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面前这个比我大一岁的男人的具体成分是什么,到底还是不是碳水化合物,他很强大,而且每次我遇到危险他总是能挺身而出,他就像是张月夔的影子。
也许,这个影子是张月夔故意安排的。
周凌厉的智谋武功都像是张月夔的翻版,我们只是在小的时候见过,但之后近六七年间,他都一直杳无音讯。
现在他就站在我身前,一如当年张月夔站在我身前那样。
我虽然不知道张月夔安排我来陕西的目的,但我知道得是,他的计划一定是出现问题了,不然的话我不至于刚到铜川就被郭陨符狙击,周凌厉只不过是亡羊补牢的手段,张月夔一定在重新布局,我要做的就是在张月夔没有重新掌控局面之前活下来。
而我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周凌厉。
刚刚周凌厉将火把扔过去之后,我们看到了一个弧形的洞口,如果之前我对陵墓的环境推测没有错误的话,那里面应该是中室。
周凌厉的身上有一个改装的矿灯,但我们却不能随意使用,因为会很容易暴露目标遭到袭击。
自从我进入这个陵墓之后我就一直感觉哪里怪怪的,后来发现,这个墓室太干净了,不是那种被盗掘的干净,反而像是被打扫干净的一样,难不成还真有人在这里住着?
想想都觉得阴森森的。
周凌厉让我不要离他太近,以免同时中伏,他从后腰把那柄青铜短剑抽了出来,然后开始往那个洞口摸了过去。
在山东烟台,张月夔已经接了不下十个电话了,全都是关于刘雨燊位置的事情,原本他和徐西渑商定的计划是让我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进入陕西境内,那里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在刘雨燊被吸引到陕西围捕我的同时实施反围杀,可张月夔没有料到的是,刘雨燊竟然来得这么快,在张月夔和龙骧等人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我就遭到了突袭,这样一来,张月夔一方立刻陷入了被动,反围杀就从第一计划变成了第二计划。
张月夔的反应速度已经很快了,至少到目前为止,刘雨燊还被余家的势力牵制在铜川外围,仅仅一个郭陨符,还不足以对有周凌厉护身的我造成致命威胁。
徐西渑推门进了张月夔的房间,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估,这一切都只因为一件事情,跟刘雨燊联手的那个人,实力似乎在短时间内暴涨了。
张月夔手里捏着一点涌溪火青,对徐西渑说道:“平衡要被打破了?”
徐西渑说道:“如果龙家的人不能牵制跟刘雨燊联手的那个人,我们很难对刘雨燊造成致命的威胁。”
窗外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烟台已经开始下雨了。
我实在不想进那个洞里,天知道这里头会什么东西,万一再有什么惊悚的玩意,我可不敢保证我的精神还能坚持得住,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这种是时候是最崩溃,明知道前方路途艰难险阻,还必须勇往直前,这等于是敢死队干的事儿。
周凌厉反手握着青铜短剑,慢慢的靠近了那个洞口,在贴到洞口墙壁的时候转头示意我的准备,没等我摆好姿势周凌厉就不见了,我去。
你倒是给我点准备的时间,没办法,留在这也不是个事儿,咬咬牙我也跟着进去了。
刚刚的那个火把已经快要熄灭了,借着最后的火光我追上了周凌厉。
我们靠着墙壁慢慢往前移动,找到了一间侧室,周凌厉晃身进去,确认安全后让我也进去,我一进去就明白了一件事儿,瞎子手里为什么手里要有一根棍儿。
我一进去就嘭的一声撞在一个似乎是铁笼子一样的东西上,周凌厉把我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人尸。”
我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这地方你也有认识的?
周凌厉低声说道:“就是人的尸体,似乎是装在笼子里。”
我一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和阿依慕在外面的那条河里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装满尸体的铁笼子,已经快锈蚀得烂掉了。
如果这两种东西是一样的话,那么河里的那个装满尸体的铁笼子或许就是从这里出去的,也有可能是往这里运送的。
这些人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如果这里是唐代的古墓,为什么会出现明代的尸体,还有殉葬制度也不可能是这种方式,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对于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极为恐惧,因为在黑暗里有很多面相狰狞的尸体,就像是我在河底见到一样,我甚至能感受到他们无尽的怨气。
周凌厉的计划是我在这里等他,他出去找郭陨符,处理掉他我们才更加安全,也更容易拖到张月夔来救我们,我持坚决反对的态度,无论如何我都觉得这是一个馊主意。
就在我们相持不下的时候,外面的突然传来了啪嗒啪嗒的声音,就像是人在走路。
我一个激灵,一定是那个郭陨符!
周凌厉示意我不要动,他慢慢的把头探了出去,那个声音突然停了,周凌厉迅速退了回来,然后停止了几秒,瞬间起身,把手里的青铜剑朝一个地方甩了过去,然后整个人像一头豹子一样跃了出去。
我心里大骂,你这个棒槌!万一中计了怎么办!?
当我出去的时候,我隐约能看到周凌厉伏在墙边,已经蹲下身来,我迅速靠了过去,周凌厉打开矿灯,调到最微弱的光线的时候,我看到了地上有一滩血迹,而那柄青铜剑已经稳稳的嵌入了墙中。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到了那滩血迹顺着墙边朝着墓室里面去了,周凌厉拔出青铜剑走了过去,血迹延伸了六七米就不见了,前面是一面石墙,人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周凌厉抬手照了一下,我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应该是个风道。
这几乎是在墓室正上方,虽然不高,但也有两三米,那个SUNZI居然说上去就上去了。
我瞬间反应过来,脱口说道:“不好,他想把我们关在里面!”
周凌厉回身抽出青铜剑,然后踩着一旁的石台,几个腾跃就攀上了洞口,我只能在下面干着急。
周凌厉上去后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甚至担心他会不会遭到埋伏了,那个SUNZI收拾了周凌厉然后再回来料理我…………
我有点不敢再往下想了,那个装满尸体的耳室我是不能呆了,于是就找了个墙边俯下身等着,过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突然一个黑影从洞口跳了下来。
在铜川和渭南交界的一片山区,一身明代锦衣卫服饰的刘雨燊站在山谷的入口,他迟迟没有动,并非是他不想,而是在他面前有一个穿着黑色外衣的青年站在他身后,很明显,他们不是一伙的。
穿着黑色外衣的青年就是我在龙家见到的那个人,他和当年一模一样,容颜没有一丝衰老。
刘雨燊眼睛里溢满了清冷的气息,他开始慢慢的往后退,但是他的右手已经开始慢慢的透出淡淡的绿色,当他退到一株巨大的白皮松旁时,停了下来,他的右手仅仅在树干上蹭了一下,那株几十年的松树主干立刻被烧开了一个缺口。
那个穿着黑色外衣的青年缓缓的说道:“嘉靖年间,辽东都司的消息是你一手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