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不说我居然把这事儿忘了,方落落哪儿去了?
按照那个面坊老大爷的话来看,方柏贞对于这个女儿看得应该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他会为了一张破渔网连女儿去哪儿了都不管了?
不对,这里面有猫腻。
胖子说道:“这里面有两种可能,第一,方柏贞知道女儿去哪儿了,所以他不着急,但问题是他既然接待了两个人在家里住就不至于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老是在那里补渔网;第二,方柏贞不知道女儿去哪儿了,不知道女儿去哪儿了他还能坐得住?不管哪种可能方柏贞都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就是说现在有了第三种可能,他的注意力在咱俩身上!”
什么!?
我一听汗毛就炸起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胖子说道:“别管他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先闪了,他不是看着咱们么,咱们一撤他肯定有所动作,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我心说张月夔让你来就是出主意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当下我们俩把东西一收就准备玩三十六计最后一计,胖子说等等,然后他把两床棉被团成团分别放在两把靠窗的椅子上,这样从屋外来看就像是两个人影一样,这胖子果然心细如发,我现在有点明白张月夔的用意了,这胖子不是等闲之辈,他这是给我带了一个脑子。
我和胖子蹑手蹑脚的推开另一侧的窗户,翻窗而出,胖子翻出来的时候还在窗户上抹了两把,我说你别别把鼻涕都抹人家窗上,你恶心不恶心。
胖子笑嘻嘻的说道:“我给他加点佐料”。
我懒得理他转身就走,胖子随后也跟了上来。
由于今天已经去踩过点儿了,所以地形也比较熟悉,我们径直到了黄河边上,在河道的南部两百米的位置就是今天我和胖子确定的大致地点,那里是曾经黄河的故道或者是一个支流,现在已经没有水了,长满了茂密的林木,而且这里不是景区,没有道路,我们恐怕又得披荆斩棘了。
其实我对于张月夔让我找的那个棺椁其实是无比恐惧的,恐惧的直接影响来源于陕西的那个陵寝,来源于那个栩栩如生的绿衣女子。
直到现在,我还经常做恶梦,梦到那个女人双臂环上我的脖子,一下就把我拉进了水里。
我跟在胖子后面一路朝树林里走去,大概走了能有二十多分钟就已经完全看不到外面村落的灯火亮光了,现在整个树林里漆黑一片,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关键还静悄悄的,静的有些吓人。
我碰了碰胖子,小声问道:“胖子,咱这趟出来,张月夔有没有托你给我带点什么秘密武器?”
胖子回头看了看我,说道:“秘密武器?其他的东西倒没有,要非说有点什么秘密武器的话,可能就是我了。”
我立刻给他对了对口型说道:“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胖子马上给我回道:“胖爷我的本事和脸皮一样厚。”
我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唇语,虽然如此我也毫不示弱,又捏了捏他的肚子说道:“脂肪也一样厚。”
胖子脸色一变,我以为他生气了,没想到他一把把我拉到了两棵大树后面,然后示意我趴在灌木丛里,小声说道:“有人来了。”
深更半夜的来这种地方,说明要不是找我们的,就是我们找对地方了。
我心说次次出来都出状况,张月夔让我干的活就没有不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第一次让我返程就当了人质,在荒岛上忍饥挨饿不说,还让只绿色的猴子给我来了个大力金刚掌,搞得我骨断筋折,五脏六腑差点都吐出来;第二次出去差点没让鱼吃了,吊着半条命回去还是让两条狗救了;这第三次做副本任务还没到地方就又让人盯上了,我现在真怀疑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吸引恶势力的磁石…………
我和胖子现在伏在一片灌木丛里,这里潮湿闷热就不说了,关键是有一群微型飞行员一直在对我们的皮肤进行回环式突袭,我和胖子现在身上已经起了十几个大包了,又疼又痒,关键还不能乱动,因为就在我们俩正前方三十多米的地方有一个黑影,他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好像是个蜡像。
你说你动一下也好,起码让我知道你是个喘气儿的,你往哪儿走我们就躲着您老,你说你也不动弹,搞得我们动也不是,不动又咬得难受,简直是备受煎熬。
胖子虽说也被咬得不轻,但他却定力极强,不错眼珠的盯着前面的那个黑影,并且小声对我说道:“二羊,这个人绝对就是方柏贞,而且他绝对不是什么善类,至少身手上不是。”
我也没工夫问胖子怎么看出来的,我现在就想着两件事儿,第一件是要不要先发制人,第二件事儿就是蚊虫喷剂多少钱一瓶。
我轻轻推了一下胖子,朝那个黑衣人点了点,问道:“你要不要…………”
胖子没等我说完就冲我摇了摇头:“他既然能这么快就追了上我们,一来说明他武力不俗,二来说明他智力很高,对又能打又聪明的人下手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我皱了皱眉,本想说点什么,结果胖子突然暴起,我被吓了一跳,不是不上么?怎么变卦变得这么快?
我抬头一看,胖子已经和对方厮打起来了,别看胖子体型庞大,动起手来灵活的很,也难为他在这么黑的地方还能进退有度,要是我估计早就和树干亲上了。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胖子似乎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占了点突袭的便宜,现在已经被对方逼得节节败退,马上就靠近我身边了,我本想暗中助胖子一臂之力,可这阴天的时候还在茂密的树林里,实在是太黑了,我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就在我想正面反面赌一把的时候,肩膀上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没等我有下一步反应的时候,这只手顺着往后一撤,我一个趔趄就被拽倒了,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之后我本想借势起身,结果一脚踩空就摔了下去,这一下不知道滚了多少圈,反正停下的时候我已经看见满天繁星了,要不是我摔的地方都是灌木和草地估计我现在已经是脑震荡了。
缓了半天才恢复过来,由于天色太暗我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只能隐约感觉这个地方非常宽阔,像是一个长条形的谷地。
我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就发现我的左边探出一张胖脸…………
我压着火儿说道:“死胖子,是你把我拽下来的!”
胖子朝山坡上指了指,示意我小点声,然后说道:“要不是胖哥哥我急中生智把你拉下来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
我想了想也是,照刚刚那个人的身手来看,放倒胖子是早早晚晚的事儿,到时候放倒我就是手拿把掐的事儿了。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方柏贞的?”
胖子咧着嘴一笑,说道:“深更半夜谁会到林子里溜达,就算有人过来溜达,这林子这么大他怎么就这么巧能碰上我们,就算有一个爱大半夜到蚊子扎堆的林子里散步的货碰巧还遇到了我们,那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个?”
说着胖子抬手让我看,我凑近了一瞅发现胖子的手上和袖子上有些红色的东西。
胖子说道:“翻窗走的时候我在窗棂上抹的不是鼻涕,是两道红色的丙烯。”
我心说,你个死胖子真贼啊,你刚刚动手的时候就已经确认好了吧?
看我差不多明白了,胖子继续说道:“刚刚躲在灌木丛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身后是个斜谷了,本来我打算等他离开以后我们就顺着谷地下去,结果他居然过来了。”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一惊,暗骂自己实在太大意了,连对方朝我们迫近都没有察觉,或许身边有人的时候总让我产生依赖感,但更让我惊异的是这胖子不仅在这么昏暗的环境里把握了对方的行踪,而且还观察了周围的环境,除了平时不太正经之外其他什么事儿都面面俱到,他真的只是个会骂大街的死胖子?
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