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艳阳高照.
玉峰山之巅,玉照门的墨云殿前杀气冲天,群情振奋,喊杀声振天动地,惊得虫鸟无迹,害得花草枯萎,空气中蕴着浓浓的紧张气息。
两边阵营的中间,一个硕健的身影从天而降,长袖随意的一挥,一股气浪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道击退了三界第一修仙大派的大弟子吴三楚,及时地救了吴三楚的敌对者玉冰冰。气浪的余力令那三百多观战的两个阵营站前面的人不由自住地往后退,如果不退,似乎要被这股气浪所伤。
这是谁?谁有这等本事?
“宇文浩都!”有人惊讶地叫了出来。
这个名字对于在场的大部份人来说是陌生的,只有玉照门的少数几个弟子知道这个人。
当事人之一的玉照门首席大弟子,素有玉照第一美女之称的玉冰冰更是呆若木鸡,提着刀,呆着脸,像看到怪物一样地盯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宇文浩都,连救命之恩都忘记了谢。这个名字她倒不陌生,却有点不屑,对这个人的不屑源于身份,因为救她的这个人只是玉照门的杂工。
做杂工的怎么这么厉害?在场的几百号人都想知道这个答案。
那些所谓的名正派的弟子们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玉文浩都这个名字,此人用名不见经传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名门正派,主要是以玉华门为首的六大门派——浊峰门,黄龙门,乾照派,茅山派,苍山派。
然,这次六大门派的掌门及长老并没有一个到来,都是由各派掌门的首席大弟子率领门下弟子前来,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消灭掉被他们视为新崛起的魔教——玉照门,更是为了不让一直跟他分庭抗礼的九煞教拉拢玉照门跟他们作对。
不让对手扩大势力,也是一种取胜的手段。
九煞门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如果再让他们拉拢玉照门为伍,实力将会大增,后患无穷,所以他们今天要不不遗余力地把玉照门消灭掉。
玉照门之所以被六大门派视为邪门教派,主要是玉照门有一个入了魔的教主。
玉照门的教主是一位女人,因为曾经是六大派之首的玉华门的弟子,大家都认识,然而,大家对她印象最深的是那倾城倾国的容貌。美艳,高傲,清纯,这是所有人对这位看上去很年轻的女魔头的共识。
这位女人的名字很好听——慕容雪。
她曾经是玉华门掌门东方达的弟子,却大胆地爱上了师父,还弄得尽人皆知。东方达为了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的清白,把她驱逐出师门。
她有一句不是名言的名言,那一年,她当着各大派的掌门和长老们说:爱上谁没有错,错就错在爱上了一位无情的人。很显然,她把师父定为不懂爱情的冷血人。
她被六大门派的人追杀,几经生死,躲在玉照山数十年,潜心修练,悟得独门心法,终于有一天大功告成,便广招弟子创建了玉照门。
然,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经历过多少风雨和磨难,她依然容颜靓丽照人,依然看上去还是那么地年轻,那么地令人多看一眼都想犯罪。
这样的一个人,六大门派肯定容不下,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然而,玉华门的掌门东方达,以及各门派资历深都都不屑于跟她交手,只让弟子们来找麻烦。
幕容雪记不清六大门派这是第几次来袭了。
刚开始时只是那些门派陆续来袭,续而是结伴来战,玉华门的弟子并没有参与。
然,这次玉华门不但参与了,还是掌门的首席大弟子吴三楚带队。
吴三楚,玉华门首席大弟子,严格地说起来还是慕容雪的师弟。慕容雪被赶出师门之后他才升为首席大弟子。他曾经跟幕容雪朝夕相处,同门学艺,日久生情,还大胆地表白过,想不到的是他的师姐却爱上了他们的师父,还让他碰了一鼻子灰。他被拒绝后暗生恨意,使阴谋把师姐爱上师父的事捅了出来,直接把这位师姐害得声败名裂,还被赶出师门……
那一年,他的阴谋天衣无缝。今天,他还准备亲手毁了她。他得不到的人,就连他的师父也别想得到,这就是他见不得人的阴谋。今天,他的阴谋是否能得逞,一切皆看天意。
此时此刻,最淡定的人莫过于幕容雪了。
她坐在大殿前,油黑的头发被微风轻轻地掠起,一缕发丝掠过那张绝美的苹果脸,一抹蕴涵着嘲讽的笑意从淡红的唇角向耳际两边微微漾开,眼波流动,万物为之黯然。
她朝回头来瞥的宇文浩都抛上一抹难测深意的眼神,随即目光锁在敌人之一的吴三楚身上,朱唇微启,“吴三楚师弟,难得你瞧得起我这个师姐,这么多年了,今天可是第一次跟我公开为敌,为了感谢你的这份怜悯,我决定今天不跟你动手,只让我这位没有公开的徒弟陪你玩玩,如果你打赢了他,今天我玉照门就解散,如果你输了,哼哼……”
笑意里蕴含着明显的嘲讽,顾盼的眸里流动着一抹自信,她似乎不把吴三楚这个师弟放在眼里,甚至还有不屑亲自动手的轻蔑。同时,她也语含双关地指责吴三楚曾经暗中对她使坏,却不敢跟她公开为敌的丑事。
她真的自信自己的弟子能胜过玉华门的大弟子吴三楚吗?如果只看外表,所有人都不会相信;然而,宇文浩都刚才的那一击势大力沉,没有人不敢不相信了。
