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延伸至甬道里的淡灰色液体,我并不想否认胖子说的话。
但这种情况未免太过诡谲了,一个很有可能是人发盘成的巢窠,里面有两个已经破败不堪的头骨,而且还有迹象表明刚刚有东西经过,看这个巢窠的大小,这东西起码有一个成年人的体型,会是什么?
在这种地方,还能是什么?
越往下想越让人恐惧,最直接的办法是撤,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西天取经就差临门一脚了,哪能是说放手就放手的。
当我正在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胖子居然研究上两个头骨了,我一阵发憷,心道,你这个死胖子,你知道那是什么么?这你也敢动?
胖子拿着狼眼在头骨上来来回回扫了几遍,对我说道:“二羊,这两颗头骨有些年头了,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了,但也能很清楚的看到,两个头骨的百会穴位置,各有一个伤口,直接贯穿了头骨。”
听胖子这么一说,我不自觉的就朝那两颗头骨上看了看,果然如胖子所说,两颗头骨顶端百会穴位置各有一个伤口,差不多有一厘米左右宽度,不像是被猛兽咬开的,因为其余位置并没有明显的伤痕,那么,就很有可能是人为的了。
从到达这里开始,就不断出现各种残忍的事件,虽然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但想想依旧让人心悸。
不过这些现在已经不是关键了,关键是,离开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人就是这样的,越是不愿意想就越去想,最后会把自己搞崩溃,还好,我旁边有个胖子,可能是越胖越容易热,这货没穿上外套多一会儿就又把拉链拉开了,我是瞥见他胸口的蜡笔小新就想笑,越看这胖货越像肿了的小新,越看越想笑,但又感觉在这种地方笑的话太不严肃了就憋着,结果弄得表情很是扭曲,好在这里光线昏暗,胖子也不至于看清楚,要不然他一准得认为我被吓傻了。
胖子拿着狼眼蹲下照了照那一团类似毛发盘成的东西,回过头对我说道:“二羊,这些东西绝对是人的头发,而且年代久远,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和这两颗头骨是同一年代,这么多头发,恐怕得是几十个人的吧?”
我听得脑子都快炸了,这都发生了些什么?先是人血和人皮被砌进了墙体,然后又有这么大一团人发,还有两颗被击穿了百会穴的头骨,再往下走还会有什么?会不会有骨架什么的,按照这个逻辑分析,应该是有几十个人被肢解了,这么残忍的事情就算是听到都会让人极度不舒服,更别说亲眼见到了,虽然事情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但当这些东西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会感到毛骨悚然。
胖子研究了半天终于站起身来了,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我说道:“我们走的方向应该是对的,人发的东西应该在这里存活了很多年了,如果它受到外部刺激的话,肯定会往陵寝的深处藏匿,绝对不会往陵寝的封口跑,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知道方向了,而且,更能够证明,我的推断原理没有问题。”
听着胖子这么一说,我也感觉他分析的很有道理,于是就多嘴问了一句:“什么推断原理?”
胖子吧嗒着嘴,满是得意的说道:“男左女右。”
我真的是想锤死这坨肥肉,这种话还说得好像破解了达芬奇密码一样。
我听完翻了翻白眼,说道:“那依据您老的原理,咱下一步是不是得阔步向前了?”
胖子点了点头,说:“往前走是得往前走,不过,咱俩得保持一段距离,别遭了埋伏全军覆没。”
我心说,还全军覆没,咱就俩人,一个司令一个副司令兼政委兼通讯员兼炊事班班长,这是最寒酸的全军了,你看看人家张月夔,动不动就来一个搜寻队,飞机大炮导弹核武器的能用的全用上,咱俩还算是奉旨办事儿,给配了什么?
说起来还不错,还有个电子产品,一人一电棒。
我和胖子也没多做耽搁,都想早点完工早点交差,给张月夔打短工都是要命的活,夜长梦多的。
胖子把狼眼调成弱光,我们贴着甬道的墙壁继续往深处走过去,由于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东西,所以我现在的神经一直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再加上整个甬道里异常安静,我能感受到心脏咚咚咚的在跳动,说实话,我是真的不适合干这个活,这完全是在折腾我,一个弄不好我就交代了,张月夔这是在拿我的命在开玩笑。
不知道这个甬道还是不是属于陵寝的一部分,感觉也太长了点,我们差不多走了十分钟还没有看到墓门,但这个甬道一直没有发现分支岔路,也就是说走到最后别的不说,是肯定能找到那个藏在人发里的活物,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了,明明感觉到很恐惧,可偏偏就是想去看看。
就在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胖子拉了我一下,说道:“身体的骨骼找到了。”
我顺着胖子的狼眼往前看去,面前两三米左右的地方散落着一些骨骼的碎块,有一具还算完整的骨骼应该是一个人的胸腔骨骼,其它的大多是一些碎块。
胖子砸吧着嘴说道:“我觉得我们离那个东西很近了。”
我一听这话,原本稍微平静下来的心又揪了起来,看着面前黑黝黝的甬道,没来由的想往回跑,但这旁边还有个胖子,这要是怂了还不一定他怎么挤兑我,我不蒸馒头也争口气,这次卧就硬挺下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如胖子预料的一样,我们走了不到三十米就到了墓道的尽头,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两米多高的石门,上面雕刻的东西已经模糊不清了,但还是依稀能够看出一些纹路,似乎是隋唐时代的样式,不过这也是我根据自己掌握的资料推测出来的,毕竟我不是专业考古学的。
当我对着石门搞学术研究的时候,胖子问了一句:“那个东西哪儿去了?”
我听胖子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甬道没有别的出路,面前就这一道石门,而且这石门少说也有一吨以上的重量,绝对不可能被轻易打开,如果按照正常道理,我和胖子属于死胡同抓贼,没跑的啊?可现在那东西怎么不见了?没理由吧?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感觉有点想不明白,不会真的在这道石门里面吧?
正当琢磨不通的时候,我突然感觉鼻子上是滴了一滴什么液体,怎么,这里面也会下雨?
我楞了一下,心道不好,猛然一抬头,同时把狼眼打开强光朝头顶照了过去。
当我看到甬道顶的时候,感觉一桶凉水从头灌了下来,给我浇了个透心凉。
我看到一个淡灰色的接近于半透明的女人,赤身裸体的贴在甬道的顶壁上,她的头发很长,而且感觉混合着粘液,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几乎是盖住了整张脸,还有一部分头发黏在她的身体上杂乱不堪,身上的粘液正在不停的往下滴。
她就这样静静的趴在甬道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惊惧大脑一片空白,这还是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