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忆梅一个人下了车,思格和Lisa悄悄的跟在后面,和她保持5米的距离,生怕忆梅想不开。
“不要再送了,我自己有腿。”忆梅淡淡的说道。
俩人忙停住了脚步。
“你先回去吧,明天开业忆梅就不去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思格转过头看着Lisa,轻声说道。
“那你呢?”
“我要守着她。”思格说完,抬起脚,慢慢跟了上去。
看着身后消失的身影,忆梅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的腿如筛糠一般不停地抖动,再也无法向前多走一步,整个身子的骨头像被同时抽去一般,变成了一个柔软的柿子,一下子瘫到了地上。
“呜呜呜……”她抱着自己的臂膀,无助而又痛苦,低声的抽泣着。
初春,深夜的凉风如刀片般锋利,一片片的刮过忆梅的脸庞,可她却感不到任何疼痛,她身上所有的器官停止了运作,心脏如冰窖一般冒出蒸腾的白烟。
在她身后的拐弯处,哥哥正站在原地,心痛的听着她低声的吟痛,他笔直的站在原地,他想上去抱着她,安慰她,可他明白,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她想一个人呆着。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守着她,再也不离开她,保护她的安全。
一个小时过去了,一个低声的铁门撞击声在深夜轻轻响起,忆梅拖着身体慢慢的向家里走去。
思格轻叹一声,他擦干眼泪,迅速走出小区,他有一件大事要干。
“去西景路尽头的酒吧,要快。”一上的士,思格迅速说道。
他一脸凝重,鼻孔里呼出吸进的皆是愤怒。如果不是他发现了明龙的行踪,忆梅肯定就……他不敢再往下想了,还好什么事都没发生。
一下车,思格就握紧拳头,朝着酒吧大门冲了进去,一进门,一阵震耳欲聋的歌声夹杂着烦人的吵闹声扑面而来。
思格眉头紧锁,他站在制高点,眼睛迅速向全场扫去,一个个青年靓女嘻嘻哈哈,端着酒杯或跳舞扭动,他在全场看了个遍,愣是没有看到聂程。
“跑了?”他自言自语的说。
这时,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王小雅?她怎么在这?”思格一阵纳闷,他迅速从台子上跳下去,冲着王小雅的方向大步跑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走到王小雅身后,思格凑到她的耳边大声问道。
王小雅被眼前忽然出现的思格吓了一跳,很快就变成了惊喜,她立刻笑成了一朵花,眉飞色舞喊说:“哥,你怎么在这啊,你也经常来吗?”
思格被酒吧的歌声吵得震耳欲聋,他一把扯过王小雅,拽到酒吧的楼道里,避过吵闹声,他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顿时舒服了许多,一阵如蚊子般的嗡嗡声在耳边绕来绕去。
“聂程呢?”思格开门见山的问。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啊。”王小雅好奇的问。
“我问你聂程呢?”思格怒吼道。
看哥哥发这么大的火,王小雅吓得吞下一口唾沫,长这么大,她还从未见过哥哥如此生气,难道他知道了自己指使聂程欺辱忆梅?