吴三楚更知道刚才那一击的威力,所以他没有否定慕容雪的说法,也不想辩驳,因为他不善于言词。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不想插话,更不想上前做那个出头鸟,那就让吴三楚这个今天的头头看着办吧。然而,六大派的人还是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宇文浩都,想看清楚这个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宇文浩都不但名不见经传,而且装扮普通得没有人想多看一眼。
他,宇文浩都,实在是太普通,灰白色的土布衣裤,灰白色的头巾,土布鞋,这样的打扮分明就是一个下人。
不错,宇文浩都在玉照门就是一个下人,除了慕容雪,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十年前的一个下雪夜,宇文浩被慕容雪带到了玉照门。那时他的样子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现如今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
此时此刻,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脸上,也许是因为衣着的关系,这张脸乍一看平凡到了极致,然,细细观瞧,这张脸有点不平凡,灵动的瞳仁里蕴含着些许孤傲与倔强,这双眼十分不协调,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协调,这模样儿越看越耐看,那些女弟子们居然捕捉到了隐藏起来的英俊。
“你真的是幕容雪的弟子?”吴三楚朝宇文浩都迈近一步,发话了。
他是当事人,幕容雪已经把话扔出来了,他必须应战,必须把这个不知来历的男人打败。
如果连人家的徒弟都打不败,他有什么资金格挑战昔日的师姐。
吴三楚的模样儿就像一个落弟秀才,一袭淡青色长袍,俊秀的脸蛋,丝毫不像一个法力高强,武功超群的人。然,他的双眼里却溢满了冰冷,那张俊美的脸像一块千年寒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情味。冰冷的声音里蕴着些许不屑,是对宇文浩都的不屑。他觉得是自己刚才太大意才着了眼前这个小子的道,才让这个不起眼的小子在自己的剑下救了玉照门大弟子玉冰冰。现在,他要把面子找回来,要把眼前这个小子打败,要……
“滚一边去。”宇文浩都的语气更冰冷,那对虎眼旋起一抹怨怼,手一挥,目光饱含极度的嗔怒瞅向吴三楚身后的那堆人,最后落在了一个身着锦袍、虬须壮汉的身上。
“你跟黄龙门的大弟子木一查有仇吗?”被救的那位玉照门大弟子玉冰冰还没有退开,一直提着刀站在宇文浩都的身边,她所问的问题正是大家想问而没有问出来的问题。
不错,大家都瞧见宇文浩都用仇视的目光瞪着黄龙门大弟子木一查。
木一查本人也颇感诧异,他对宇文浩都居然很陌生,那这个小子为什么会用这种目光瞪着自己呢?这是一个迷,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迷。他需要破解这个迷,那就必须上前问个清楚明白。
“你跟黄龙门有什么仇?”吴三楚的声音依然冰冷,却透着浓浓的好奇心。
“我跟黄龙门有海一般的仇,泰山般大的恨,恨不得把木哈哈等人挫骨扬灰!”宇文浩都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恨意不可抑制地从表情中涌起。那些人自觉得地闪开,把黄龙门的弟子们让了出来。他的目光狠狠地扫过黄龙门的每一位弟子,这样的目兴像一把锋利的剑,恨不得把所瞧过的每一个人刺穿,最后落在木一查的脸上,狠声说:“姓黄的,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他是谁?谁是他?黄龙门的十来个弟子都在心里暗暗地问,随后跟身边的人窃窃私语,面面相觑,却不知因果,纷纷拢向木一查,欲要讨问个明白。
那个木一查一脸胡须倒竖,模样凶恶,人高马大的很吓人,银盆也似的脸庞上掠起戏谑与玩味的笑意,突地打个哈哈,迈上前来,轻轻地撞一撞吴三楚后说:“哈哈,吴三兄,别跟我老黄抢这桩买卖,人家指名道姓要找我报仇,老子非要问清楚他是哪路神仙,你让开吧。”
对手指名道姓了,吴三楚还真不好强出头,再说,眼前的这个对手不弱,他差点吃了亏,现在有人强出头,他正好先喘口气,多多地观瞧这个对手的深浅。笑了一笑,他有意无意地瞧一眼坐在那台阶上慕容雪就退了回去。
慕容雪对眼前发生的事似乎不太关心,只管玩弄那乌黑的秀发。她身后的弟子们紧张加好奇,却不敢多问一句,只好静待事态发展。
宇文浩都眼角都不抬一下,更不会管顾吴三楚的行动,满眼泛起血红,一瞬不瞬地盯着木一查,浑身上下似乎写着仇恨二字。
木一查虽然长相凶丑,却爱笑,有事无事就爱哈哈大笑,还爱打诨插科,人送木哈哈的绰号。此时此刻,依然笑嬉嬉,俨然一副没脸没皮的无赖样。
然,瞬间,木哈哈那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艳阳高照的天空中仿佛多了一抹阴森。过了好一会,他才诧异地叫道:“你,你是北齐前太子?……”问完话,他不由自信地往后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