他们不是,所以低贱!”魏一天的怒气在酝酿着,仿似要爆发出更大的残暴炸毁夜无邪。
“不要和他一篇废话讨论生命的高低贵贱之分,他在拖延时间!”一直来到这就陷入沉默的黑风寨主忽然发出冷然的声音。众人安静下来的侧耳倾听,果然外面响起纷乱的马蹄声和杀戮声,巨大的震动,似乎地板一颤一颤的。
“不是说古国的军队绝无动静的吗?”魏一天转头对着马未然和卫兼一大吼,暴躁的好似一头野兽,众人面色惊乱,惶惶而视。
“帮主,我可发誓皇城绝无军队的任何动静!”卫兼一脸色一变,变故来得太突然。
“魏帮主何必生怒,有老朋友想见你,我们好好聊聊!”夜无邪轻声说道。
“擒住他,跟我冲出去!”魏一天狠狠的望着夜无邪,脸色残忍的大吼道。
站在一边的卫兼一和黑风寨主率先出手,一路飘去的身影扫起了地上的碎叶,落叶飞扬宛如两条长绳一样的卷来。身子引动之间,落叶随行,强大的气势面面扑来。两名九阶大武师实力强横无比,现今之力难可匹敌,巨大的声势罩住他的全身。
在城外,夜无邪和托尔塔有过约定,只要马贼进入幽镇古城,藏在远处小山包之下的草原骑士,即可包围而来,不知道只身在这能不能等到托尔塔的到来。一刻钟,还是两刻钟,独自面对强大的两名巅峰大武师,他也没有几分的把握,更何况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魏一天。
城外托尔塔率人杀入古城之内,一路街上的马贼血溅五步,如砍瓜切菜;眨眼之间,流窜在古城街上的马贼被杀的片甲不留,四处慌叫。****不息,鲜血染古城,曾经在古城嚣张不可一世、横行霸道的幽冥之山山贼突然被面临屠杀的命运。
古城上空中留恋的怨恨在癫笑,枉死的幽魂欣慰的散去,幽镇饱经马贼的几番蹂瘧,无数的鲜血、无尽的混乱摧残着这一座古城,风雨血腥时刻笼罩在不堪忍辱的古城,多少家庭在这里破碎,多少无辜生命在这里冤死,可是幽镇还是顽强的屹立在边塞之上。
古城在等待着一个人把它昔日的繁华带回来,古城仿佛有生命一样的苏醒,四面八方的清风呼入古城,浑浊在慢慢的沉淀,消散。
一手拔出立在旁边的金刚长剑,夜无邪一剑扫去轻盈如风,剑光弥漫,白色的真气流泻在剑身的锋刃上,剑过之处,白光一片;闪烁之间,身影交错。
此次面对的危险,夜无邪全力而开,每一个细胞都在活跃跳动,身体所在之处敏感的如见到一点灰尘都要闪避。交错之间,快如闪电,着急的马贼也难以下手。场面的打斗,招招危险,实力强横如卫兼一和黑风寨主,合手之际分寸而乱,两人配合反而成为对方的累赘。
他们都是强悍的九阶大武师,久经战场却是极少配合,更多的是一人单打独斗,如今仓促配合,场面凌乱,缩手缩脚。夜无邪每每从他们两个人的破绽之中遁开。嘶嘶的声响,卫兼一淬不及防被黑风寨主一刀割破了腰间的衣服,鲜血红艳。
“黑风寨主,你找死!”卫兼一大怒,两人本来就不信任,配合起来手忙脚乱。
“你闪开!我自己来!”黑风寨主冷笑,举起大刀冲向夜无邪。喝!卫兼一一刀而来,两人从空中碰撞挥刀相搏,各自飞向一边,互相怒视。
“卫元老!这个时候不是意气之争。”魏一天怒喝,冷冷的注视两人。魏一天的盛怒,两人都要惧怕一分,因为他是这些人之中的最强者,也是最权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