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连帽黑袍长衣,手持怪异骷髅木杖;夜无邪微微抬头,露出半边下颚、侧脸;兜帽遮过了一双眼睛,森寒、漆墨;亦如降临的亡者。
“大胆!”巨斧如山镇压,气如惊涛骇浪席卷八面,山崩地陷;凌厉的斧刃似要斩落斧下之人。望着如黑云压下的巨斧,骷髅木杖迎天挑起,巨斧脱手飞落;木杖横飞而去,击在两名武师的胸膛,两名黑袍护卫倒地滚落。
突来的声势,惊动了阶梯上的护卫,纷纷压下擒拿来犯之人。夜无邪一阶一步而上,不慌不乱,不急不慢;闪避,出击;黑袍护卫滚落阶梯。
两名,四名,八名纷纷而来,骷髅木杖有如神助,如臂而使;扫双脚关节,削腰间肋骨,拍长背脊骨,击胸膛小腹,挥打颈脖长项;木杖挥舞之间,穿梭;旋转之际,如绣花针穿针引线,千回百转。木杖跳动挥洒的轨迹如雨泻,如风起,如花落,如山倒、、、、、
风拂,衣扬;夜无邪冷冽的眸光一惊一现,黑影飘上了山巅大殿;身后山阶之下打滚的人群东倒西歪,上堆下跌;石阶上横着的十几人不乏二阶武师,剑师都倒在石板上不起,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山顶大殿之门,空地上的十几个人严阵以待,站成三角形状,好像一把巨大的长枪的尖头;斜边上的两排黑袍人长枪整齐并排锐芒如锯齿;中间的一名黑袍老者大刀立在身旁,刀背上穿了几个银环,刀刃亮白如雪,雄如山峰,锐如尖刺。
“阁下是何人?为何伤我青山门人,闯我青山之地。”一声一喝,黑袍老者气势汹涌,似滚滚喷发的火山,火焰冲天,蔓延大地。四阶武师的威势重重压迫,十几人齐声大喝,地动山摇,长枪整齐摆出雄浑架势。
左手抬起,剥落兜帽露出夜无邪沉静似水的面容,骷髅木杖击地,坚硬的石板龟裂,一条条细痕如网状散开;扑面而来的气势消散一空。
“交出左鸣和他带来的一个人。”夜无邪淡淡说道,说出的话带有一股毫无谈判余地的生冷;冰山难靠,语如利剑。
“上!”黑袍老者威严怒喝,左家已和青山寨结盟;他不可能随随便便交出左家二公子。来人胆大妄为,敢来闹事,不可饶恕;青山寨在西林郡的威名还如何震慑江湖,他也怎能向寨主交代;自青山寨成立以来,还没有人敢来此撒野,就以儆效尤,来杀一儆百。
两边的黑袍人摆着长枪跑动,如巨大的扇形快速缩小,一排排的长枪枪头如巨鲨之口,欲要斩碎来人,站在中间的黑袍老者摆出大刀封堵前进的路线。这十几名黑袍人,步伐均匀,动作整齐,间隔适当;是一队训练有素的战斗力,他们如出一撤的眼神,连成一体的气势,仿佛叠成的一股战力。
一跃而起,脚尖轻轻点在交叉的长枪柄上,健步如飞,如履平地;如一把巨型剪刀剪合的长枪成为夜无邪行走的木板桥,一步借一力,轻盈如鸿毛。黑袍老者从地上蹦起,大刀随着他的身体作圆点如螺旋一转,二转;势如狂暴的龙卷风。
脚尖踩在两把长枪上,借力翻转而起,闪开了如狂风扫境的大刀。一字马,脚跟搭在两名黑袍人的头顶,镇压;被压着的两名黑袍人,脸色通红,吃力坚持下弯的身躯。
黑袍老者大刀从天而击,劈山裂地之凶猛;几把长枪宛如地上长出的长长针刺刺向夜无邪的后背。收回左脚并拢,夜无邪滑落向一侧,落地,翻滚,跳跃;砰砰之响,刚刚还很整齐的队列混作一团。
“还需要多加训练,配合不到家哦!”夜无邪邪邪一笑,点评了一句。
他们的这一套扇形作战战略,剪刀战阵;训练时间不短,只是还缺乏实战,应变;中间的黑袍老者在应变之策上也不到位,初次战斗效果差强人意。杂乱的队员有几名自己人伤到自己人,一团乱糟糟。
黑袍老者大喝,举起大刀冲向夜无邪,一大队人迅速分出几个人,组成三队变成了三个小扇形刺来。中有黑袍老者策应,干扰;三个扇形小分队做主力战斗伤敌。