不会,不会,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怎么能知道。
如果不知道的话,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过来找聂程,而且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难道……
王小雅的心里不停的猜测,她越猜就越心虚,毕竟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做坏事,但一想到忆梅对思格哥哥的那股娇气劲,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活该。”她在心里暗暗痛快,敢和她抢思格哥哥,她忆梅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聋了吗?我问你聂程在哪?”思格的声音再一次吼起,吓得路过的人纷纷抱成一团迅速闪人。
王小雅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缓缓的说:“哥,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我亲眼看见他在这。”思格咬牙切齿的说,说罢,他发现这酒吧居然有隔间,他发疯似的冲过去,一个隔间挨着一个隔间,推开门找寻着聂程的踪影。
“你这人有病啊。”
“怎么回事啊,敢打扰爷们的兴致。”
……
包间里传来各种各样的不满和叫骂声,王小雅连连赔罪,看美女上来道歉,这群家伙一个个不怀好意的凑过来,王小雅见状,赶紧挨着思格站着。
做头上的包间里,一个让思格咬牙切齿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
“聂程!我打死你,你.他.娘.的.敢欺负我妹妹。”
思格脚底装了弹簧一般,迅速跳到聂程的面前,不由分说,抡起拳头,朝着聂程的鼻梁就是一拳,聂程还没搞清楚状况,看思格气势汹汹的,刚想闪躲,又一拳击在他的右脸上。
看着聂程和自己相像的脸,思格的火如被风掀起一般,怒火中烧,拎起聂程的衣领,朝着嘴脸又是一拳,“你敢欺负我妹妹。”
在场的几个小伙子顿时傻了眼,一个个凑了过来,被聂程三拳两脚全撂在地上,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还想再来是吗?滚!”思格一声轻吼,几个小伙子已经吓得屁股尿流,如落荒狗一般,一个比一个窜的快。
看着思格一下子撂倒那么多人,聂程从地上爬起来,抱着他的大腿,哀求道:“哥,哥,我可是你亲弟弟呀,我求你,我求求你,别再打我了,别打了,好疼。”说罢,竟然嗯嗯哭了起来。
聂程这一哭,思格更加瞧不起他了,一个大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怎么能因为挨了几下拳头就哭哭啼啼,软弱成这个样子,可再一看他慢慢肿起来的脸,鼻血顺着鼻孔流到了脖颈里,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没你这个弟弟。”思格抡起的拳头重重的砸在玻璃茶几上,茶几顿时四分五裂,玻璃渣崩裂的到处都是。
聂程吓得从地上弹起来,远离玻璃渣,蹲在门口的角落里,他这才看见王小雅原来正看着他,他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哭着乞求道:“小雅,小雅,快,替我求求你哥,快求求啊,他那拳头太重了,连玻璃都被打成那样了,快帮我求求啊……”
王小雅紧张的攥紧双手,生怕这事连累了自己,看聂程过来求自己,她像看到苍蝇一般推开他,嫌弃的说:“你自己干的事,我……管不了。”
“好你个王小雅,这还是你指使我干的呢,你不是一直讨厌忆梅整天缠着思格嘛,我这才叫明龙帮你出出气,你可倒好,关键时刻翻脸不认人,让我当这个冤大头。”
思格的眼珠瞬间瞪得如铜铃一般,他惊讶的听着聂程所说的每一个字,一把捏紧王小雅的胳膊,愤怒的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小雅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一脸无辜的说:“哥,你别听他胡说,你要相信我,我什么都没说过,我没有……”
看着思格失望的眼神,王小雅不停的摇摆这脑袋,楚楚可怜的看着思格。
真相如迷烟一般笼罩着思格,这里一个是他血缘相通的亲弟弟,一个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俩人居然联起手来,使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对付忆梅,现在还狗咬狗,不敢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恨不得立刻打死他们。
他的血一下子涌上头,他又一次握紧拳头,慢慢的扬了起来。
“不要啊,哥。”王小雅闭上眼睛,脖子缩在一旁,尖叫起来。
“别再打我了,求求你。”聂程像狗一样蹲在墙角,可怜的祈求。
思格长叹一声,拳头慢慢的放了下来。
“还好忆梅没事,否则你们今天休想再活着走出去。”思格冷冷的说道。
“我再不敢了。”聂程脖子一缩,怯生生的说。
王小雅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我警告你们,谁以后再敢动忆梅一根汗毛,我尚思格绝不放过他。”思格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
“知道了,不敢了。”聂程赶紧回复。
思格瞪了俩人一眼,转头走了,他终究还是下不去重手,这俩人毕竟都是他的亲人,可让人恨的是,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念着亲人的情分,放过忆梅。
确定思格真的离开后,聂程像个男人一样站了起来,他用手揩掉嘴边的血渍,舌头在腮帮子里顶来顶去,无所谓的说:“尚思格不就那两下子嘛,吓唬谁啊。”
看着聂程的痞子样,王小雅发出不屑的声音,如果说以前聂程在他眼里还是个男人的话,那么此刻,他俨然变成了一条畜生,一个连担当都没有的畜生。
“走了,这碎掉的玻璃茶几你赔。”聂程说完,转身离开了。
王小雅坐在沙发上,望着碎玻璃映射出的五彩光环发呆,她的心被揪住一般疼痛,本以为聂程替他出了口气,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但没有成功,而且还被哥哥发现了。
她最害怕哥哥恨他,不再理她,这比打她还要让她痛苦。
“尚忆梅,我跟你没完。”她狠狠的念着忆梅的名字,把这一切的怨恨都添加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