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上半学期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结束了。天气也开始变的寒冷,有时小风一吹冷的两条腿嗖嗖的。不过04年的第一场雪貌似来的格外晚。
小半年的时间,程征毅和同学们已经很熟了。认识很多好朋友,成绩相对稳定没有掉出前五。收获更大的应该就是友情了。同学们一起上下课,一起吃饭,一起住宿舍,一起吹牛逼,一起逗女孩子,咳咳,嗯...是一起增近友谊。
看着黑板上徐老师留下的字,哎呦我去,晚上英语模拟考啊。程征毅和几个哥们儿抱怨着。
“明天周五,考卷徐头肯定周末批,万一哪儿没考好,星期一一来就是一份炒菜啊,这个周末玩儿不起来喽”
“我到觉得没什么,下个月要期末考试,徐头也是想针对问题教学,应该考试范围不大”程征毅接嘴说着。
“胖,不是我说你啊,你一个英语课代表,徐头的心腹就没点猜测?我们也好补补啊”宦朋有点抱怨的说着,没办法,他偏科英语最差,每次考试都要有小纸条,不慌不行啊。
“切,你说的这么简单,徐头的摸底考试都是自己出题。我咋弄,直接去问?那还不就是一巴掌抽脑袋上,我可不敢”程征毅对于这一巴掌的力度还是有点敬畏的,果断打消了宦朋这种坑人的想法。
“我也觉得这次摸底没问题,我不怕”
“我也不怕”罗本跟王雪也接嘴笑着说。
“得了吧你们仨,英语就你们仨最好,还都坐到一起去了,想抄都抄不到。不是我说你们,一个死老板,一个死胖子,选个座位还在一排,服了你们俩,你们这俩牲口”显然,这几个人意见都大,说起来还没完了。程征毅也是没法解释,再说了谁还能想到考试作弊这一点儿去。
“这选座位不怪我啊,老板说他要跟着王雪的,自己又不好意思把我拉过来的,我思想纯洁的很,这才答应的,谁像你们想那么远。”程征毅开口解释到。一说完就感觉凉嗖嗖的。
“死胖子你说什么?”我去说漏了被王雪听到了,满脸通红的就过来抗议了。
“我可没说你是老板娘啊,你不信你问他们,我可是夸你呢”程征毅急忙说到。
王雪疑问的眼神瞟向他们几个?
“就是胖子说的,就是他,就是他”
几个人商量都没商量的就集体把程征毅卖了。交友不慎啊。
还好抱着考卷的徐老师无形的帮了程征毅。程征毅跑过去接过考卷顺便看了下徐头,“啧啧,别说,徐头今天挺帅的”
后来又被王雪追着打了两次,王雪也觉得已经没办法阻止了,也就不在纠结了“喊吧,喊吧,你个死胖子,逮着机会好好收拾你。”愉快的一个星期在打打闹闹中结束了。
回到舅舅家里美美的睡了一个大懒觉,半个月没有打电话回去了啊,程征毅算了算时间。算了,下午再打吧,把虹猫蓝兔七侠传看了先。
下午两点,写完作业。突然,程征毅感觉心里很是压抑,还没有想通是为什么的时候,表弟跑了上来
“哥,你家里打电话过来了,有事找你”
程征毅楞了楞,有一种不算太好的感觉滋生。跑到舅妈小店里面正好家里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是小毅”
“小毅,去请几天假,跟你舅舅一起回来,你妈妈出车祸了”
程征毅有点不相信本能的选择了屏蔽信息,“你说什么?”
“你赶快回来就是了”对面人的声音都没有听出来。这时候舅舅也回来了,舅舅的表情很凝重。
“小毅,我帮你请假了,现在我们就回去,等下车就来了,你别太担心,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
程征毅脑子里嗡的一声,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舅舅,我妈没事对不对,只是被车碰了一下,在医院对不对。我回去,我们这就回去好不好,我妈肯定想我了,她在医院会想我陪在她身边的对吧,舅舅。”程征毅拉着陈时广的手哭着说。
“没事的小毅,不要哭啊,等下舅舅陪你回去啊,不怕的,舅舅叫了车了一会儿就来,小毅听话,出去透透气好吗,让你表弟陪你去”
程征毅有些无神的走出小店,门口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卖着一些石头做的工艺品。“叔叔,这一对观音多少钱”“20”
程征毅想买一对儿回去给妈妈带上,希望真的有神可以保佑母亲。程征毅跑回小店“舅舅。你给我20块钱好不好。我想买个东西送给我妈妈。保佑她平安”程征毅拉着舅舅的手说着。
陈时广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给了程征毅20块钱。程征毅,买了那一对观音。双手握住它,就像是抓着一颗稻草,心里祈福着。“你是观音,你是神,你要保佑我妈妈....”
程征毅和舅舅上了车,一路上程征毅都没有说话,陈时广看着窗外也没有吭声,紧握的双手还有微红的眼球暴露他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一路疾驰在天刚黑的时候程征毅和舅舅回到了村里。下车之后,程征毅心里仅存的一丝幻想也跟着天空一起黑了下来。
灵堂。院子里已经搭起来了灵堂。面容憔悴的父亲已经从外地回来,走到儿子面前,泪水止不住的流着。程有为看着12岁的孩子,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程有为走了一步。抱着自己的孩子。“儿子。。。。以后你就没了妈妈了”
程征毅紧了紧手里的观音。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趴在父亲的肩膀上哭泣着“爸爸,不是说只是车祸吗?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骗我,爸爸”
程有为听着孩子的话紧了紧怀里的儿子,“爸爸带你回家,我们进去说”
程有为拉着儿子手,程征毅机械式的跟着父亲来到了之前到处都是母亲身影的房子。一口黑色的寿材摆在大堂。看着黑色的棺木摆在大堂,程征毅不敢想象里面躺着自己的母亲,程征毅还能感受的到母亲在校门外拉着弟弟远去的背影。如今的他再也看不到母亲的背影。
程征毅握着手里的观音。脑海里浮现着母亲的种种手中的包装盒的玻璃破碎,被划破的手掌出血。走进里屋看着熟睡的弟弟,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弟弟,你才两岁啊”
程有为去接待舅舅他们,房间里只有一个堂哥。“小毅擦擦手吧”堂哥程征利看着程征毅流血的手递过去一张纸巾。“婶婶,人那么好,唉,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太伤心,小弟年龄还小,你做哥哥的要坚强一点”
程征毅没有说话,对着堂哥点了点头,从已经破碎的包装盒里拿出其中一个玉佩。“开始我只是认为老妈住院了,就算比较严重,可没想到是这样,本来买个她庇佑的,现在也用不上了,给小弟吧希望保佑他健健康康的”
下葬的日子定在了明天,程征毅去看了墓地。在下葬当天程征毅知道,出事当天陈诗琴以为程征毅上午会打电话回来的原本没准备出去的,可后来没等到,就被隔壁的一个姑姑叫出去一起去镇上了,后面就出了事。
程征毅知道后心揪的抽了自己一巴掌。都是因为自己如果那天上午跟往常打了电话回去,自己又怎么会失去母亲。程征毅坐在地上无声的流着泪水。
下葬之后,程征毅放了第一把土。看着长埋地下的母亲,程征毅坐在隆起的坟头边儿上,抱着双膝。蓦然放声的大哭起来。
04年的雪洋洋洒洒的飘落了下来,这个冬天是那么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