“不错!用在团战中更见威力。”夜无邪赞赏道。这一套战术用在战场上威力会成倍扩大,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团队之战。夜无邪惊奇的,他们更像一个军队,而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中应该有军队中出来之人;或许他们的寨主也不是草蜢流寇。
随地旋转,蓬勃的真气附在木杖上青光如碧洗,十几人统统被蹦飞出去,跌了一地;长枪四处飞落,砰砰作响。黑袍老者的大刀向半身斜劈落,雷霆之势;木杖持地,斜歪身子靠在木杖之上,堪堪躲过半身斜劈的刀势。
木杖犁地而去,打在其右脚跟上;巨吼一声,黑袍老者伤痛而退。夜无邪倒落的身子,单手撑地翻身而起,抓住反弹而归的木杖,飞速奔去;身影如风,木杖顶在黑袍老者的喉咙之处,危机笼罩,身子僵硬;黑袍老者目光恐惧,忘掉了脚跟之痛。
“左鸣在哪?”夜无邪淡淡一问,面无表情,冷意刺骨。
“不在青山寨。”黑袍老者喉咙轻轻一动,艰难说道。
“他带来的一个小胖子呢?”冷冷一言,吓得黑袍老者浑身颤栗。
“在地牢!”
木杖偏移击在其天柱穴,黑袍老者缓缓倒地失去了知觉;四阶武师,功力深厚;夜无邪虽然不怕,但是也不想麻烦;打晕其再说。
此次战斗,看起来甚是轻松,但是其中步步惊险外人难以看出;夜无邪每一次都是以差之毫厘躲开,无以伦比的速度和巧劲、借力伤敌;其中若有偏差,都会陷入凶险之境。
“你带我去地牢!”指着地上一个伤势较轻,偷偷爬起来的黑袍人说道。
“是!是!是!”黑袍人惊恐不安。这位少年明明只有三阶武师(夜无邪没有用剑,他认为是一名武师),但是自己一方众多人之中三个三阶武师,一个四阶武师都不是其对手;恐怖的战斗力令人惊惧。
一路往大殿之内走,走进地下通道;黑漆漆,湿漉漉的地下;夜无邪直皱眉头,转过几道弯岔,地下空气阴冷冰冻,一个水池中囚着一个头发散乱的身影;铁笼子的上口露出一个黑漆脏乱的头颅,下半身随着铁笼浸泡在水中,囚笼中的人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昏迷中。
人影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衣,内衣上血迹模糊;几处破烂的裂口,隐隐看出不同大小、深浅的伤口。夜无邪怒气喷发,冷冽的气息弥漫,黑袍人一阵寒气侵体,四周的空气越发冰寒刺骨。
“小胖子!”
水中的人微微地抬起头,头发散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苍白无血色;当初圆润的脸盘瘦了一圈,分明有了一丝丝的轮廓;疲倦的睁开眼皮,无神的眼眸闪过了一丝喜悦,又缓缓的垂下了沉重的眼皮。
“钥匙!”夜无邪大喝。难以想象平时胆小怕事的小胖子能够忍受这样的酷刑。
悉悉索索,黑袍人抖了半天。木杖迎着颈脖击落,夜无邪飞怒;夺去了钥匙,跳入池水中,一股股寒气入体冰冻刺骨,血液的流速亦变缓;飞快打开水牢,扶起轻了许多的身子。
回去的路上,小胖子的精神恢复了许多,身材也消瘦许多。睁开眼睛第一看到夜无邪之时,小胖子满含热泪的只说了一句“我也要成为武者。”也许,经过了这一次非人的折磨之后,他也意识到了生存的残酷,作为底层永远是被宰割的命运。
成为武者,又何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武者世界的残酷更加凶险百倍,荣耀与地位并不是只靠一个决心,一次机遇;更多的是血与汗,生与死的较量。武者之路就是一条蜕变之路。
两人缓缓走下青山;夕阳西沉,孤影拉长,平静的气息潜藏着压郁。从青山寨的一些门人口中,得知左鸣已经转道返回明城,而青山寨的一部分精英也离开了青山寨前往明城。空气沉静的令人难受,夜无邪和小胖子策马奔腾而回。
驿道之上,一队悠悠长形马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