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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麦斯威尔

就在军官们做着同归于尽的准备的时候,帐篷中突然飘进来了一个魔法师,从他长袍上的金线和徽记分辨这竟然是一个高级魔法师。

“麦斯威尔大人来了,你们还不去迎接。”魔法师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威严的吩咐道。

看着魔法师高傲的神情,听着这无礼的语气,包括里斯特在内的军官们没有一丝的不忿,反而有了劫后余生的欣喜。

众军官们拱拥着魔法师走出帐篷,里斯特边走边奉承地说:“麦斯威尔大人终于来了。”

不过那个魔法师不知道是没听懂里斯特的语气还是心里不爽,冷冷地说:“麦斯威尔大人收到烽火的第二天就带我们出发了,一路使用‘飞行术’过来,每天连吃饭带冥想就休息五六个小时,你还嫌我们来晚了?”

“不敢。”里斯特赶紧分辨,“只是你们来了,我们就有救了。”

那个魔法师瞥了里斯特一眼,淡淡地说:“连飞了四天,又没有时间冥想,我的魔力早就用完了,别做我的指望。”

里斯特被这个魔法师噎得面红耳赤胸口发胀,他想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想问问麦斯威尔带来多少援军,又怕这魔法师万一又误会了怎么办?于是里斯特只有默不作声,低头跟着魔法师向城墙走去。

一路上里斯特左顾右盼,心里盘算着:“中央军肯定不可能来得这么快,东、南两个边境城市中各有一支庞大的常备军,不知道麦斯威尔大人带来的是哪一支部队?”里斯特疑惑地登上城墙下的楼梯。

等走上城墙,前面的魔法师已经不见了,里斯特看到前方几十米远的一群魔法师,赶紧向前走去。走到一半被一位迎来的高级魔法师拦了下来,“麦斯威尔大人正在施法,不要靠近。”说完这句话魔法师就转身走了,留下踌躇不安的里斯特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超级魔法师麦斯威尔被五六个高级魔法师簇拥着站在城墙上,他不知道亡灵的军队是每天增加,也不知道就在前一刻这里的驻军还准备放弃要塞。他默默地看着下面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尽头的亡灵军团,他想象不到这里的士兵是怎么坚守这么久的,看来这里的指挥官是个天才啊。

接到艾奥尼亚要塞求救烽火的当晚,宫中就陷入了激烈争吵中。有人当场就质疑真伪,毕竟’死国‘两百年没有动静了,亡灵君王也只是一个传说,根本就没人见过,等军部把要塞司令的履历读完则更加深了他们的判断。

这个里斯特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是谁,一个靠祖荫继承了男爵爵位的年轻人,用贿赂和恩典混了一个高级骑士,既没有任何功绩,也没有深厚的背景。有人甚至开始攻击军部,虽然只是二线部队,但也不能用这样的人担任一支军团的指挥官啊。

而由罗斯家担任的财政部长和军中鹰派则主张不论真伪,也该是时候收回艾奥尼亚矿区了,罗斯家甚至愿意承担此次出兵的所有费用和物资。

麦斯威尔没有参加王储奥斯顿主持的御前会议,他直接被皇帝诏进了宫中,直至第二天他带着皇帝的命令出发时,那群大臣还在争论任命里斯特的人是否应该承担责任。

麦斯威尔感慨了一会,抬起了左手,里斯特并不知道麦斯威尔在心中对他的嘉许,紧张地注视着他的动作,他竟然捋了捋胡须后又将左手放了下来,继续看着。

麦斯威尔看着外面铺天盖地的亡灵军团,他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些死物身上,虽然驻军们没有看到亡灵巫师的身影,麦斯威尔却能感觉到在视力所及之外有十几股聚集的魔法能量在波动。他对亡灵魔法并不了解,但这每一股魔法能量都接近他所带来的那群高级魔法师所能聚集的魔力。

麦斯威尔当然没有把这几个亡灵巫师放在眼里,他努力地搜寻着更大的魔法波动,但却一无所获,对此他反而更加担忧和不安。

看来亡灵君王并没有出现,而他下属的魔力已经达到了高级魔法师的水准,可想而知亡灵君王所拥有的实力并不逊于他的传说。如果真如传说中以他两百年前相匹梅林的实力,他若苏醒,当世无人能敌。

根据梅林遗留的笔记所记载,亡灵巫师的修炼不同于元素魔法师,他们既然选择了亡灵魔法,自然放弃了荣誉,而残缺的肉身对享乐也没有感知。放弃了荣誉和享乐,对权势自然不热衷,他们的终极目标只是“永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与牧师更接近一些,只不过一个是追求精神的“永生”,一个是追求肉体的“永生”。

亡灵巫师的修炼条件比较苛刻,也许跟他们需要的魔法能量有关。他们首先需要找到一处死亡气息浓厚的地域,然后驱赶掉对他们修炼没有帮助的魔法能量,特别是神圣魔法能量。跟生物的生存环境一样,空间虽有大小,但不论大小总有边际,某种元素更多,则另外的元素就更少,相对的,空间越大,能容纳的元素能量就越多。

自然界总是在新生的,亡灵的魔法能量总是受到其余元素能量的挤压,而亡灵巫师法力越高,就需要越多的魔法能量来修炼。所以亡灵巫师们一旦苏醒,第一件事就是拓展自己的修炼地域,这与权势并不是因果关系,但毫无疑问,侵占了其余生灵的生存空间,再加上他们依靠奴役死物保护自己的领地,在重视荣誉和往生的人类眼里,他们甚至比恶魔还要恐怖和憎恶。

