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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 闻到了孤独

“同学们,上午好,从今天开始,大家就进入到高二的学习中了。这可以说是我们高中三年中最重要的一年,希望大家能在这一年中勤奋不懈,为高考而奋斗!”讲台上为大家鼓劲加油的正是班主任许老师。许老师由于高度近视,每天都带着一副非常厚重的眼镜,同学背后都管他叫许瞎子。如果没了眼镜,一米之外许老师就看不清谁是谁了。

许老师在讲台上边说边用那满含鼓励与充满期待的眼神看了看班里成绩拔尖的几位同学。不用说,陈略韬更是接受这殷切目光的第一位。

可陈略韬并没有对许老师投来的目光予以回应,却趁许老师说话间隙,转过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的齐昊。

窗外的阳光洒进教室,每个同学的脸上都被阳光映照得充满了朝气,精神气倍儿足。可是齐昊却坐在自己的座位里一动不动,尽管课桌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可眼睛却一直漠然地望着自己的课桌。齐昊稍显瘦削的身段,一张白皙但毫无表情的脸与教室外的朝阳显得格格不入,就连空气在齐昊身边仿佛都凝结了下来,散发出淡淡的冷意。

其实自从陈略韬上次在酒店遇到齐昊,就对他产生了好奇。今早为了和齐昊能说上两句话,更是早早来到了学校,期望能在上课前与齐昊打个招呼。可是自己左等右等也没见着齐昊。就在上课铃响的同时,才看见齐昊从前门走进教室。

陈略韬在齐昊经过自己的课桌时本想打个招呼,却见齐昊眼里像一个人也没有看见一样,从身边走了过去,自己的一股子热乎劲一下就像被浇了头凉水,刚要吐出的齐昊两个字被硬生生地憋了回来。

“看来这人不仅是空气,还是一团冷空气”齐昊心想着又把头转回了讲台,看着讲台上正在滔滔不绝为同学打气加油的许老师。

早读结束,许老师终于做完新学期动员,离开了教室。同学们高兴地离开自己的座位,相互打听着彼此的假期趣事。齐昊依旧坐在自己的角落里,就像活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身边的其他人对他来说好似不存在一样。

陈略韬忍不住又回头瞅了瞅齐昊,嘴角撇了撇,决定自己再次主动出击,心想自己如果把齐昊堵在座位里和他说话,齐昊总不会再一声不吭吧。

心中想好面对齐昊时的第一句话后,陈略韬便起身向齐昊走去。而齐昊此时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漠然地把目光从课桌上移向正朝自己走来的陈略韬,可是眼神就这样轻轻一扫,面孔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地又把目光转回到了自己的课桌上。

陈略韬看到这一出,心中开始略有不忿。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成绩拔尖就不说了,篮球游泳样样精通,就连自己不喜欢的钢琴现在也到了演奏级。迷倒万千少女不说,就连男同学都以能和自己说话为荣,可齐昊却像没看见自己一样,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你要摆架子,那自己还何必去主动招惹你。这样想完,陈略韬便一声不吭,学着齐昊那样绷着一张冷漠地脸,直直从齐昊课桌边走过。从后门走出了教室。

“韬哥,假期不见,你让兄弟我分外想念啊”

“韬哥,假期去哪玩了啊?”

教室外的同学本来正相互聊天打趣,可看到陈略韬朝走过来,便纷纷主动和陈略韬打起了招呼。

陈略韬笑了笑,久违的优越感终于找了回来。感觉刚才憋着的那股气也一下释放了。

“啥事也没干,就去了我妈的学校随便转转”陈略韬对着同学微笑着回答。

“韬子,听说你哥考上名牌大学了啊”

“嗯,前两天才走”

“咱韬哥这么聪明,过两年一定得拿个高考状元回来”

“就是就是,咱们班许瞎子就指望你考上名牌大学,好让自己扬眉吐气了”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时就把话题集中到了陈略韬的身上。

陈略韬一边和同学们打趣聊着,不经意间又转过身,目光透过教室后门,再次落在了齐昊的身上。

这小子,那天在酒店不管怎么说还有个微笑,今天怎么就当不认识我一样呢?陈略韬迷惑地看着齐昊那瘦削的背影。

阳光映在齐昊洗得略显发白的校服上,反衬出一层不真实的光晕。齐昊那乌黑的短发动了动,头突然缓缓抬了起来,望向窗外的蓝天。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陈略韬所在的角度并不能看到齐昊的眼神,也不知道齐昊究竟在看着或想着什么,但是,他却在那个背影上读到了一份异样的感觉。这和在酒店时遇见齐昊所感受到的坚韧完全不一样,陈略韬现在仅从齐昊的背影就似乎闻到了一种即浓烈又淡薄的味道。这种味道浓得几乎让自己无法呼吸,但又淡得辨不清。

陈略韬不仅心头一紧,心里对自己说:我,闻到了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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