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殒的仇人,李狗儿总有一天会知道,因为他拥有星殒的记忆。
然而船中到底是乞丐还是女人,李狗儿却马上就知道了,因为他惹了大麻烦。
他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出现在女人呆的粉红色的船里,但凡看到这个景象的人,都会把他当作登徒浪子,做一些龌龊事的登徒浪子。
于是当他站在船头眺望的时候,便引起轩然大波,四下里议论纷纷,仿佛李狗儿已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此时天色已暗,中秋的萧瑟的风,如同收割的镰刀,吹刮到李狗儿的脸上。而老鸨们的议论,则如同开荒的烈火,让李狗儿不知不觉羞红了双脸。
李狗儿正想躲进船舱,避避风头,却早有一个汉子飞身跃出,厉声喝道:“不知道朋友是哪里人?躲在青船之中,可不要辱了秦淮河的名声!”
秦淮河有什么名声?秦淮河的名声,就是天下最温情的女人、天下最有才华的女人、天下最美丽的女人,甚至天下最风骚的女人。
如果秦淮河出现了一个卖唱的男人,那将是对秦淮河最大的毁损。
那个汉子并不是秦淮河的人,但是在秦淮河上,众多美女的耳目之下,有哪个男人不想逞英雄呢?尤其是在有李狗儿这么个软柿子的情况下!
然而,李狗儿不是软柿子,李狗儿轻声回答:“秦淮河又不是你的,我行我的船,和你有什么关系?”
“哈哈,没想到我震天龙今天竟碰到了茬子!朋友既然不听劝,不要怪我包健不客气!”他的这一句话,即说出了名,又叫出了号,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过了今天,秦淮河便多出一曲震天龙包健大闹秦淮河的故事。
然而,经过一下午的回复,李狗儿虽然不能再使用六合封印,不过其他功法却已无碍。那震天龙包健刚刚跳出一艘唱曲的船楼,尚未落脚到李狗儿的船尾,河底突然窜出一条六尺长的大鱼,直接撞到他的腿弯!
顿时,包健后劲不足,于是潇洒的身姿就此定格,转瞬掉落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落水的包健大叫道:“救命啊,我不会水性!”
李狗儿顿感无奈,他看准了包健,审查着周围的环境,算准方位,从腰间拿出三块碎银,打入水中。
而船群中,已经有人飞身踩水,就要把包健救上船去,包健却突然消失在水中,而出现在了李狗儿身畔。
包健兀自大声喊救命,却感到脚下踩到了东西,于是猛然睁眼,正看到李狗儿微笑地看着他。
此时,踩水救人者也已到了李狗儿的船上,他完全不知掉包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李狗儿的船上,于是怔怔地看着李狗儿。
李狗儿问道:“你叫什么?”
“我乃盖世虎、钱多。”
“钱多?有多少?”李狗儿突然笑道。
钱多看着李狗儿身上打着补丁的衣服,脸上不禁发窘,讪讪道:“高人,请问您刚才用了什么法子,将我兄弟打捞上岸的?”
李狗儿本来想说用的是弥天阵法,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口。听罗傲所言,星殒辅佐大冀王剪灭群雄,那岂不是说星殒的仇敌遍天下?又听菜叶子的意思,仿佛对星殒所学的招式了如指掌,也就是说,自己一旦说出弥天大阵,估计就会被人识破星殒传人的身份。
李狗儿于是笑道:“你兄弟自己上的船,与我有什么关系?”
包健听罢,顿时哈哈大笑道:“不错,就是我自己上的船,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龙阳变态,我这就干掉你,免得你辱没了秦淮河的名声!”
包健话罢,便是一个冲天炮,直取李狗儿的面门!
李狗儿突然发现,自己除了封印术之外,好像并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战斗的功法!
好在混沌归元功对身体的改造特别明显,李狗儿虽然没有精妙的招式,但是识觉灵敏,身手敏捷,所以包健的自认为犀利的攻击,根本就不是李狗儿的对手!
于是那来势汹汹的一拳,李狗儿侧身一闪,就如闲庭信步一般。
包健不服,想要拔刀相向的时候,钱多连忙扯住他的手,道:“我这兄弟个性鲁莽,朋友不要怪罪,还未请教朋友的名号?”
“我没什么名号,就叫李狗儿!”李狗儿笑道。
李狗儿,这个名字不是俗和雅的问题,这个名字就算用来当作小名,都为人所不齿。然而,这个名字竟然是一个他眼中世外高人的名字。钱多和包健的表情再一次变成了两个极端。
包健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而钱多则满面的尴尬,仿佛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李狗儿道:“两位既然赏脸光临,还请里面坐,这里无酒无肴,二位如果饿,可以自己去买。”
包健收敛了笑容,再次一拳打来。
李狗儿已经知道了包健的斤两,便不再客气,“啪啪啪啪”四个耳光,声音脆遍了整个秦淮河!
于是包健愣住了,低头便拜,道:“英雄,我错了,求您指点我几招……”
钱多已经转过脸去,不忍直视自己这个毫无气节的兄弟。
李狗儿问道:“你们兄弟两个,来这秦淮河做什么?”
“来秦淮河,当然是逛窑子,英雄觉得……”
李狗儿打断了包健的话,“我不是英雄,我就叫李狗儿。”
“狗哥,我……”
“我比你小。”李狗儿不客气地说道。
“狗弟……”
包健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李狗儿一脚踹进秦淮河,于是秦淮河中再次响起救命的声音。
钱多跃跃欲试,想去救援,不过碍于李狗儿的面子,却只能站在李狗儿身前,半点也不敢动。
李狗儿道:“钱多,你们来秦淮河,真的是为了逛那个什么?”
“逛窑子?”钱多试探地说道。
“对,逛窑子,窑子是什么?”李狗儿问道。
钱多看着李狗儿的相貌,知道他是个年轻人,遂解释道:“窑子,就是妓院。”
“哦……”李狗儿的脸顿时红了。
包健不知何时,竟然从船尾爬上了船,道:“英雄,谢谢你脚下留情。”
李狗儿摇头道:“我不是英雄,你叫我李狗儿就好。”
钱多突然道:“我看李狗儿兄弟,好像还没有及冠?”
男人二十及冠,李狗儿如今也就十七八岁,他还没有过十八岁生日,便算是十七岁,当然没有及冠。
看到李狗儿点头,钱多笑道:“我们兄弟两个,在江湖漂泊多年,没想到今天竟然和李狗儿兄弟一见如故,我今年二十四岁,他今年二十三岁,不如我们叩头祭天,结拜为兄弟,日后在江湖上,也算有个照应!”
这个钱多能说出这些话,看来李狗儿这个大腿,他是准备抱定了。
李狗儿并不了解钱多抱大腿的心思,当然无法拒绝。然而,在他的心中,父母、哥哥、姐姐一直管着自己、不给自己好脸色看,如果让自己多出两个哥哥管着自己,那才是真的倒霉。
于是李狗儿笑道:“谢谢两位哥哥美意了,不过李狗儿闲散习惯了,并不希望有人管着,我……”
包健连忙说道:“别别别,英雄,你是我哥,日后你的话,说向东,我绝对不向西……”
钱多听到包健的话,再次把头摆到一旁,做出一副不认识此人的样子。
李狗儿笑道:“年龄是父母给的,怎么能轻易改变呢?”
钱多道:“我们日后便以兄弟相称,也不必做出有大有小的样子。”
包健连忙说道:“对,李狗儿,以后你就是我大哥,钱大哥就是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