不过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皇帝的命令是接触亡灵君王,探听虚实,但底线是绝不能让他们越过艾奥尼亚要塞。

被里斯特在心中骂了无数回的麦斯威尔终于又缓缓地举起了双手,嘴唇微动着默念咒语,麦斯威尔的双手上也悬空出现了一个红点。里斯特看到麦斯威尔竟然要施放魔法,心里暗暗地想着:“这个时候放个魔法有什么用,就算消灭了几具骷髅也改变不了战况,还不如去催促一下援军快点到。”

麦斯威尔并不懂精神魔法,他可不知道里斯特在想什么,不过他双手中的红点随着时间慢慢的越变越大,过了几分钟,这个红点已经变成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巨大火球,站在十几米远的里斯特虽然被红光照得睁不开眼,却感觉不到这么大的火球所应该发出来的灼热温度。麦斯威尔的嘴唇一直没停地微动着,看来还在念咒语,里斯特透过红光看去不由得想着“不愧是超级魔法师,这么大的火球应该不止消灭几具骷髅了,这么长的咒语也亏得他记得住,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念咒语,也许只是面部抽搐呢。”

随着里斯特的思想活动,火球又变大了一圈后居然开始慢慢缩小,一直缩到了比西瓜略小的样子,而且周围的空气竟然开始慢慢变冷起来。里斯特心里直打鼓“完了完了,看来这个魔法失败了,这么小的火球能起什么作用,而且火系魔法竟然没有热量,看来他马上就要我去冲锋了。”

不管里斯特怎么想,麦斯威尔依然不停地念着他的咒语,全身心的投入到他的魔法之中,在里斯特看来那是面部抽搐时间太长了。

突然,火球毫无预兆的从麦斯威尔的手间飞向了空中,里斯特心里又想到“这超级魔法师的准头也太差了吧,就算射不准也不能抛向空中啊,难道是抛石机的原理,反正丢上去,砸到谁谁倒霉。”想到这里里斯特观察了一下火球的轨迹,确认它是飞向亡灵那边后,稍稍放了点心。

火球向空中越飞越高,到后来只看得到一个红点,随着一声沉闷的轰鸣,前方视力所及的整片天空都变成了血红色,看着天空翻腾的红云,整个要塞的人都张大了嘴巴瞪着眼睛一动不动。

麦斯威尔依然在面部抽搐,那群高级魔法师们感觉到周围的魔法元素越来越稀少,不过他们大部分曾经都有过相同的感受,并不觉得惊异。而亡灵巫师们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亡灵军团开始向后退去,有些骷髅、丧尸直接就地一歪倒在了地上,当然不会有人认为它们是在装死,显然是亡灵巫师已经无暇控制这些死物了。

天空中的血红越来越鲜艳,云层开始无规则地慢慢翻腾起来,渐渐的越来越快,好像赫菲斯托斯打翻了他的熔炉,火神的熔浆喷涌而出。

随着麦斯威尔的面部终于不再抽搐,轰鸣声又开始响起,无数巨大的火球开始落了下来,而天空中的浆泡却越来越多,轰鸣声也持续不绝。

被火球砸中的僵尸在火球消去后什么都没有留下,就算隔着火球落点几米远的骷髅,也被巨大的能量冲得支离破碎,一个技艺再高超的骨科医师也不可能将它拼凑起来了。

里斯特终于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终极魔法‘末日浩劫’。

火雨足足下了几分钟,在这几分钟里除了那群麦斯威尔带来的高级魔法师外,所有人都带着恐惧的表情虔诚地祈祷着。

等到天空终于不再有巨大的火球落下,第一批回过神来的士兵站在城墙上向前望去,视力所及之处满目疮痍,坚硬的地面被砸出无数个巨坑,坑里都是黑乎乎的粉末,有的坑里还有火光闪烁,在这寸草不生的矿区也不知道是在燃烧什么,城墙外面除了大地和在她身上燃烧的点点火光,再也看不到其余的任何东西。

城墙上,一位高级魔法师搀扶着虚脱的麦斯威尔,轻声地说:“大人,您还好吧?”

麦斯威尔疲惫地摇了摇头:“我现在觉得越来越难凝聚魔法能量了,这次又多用了一半的时间才聚集到足够的魔法元素,而且我魔力的恢复也越来越慢。”

那位高级魔法师说:“您可能是这一路上太疲劳了,您先休息一下。”

麦斯威尔自己知道不是疲劳的问题,这种情况早就有了,而且越演越烈,他有时甚至掌控不住魔法元素的活动。可他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魔法,他只是天赋异禀,又承蒙皇上赏赐了一件魔法禁物,令他的实力突飞猛进,他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却找不到原因。

当世也许只有教宗和康拉德能帮他解答疑惑,可是教宗已经近百年没见过外人,而康拉德毕竟是敌国的魔法师,且不说康拉德愿不愿意帮忙,所谓王不见王,超极魔法师都是国之重器,他们根本就没有见面的机会。

而且这个事也不能找人代劳,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人是谁大家一想就知道了,要走漏了风声,徒惹嘲笑就罢了,若被其他的国家知道,克洛维很可能陷入危机。

麦斯威尔对那个魔法师点了点头:“你们也去休息下,我们明天就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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