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依慕已经在山里走了大约半天的时间,由于出发的时候准备不足,所以现在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补给可用,阿依慕带着我摘了一些紫色的果子充饥,精神状态勉强好了一点,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有点基本的生活保障才行,要不然的话我就得在那个疯子找到我之前饿死在这荒山野岭了。
自从我跟赵辅廷登船开始,那个倒霉的疯子就一直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就跟我欠他三百大洋似的,搅得我寝食难安,现在又把我逼到了这种地步,虽然还不到过年的时间,可我真心想问候问候你家亲戚朋友。
下午六点左右的时候,我和阿依慕都已经筋疲力尽了,不得已在一处河谷旁找了个地方栖息下来,我心里已经快崩溃了,这才隔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就又被打回原形了,都说毕业了踏入社会难啊,没想到TMD这么难啊,人家大学毕业是保研,我大学毕业是保命啊。
虽然我左手的胳膊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不太影响日常行动了,这恐怕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了,起码不会成为阿依慕的拖累。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在应该在河谷的中下游,水流较为平缓,河岸也没有被冲刷得很厉害,留下了很多缓滩,而且周围生有很多香蒲,起到了掩护的作用,就是蚊子比较多,这一点就比较讨厌了,不一会儿我身上就被盯得跟打了好几十针皮试一样。
反观阿依慕却一点儿事儿没有,我问她是不是因为她是不是C?H?O型血,所以不招蚊子,阿依慕被我问得一脸懵圈,问那是什么血型,我吧嗒吧嗒嘴说,酒精血型,阿依慕的一番白眼说,我虽然不知道我具体是什么血型,但我师傅说我的血型万中无一,很稀有的。
我一听,反口挖苦道:“还万中无一,你以为你是大熊猫啊。”
刚说完,我突然想起来,好像还真有一种血型是万中无一,那是一种叫RH阴性血的血型,貌似这种血型就被成为熊猫血,招不招蚊子我不能确定,但我能确定的是,如果蚊子吸了她一口血,那少说也是好几百块钱啊。
不过,阿依慕给我解释说,从小她师傅就用金银花混合好几味中药让她泡澡,按她的说法,一到夏天,别说蚊子,连蛇都不愿意靠近她。
我和阿依慕在这里一直呆到十点左右,期间我折了一根荆条,在河里插了两条花鲢于担心潮湿的木头会产生过多的浓烟,以至于暴露我们的位置,所以我们还找了一个废弃的鸟窝,拆了之后点火把鱼烤了,一边烤鱼,一边念叨,罪过罪过,把你家房子点了。
没有任何佐料,而且还考得有点儿焦了,但我觉得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两份食物之一了,另一份是陈白鹭在船上给我的那块玉米糖。
我和阿依慕吃完那两条花鲢之后就在原地休息,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点难受,确切来说,应该是被一种气味给熏醒了,这种气味只要我一闻到别说睡觉,就是吃了安眠药我都能醒过来。
我缓慢的起身,然后伸手捂住了阿依慕的嘴巴,阿依慕突然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我,我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朝河谷上方的一块斜坡的位置指了指的,阿依慕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斜坡的制高点,,他好像在观察什么,但看样子他不是在找我们,因为找我们的话没有必要站那么高,这么说的话他应该是在观察地形,我就不明白了,你看什么山川走势,又不是地质勘探局的,还挑个晚上看,这个BI让你装得够本了。
我很清楚这个人是谁,我也很清楚他来是干什么的,现在唯一能出河谷的路就是在我们身前五米左右的一条草径,但如果我们一旦离开这片浅滩,就会失去香蒲的掩护,那个人绝对能够发现我们,我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就算我现在是满状态,也够呛能撂倒她,想想上次我遇到他的时候也是有伤在身,怎么我的人生就不能有一次公平较量?
阿依慕显得很紧张,小脸煞白煞白的,我恍然间感觉他就是陈白鹭,那个在船上我没有保护好的陈白鹭,我突然感觉我不能再让这个陈白鹭受到伤害了。
可是想谁都会想,英雄救美什么的确实只适合张月夔,而且现在赵辅廷不在我身边,我是孤军奋战,虽说对方也只有一个人,但谁知道他会不会放出几只绿巨人过来把我拍扁,我看看左手还未痊愈的伤口,想想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好汉不吃眼前亏,回头跟张月夔借了兵马再来收拾你。
眼下只有一条路能走了,就是身前这条河,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刚把腿伸进水里,就感觉到一股寒气顺着骨骼传遍了我的全身,但没有办法,还是咬牙贴着岸边滑了进去。
然后我露出半个身子,伸手碰了碰阿依慕的肩膀,告诉她立刻下水。
阿依慕犹豫了片刻还是照做了,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到处都黑漆漆的,虽说还有点朦胧的月光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这种情况,小姑娘有胆量下去真的是很不容易的。
我牵着阿依慕的手顺着河流开始漂往下游,不到十分钟,我的身体就完全冻透了,左臂更是疼得厉害,再看阿依慕,嘴唇也冻得发紫。
看来不能长时间待在水里了,不然的话,一旦身体冻僵情况就会变得特别糟糕。
现在我们差不多已经立刻那块浅滩有四百米远了,即便那个人发现我们宿营的地点,在晚上实力受限而且路况不明的状态下,他也不可能很快的找到我们。
我准备找一个可以上岸的地方,这时候,阿依慕突然拽了拽我的衣服,我回过头看她到他一脸的惊恐,悄声问道:“怎么回事?”
阿依慕带着哭腔说:“水里有东西抓我的腿。”
我一听头皮就炸了起来,心道,我的好妹妹,你大晚上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吓我。
但害怕归害怕,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我让阿依慕试着挣脱一下,阿依慕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我没有办法,憋了一口气就扎进了水里,这里的水并不是很深,大约有一米五左右的样子,我几乎是瞬间就潜到了水底,虽然我们出来得仓促没有带什么照明设备,但我身上还有一样宝物,在火车站的一个商店买东西抽奖,人家给了一紫光灯,以前这个东西可以拿来验钞,现在的话,可能就没有那么好用了,不过用来进行短暂的照明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顺着阿依慕的腿往下照了照,就看了一个让我几乎崩溃的画面,我眼前是一个高度锈蚀得铁笼子里躺着十几具被剥皮的尸体,而且其中一具的头颅已经从笼子里探出来了,几乎和我贴着脸,在紫色的灯光下显得异常阴森恐怕,我极度惊恐的状态下一张嘴,一口水就呛了进来,我强忍住解开了缠在阿依慕腿上的铁丝,然后点了一下河床就从水底浮了上来。
阿依慕见我惊魂未定的样子,忙问我怎么了,我来不及跟她解释,其实也不想告诉她,只是敷衍了一句水草缠在腿上,然后就拉着她的手往一旁的岸边游过去。
但如果我知道我接下来会经历什么,我宁愿呆在水里。
上岸之后,我和阿依慕立刻躲进了河岸的草丛里,因为我知道那个人已经追过来了,虽然我没有看到,但那股油腻的气味是不会骗我的。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可以如此快速的追踪到我,我也没时间考虑了,当我拽着阿依慕想离开河谷的时候,阿依慕一脚踩空,然后我没有防备,就被她一起拖进了一个洞里。
还好洞不深,没有撞断骨头,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但依旧摔得七荤八素,阿依慕掉下来的时候砸在我的身上,应该没什么大碍,可怜我又当了一次人肉缓冲。
当我起身准备看看周围环境的时候,就听到头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黑影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