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下来,姚弘晟对《心经》的领悟和法术的掌握越发熟练,圆觉也对他能深刻理解佛门心法内涵,感到由衷的高兴。
道家法术,通过体内法力沟通天地灵气,释放法诀,相对于道家的法术,佛家法术显得更加独特,它更强调咒法与法术的结合、通过身体的某一部位将法术运用起来。
比如圆觉教给他的降魔十二式法诀中的金刚掌,就是将法力通过整个手掌释放,扩大或缩小,威力强与弱,都在施法者一心。
还有配合心经咒言,在对抗心魔时,会将法力模拟成咒言的波动,产生一种奇特的立场,能将心魔压制,甚至消灭。
这些迥异于道法的施为,让姚弘晟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体系,对日后的修行,产生了极为特殊的别样影响。
佛家法诀的修炼,极为契合岳武穆所言,“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这一日晚,圆觉在将《心经》最后的要义讲解过后,开口说道,“姚道友,《心经》的要义你也已掌握,佛门的降魔十二式也已纯熟,明日过后,咱们就有缘再会吧。”
姚弘晟待听过讲解后听到圆觉这样说,吃了一惊,“大师这就要离去了吗?何不再延缓二日?”
“我们出来已经月余,在静江府救助百姓已经延期半月了,城中百姓已经救治差不多了,该回去复命了。”圆觉亦是不舍的道。
姚弘晟听到圆觉这样说,自知无法再继续挽留,只好起身,恭恭敬敬的施了一个弟子礼,感言道,“这几日和大师在一起,受益良多,还请大师受弟子一拜。”
圆觉受了这一礼,“你虽是道门中人,但我教你心法法术,是观你心性纯良,与魔道势不两立,所以,只今日受你一礼,日后无需对外宣扬,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即可了。”
“是,多谢大师。”深深鞠了一躬的姚弘晟知道,《洞霄宝鉴集注》里说过,佛道两家虽然同为正道,但两家的历史渊源,还是导致了一些龌龊,延续到了当今。
所以为了不对姚弘晟的以后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圆觉不讲求这些虚名了。虽然教了他一些佛门法术,按道理可以算作记名弟子,但圆觉还是没有这样做。只是把二人看做有实无名的师徒罢了。
这在这个尊师重道的时代,殊为不易,毕竟“天地君亲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些虽是儒家的说法,但在修道界,也是很讲究这个的。
可见圆觉对姚弘晟的看重和维护,不一般啊。
“大师恩德,弘晟,没齿难忘······”姚弘晟想起这些日夜与圆觉探讨修行的日子,很是难舍,哽咽道。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姚弘晟还是对圆觉产生了亦师亦友的感觉,想到明日就将分别,还不知何时再见,依依不舍道,“不知何时可再见大师,聆听教诲。”
“痴儿,我等修士,不论修道还是修佛,随着修为精深,寿元自然悠长,日后有缘,自可相会,无须介怀。”圆觉虽然也是有点不舍,但他经历的多,佛法精深,很快就调整过来,安慰道。
两人很是唏嘘了一番,之后,圆觉又说道,“姚道友,在俗世,虽然可以炼心,但你刚刚踏入修道界,还是多需走动为好,若是可以加入一个宗派,那是极好的,可以获得系统的学习,不然无法历练,获得更进一步的修为增长,修行就是逆天而为,不进则退啊。”
“谨记大师教诲,弟子自当寻机外出游历,但求修炼有成,可与大师一起除魔卫道!”
······
翌日清早,姚弘晟与一众府衙官吏,来到城外送别龙兴寺众僧,众人正离别话语,就见城里出来一群百姓。
原来得知龙兴寺众位大师将要离开,城里的百姓自发前来送行。
龙兴寺众人自觉只是做了些微末之事,却不想百姓如此,个个口诵佛号,感怀百姓。
趁着百姓道谢龙兴寺众人,圆觉瞅了个机会,将姚弘晟单独叫到一边说道,“姚道友,昨晚我与方丈师兄传信,得知一个消息,想起与你有关,今日趁此告诉你太清宫最近正在襄樊一带,对抗魔宗带领的魔道联盟。”
“啊!什么,太清宫在襄樊?这···”
这岂不是说韩娘也有可能在襄樊?想到这里,他的心,几乎立马就飞到了襄樊,飞到了韩娘身边。
姚弘晟一直苦于没有韩娘的消息,只是自己初入修道界,没有朋友,没有宗门可以依靠,也不便向圆觉打探,毕竟这是个儿女情长的事,只好随时留心相关的消息。
不想,圆觉会在昨晚专门为他询问,这不禁让他深深感动,施礼道谢。
“好了,我等修士,岂可拘泥俗礼,你自当勉力修行,必然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阿弥陀佛。”圆觉洒然一笑,制止了他的施礼。
望着远去的龙兴寺一众,姚弘晟目光坚毅,本来他就被圆觉说的有些意动,只是在静江府待的久了,免不了对外出产生了抗拒,只是今早得知太清宫在襄樊的消息,坚定了他要离开静江府,外出游历的想法。
心动不如行动,姚弘晟回了府衙就去找王政达,表示了要外出游历的想法。
“贤侄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本已为你具保明年的府试了,日后自可报效朝廷。”王政达听闻他要外出,很是意外道。
“不瞒府尊,如今蒙人大军压境,我等读书人空有满腹诗书,却对国事无益,学生决意外出,前往抗击蒙人的第一线!”姚弘晟将心里想好的说辞告诉了王政达。
“贤侄勇气可嘉,可是你一书生,去了又有什么作用呢?”王政达说道。
“学生决意学习班定远、范文正公、岳武穆等先贤,投笔从戎,抗击暴蒙,虽千万人吾往矣!”
王政达又是挽留了数次,看他去意已决,只好作罢,只是为明年国家少了个可用之才感到遗憾和可惜。毕竟他出身正统文人,虽然不会看不起武夫,但也不认为姚弘晟的想法是正途。
只是人各有志,强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