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劳动,忆梅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山顶,望着一望无际的厂区,不断的发呆。
“你也在啊。”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身影,忆梅忙擦了把眼泪,仰起头,黑暗里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靠近,走到跟前才看清楚是姚望。
忆梅尴尬的笑笑,在黑暗中随手一指,“我哥走了,去了他理想的大学。”
“这是好事,不像我,现在还徘徊在生活的边缘。”姚望在忆梅身旁坐下,低下头说。
“别丧气,你有理想,向往自然,是个追求自由的人,总有一天,你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驰骋在宽阔的草地上。”忆梅望着遥远的天边,想象着自由的美好。
“我希望那个人是你。”姚望说完,抬起头望着忆梅。
听到他这样说,忆梅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心里不禁泛起涟漪,慌忙扭过去,姚望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头微微偏了过来,只觉得一片湿唇贴来上来,慌里慌张向里闯入,紧接着姚望一声“哎呦”告终。
不知是没有经验还是过于紧张,他的舌头碰到了忆梅的牙齿,慌忙缩了回来,俩人都抿着嘴唇尴尬的低下头去,一会又望着遥远的天空,空气像凝聚一般,不再流动。
“你,听说你会画画。”姚望开始问。
忆梅的心一下子松了,解脱一般,带着一丝轻松,说:“从小王彩凤就不让我上学,但哥哥和可欢每次都会把学校学到的知识讲给我听,所以虽然人没去上学,但我什么都会。平时和小黄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一边写字一边画画,现在我能画不少画呢。”
看着她提到画画的欢悦,姚望静静地看着她,欣喜地说:“这就是你的梦想,因为你喜欢它,所以一定可以做好,你没有想过去画画吗?”
忆梅失望的摇摇头,“我不会成为画家,也不现实,没有人欣赏没上过一天学的画家。”
姚望不再说话,望着远处静谧的夜空,手慢慢滑了下去,轻轻触碰着忆梅的手指,见她没有躲开,一把抓住她的手,心不断的狂跳。
感觉手被拉了起来,忆梅本能的缩了缩,没有躲开,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一股温暖而的力量透过手心不断向全身流去,她浑身触电一般,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还好是晚上,没有人能发现。
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姚望心里美滋滋的,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欢快,一种久违的开心久久的围绕着他,让他着迷,忆梅也缓缓的靠过来,头挨着姚望的肩,凝望着遥远的夜空,深邃而又迷人,心想,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美好的爱情。
天渐渐亮了起来,忆梅睁开朦胧的双眼,一阵强光远远地射过来,笼罩着她,她本能的遮住光亮,揉了揉眼睛,看到相互依偎的姚望,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禁一阵娇羞,她推了推姚望,“快醒醒,一会碰到英子她们,又该乱说了。”
姚望揉了揉眼,看到远处冉冉升起的太阳,忽然蹦起来,指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欢喜的说:“忆梅,快看,日出,看它身旁的彩霞多么绚烂。”
忆梅也站起身,望着红彤彤的太阳,心中像点燃了一把火焰,激动地说:“它好美!”
俩人都紧紧盯着眼前的景观,怀揣着各自的梦想,直到太阳缓缓升起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忆梅依旧干着又苦又累的洗瓶工作,手上的皮肉蜕了一层又一层,可一想到月底可以寄钱给哥哥,她就一阵欢喜,再苦再累也值得了。可能是上天眷顾,岁月的沧桑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越长越有灵气,个子窜了一大截,白嫩的肌肤,透过皮肤微微泛红的脸颊,弯弯的眼睛,挺拔而又小巧的鼻梁,还有薄薄的嘴唇镶嵌在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上。
这期间,小雅高考落榜了,凭着傲人的身材,被林成市模特学校录取,成了一个专业的模特;可欢采用临时抱佛脚的战术,在高考前夕挑灯夜战,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分数刚刚够上二本,她欢喜的进入林成市学院,成为一名大学生。
“忆梅。”
远处一个声音传来,忆梅扭过头微笑看着这个中等个子的男孩,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姚望,什么事?”
姚望欢喜的跑过来,一把抓着忆梅的手,“有个好消息,王暖告诉我,她有办法给你调部门。你在洗瓶组太累了,我不想让你永远干这个。”
忆梅笑笑,“其实干什么都一样。”
“难道你不想多挣点钱吗?没有钱你怎么摆脱那个家。”
一听到这个,忆梅的脸一下子失去了笑容,她克制自己不去想过去一些受辱的事情,对她来说,这就像噩梦一样,永远也无法摆脱。
“现在公司的产品要对外宣传,需要成立市场部,我就向王暖推荐了你,你会画画,可以给产品进行包装设计。”姚望满眼的希望,激动地看着忆梅。
“我?我行吗?”忆梅皱着眉问。
“一定可以,要抓住机会。”姚望在忆梅的肩上一拍,“你这么好学,电脑一教就会,而且进了市场部,你可就成小白领了,到时候可别一脚把我这个打工汉给踹了!”姚望说完,噘着嘴。
“说什么呢。”忆梅不好意思的笑了,冲姚望点点头,“我去。”
“这就对了。”
俩人高兴的笑了,手拉手朝食堂走去。刚站到桌前,屁股还未坐定,王暖挤眉弄眼的看着忆梅,“这市场部可是我费尽心机才帮你申请到的,说说吧,你怎么感谢我啊。”
忆梅笑笑,刚想说话,一旁的乐乐抢了过去,瞪了一眼王暖,“你帮我们家忆梅?你就吹吧,就你那点本事,就算帮你也会帮你自己,才不会把这样的好事落在别人头上呢。”
“乐乐,别这么说。”忆梅坐下,呵斥了一声,乐乐冲她撅个嘴,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便不再说话。
“王暖,谢谢你啊,乐乐就这样,喜欢说笑,你别在意。”忆梅赶忙解释。
“她是直肠子,我知道,不会跟她一般计较的。”王暖瞪了一眼身旁的乐乐,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