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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清晨,一群人簇拥着给一个将要远去的青年送行。

“再见了,乡亲们!”

望着这些来送行的人,王小川的心里有些不舍。

“快上车吧孩子,咋们这里荒山野岭的,一星期就这么一趟车,可别错过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紧握住少年的手,他沉重的眼皮底下,那双浑浊的双目慈爱地望着他。

少年重重地点了点头,擦去眼角的泪痕,对老人嘱咐道:“那我走了三叔,英子身体不好,可要替我好好照顾她,等我闯出名堂了,再接她出去。”

“放心吧,英子有我们大伙呢,你…你该走了吧。”老人身后的中年妇人催促道。

少年叹了口气,这才上了车,随着一声发动机响,在众人的挥手道别中渐渐远去。

老人还想说点什么,可拖拉机已经走了有一段距离,不得不高喊道:“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多保重身体。有空的时候多回来看看…”

少年站起身,回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们听到这话时,几乎都是身子一颤。

待拖拉机走远后,刚刚的妇人不满道,“我说三叔公,你怎么还让他回来?”

老人面无表情地轻哼一声,淡淡道,“妇人之见,我不这么说他能放心离开嘛?”

繁华的京都,充斥着欲望的城市。每个人都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一样,来去匆匆,互相擦肩而过,却不看对方一眼。

他早上坐的车,可到了城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城市里渐渐亮起了各色灯光,街上熙熙攘攘,商店的店员也都活跃起来,叫‘卖’声络绎不绝。

“帅哥,里边请啊。”

“大爷,来玩啊。”

“啧啧,这里就是京都呀,果真和山里大不一样,有趣。”他心下一时新奇,左顾右盼,一边想着,一边在城里闲逛起来。

走着走着竟有些饿了,毕竟坐了一天的车都没怎么吃什么东西。刚拐进一道较为狭窄的小巷里时,看到小路两边满当当排着两排小摊贩,或是叫卖水果的,或是叫卖羊肉串的,或是卖些蔬菜之类,多不胜数,不过却把这条街道搞得乌烟瘴气,反不像大城市里会有的情景。

因这里是城中村与市区的交界点,城管管不到这一块,加之某些特殊原因,上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着不管。

刚一进小巷,便看到一拖车的水果摊,满满一车,应该是没卖掉多少。旁边坐着一老一少,年纪大的是个六十多岁老人,皮肤黝黑且粗糙,一看就是干惯了农活,时常日晒雨淋的乡下人。而那个年纪小的男孩也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了,双目炯炯,比起别个孩子来,多了份英气。

王小川很有礼貌,上前喊了声大伯,又说:“您这桃子长得不错呀,比我们山上那些桃子长得都好呢。”说着便挑了了个最大的桃子,想都不想就咬了一口。老人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回答沐白的话。

那个十几岁的少年眉头一皱,心底思索着,“这个人什么意思?东西还没称呢,他就先拿起来吃,到时候怎么算钱呢?”

还没等少年想明白过来,王小川转身就走,还不忘顺手拿个橘子,临走时说道,“大伯,先记账,等我以后发了财再把账还上。”

老人叹了口气,没敢去追要。他不过是个乡下人,今天第一天到城里来卖点东西,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这样的人,只好自认倒霉,暗道“做生意可真难。”他想,这钱是追不回来了,说什么“发了财再把账还上。”如果发不了财呢?这钱是不是就不用还了?再者说,就算真发了财也未必记得今天欠的账了吧。这样的地痞无赖他见得多了,也就默默忍下了,

老人忍得下,可他身边的少年却忍不下,就在王小川走了以后少年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人压根没想给钱,他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便要过去把王小川揍一顿。别看这少年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可却与一些在城里长大的孩子不同,自幼就帮家里干农活的他身子骨格外硬朗,独自一人扛起一袋百八十斤的稻子也是轻轻松。个子也跟大他三岁的王小川一样高了,要揍他一顿想来不难。

只是他才刚站起来,便被身边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按了下去,使他动弹不得。

“爷爷,放开我!”

老人摸了摸少年的头道,“算了吧,咱们也经常拿这些桃子送给乡里乡亲,就当送他两个也没什么。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去了,你妈还在家里等咱们回去吃饭呢。”

少年很快就冷静下来,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孝顺的点了点头,听从老人的话,开始收拾摊档,准备回家。临走时又回头看了眼,才发现王小川竟然还没走远。他也不去理会,与老人一同消失在街角。

说到王小川,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他还在这里,原来他每到一处摊档都要停下来,或是拿点吃的,或是要点喝的,一路走来没付过一分钱。兴许是运气好,倒没一个人敢跟他要。

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三个纹身大汉正看着王小川,他们早就注意到他了。

“大哥,这人明显是来砸场子的,要不要给他松松骨头。”

中间位置的中年人摇了摇头,冷笑道,“不急…不急。”

话说王小川这时走到一处烧烤摊前,闻着从摊位上传来香喷喷的烤肉味,不由得食指大动。再一看摊主,生的面圆耳大,鼻直口方,两条手臂都要比小川的大上两圈,个子更是高出他一个头有余,这么个彪形大汉看着怪唬人的,只因这大汉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对客人十分的客气,一看就是会做生意的人,所以他摊上的生意倒也不差。他现在一边烤着串儿,一边哼着小曲儿,看样子心情不错。

“老板,心情不错啊,给我来十串。”小川上前说道。

“好嘞…您稍等。”大汉应了一声,依旧唱着小曲儿。

不多时,

饭店的消费是极其奢,普通人打一辈子工所赚的钱也消费不起。当然,在外面拍照是不用钱的。

景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拍照,而是应聘大厨。他很有自信,以学院厨艺第一名的成绩,想要入选不过轻而易举。可到了这里后他才发现,人事部排了一条长长队伍,更是排到了大街上。吓得他险些就要放弃,但一想到他的师妹......还是坚强了走了过去。

此时正值晌午,太阳就像开了大招的曙光女神一样,烘烤着排队的众人,而人事部的办事速度又极其墨迹,就这么排了三个多小时,眼看就要轮到他了,却听到人事部经理说了一句:“各位没有排到的师傅真是不好意思,最后一个名额已经有了。”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球。

离开品心阁后,景天心想:京都又不止这一家饭店。便在京都里转了一大圈,想要另寻门路,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身体也累的够呛。决定先找个地方住下,等明天去别家看看。

在候车亭等了片刻,便有一辆去往郊区的公交车靠了过来。车上有些拥挤,人挨着人。景天上了车,挤在人堆里。

去郊区的路程虽然不远,却有很多红绿灯,经常要刹车停下来等一会儿,期间有个女孩撞了他一下,景天转头看了女孩一眼,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很可爱。女孩冲他微微一笑,笑很美,景天看得有些失神。在他不知不觉中,女孩的手悄悄地伸进自己的背包里。当他回过神来时,女孩的手已经从背包里收了回去,到站后,女孩便匆匆下了车,留下还全然不知的景天。

公交车渐渐远去,女孩看着手里的五千块钱和一部手机,窃喜道:“最近的傻子真是越来越多了。”

公交车开到郊区,景天才下了车,他之所以会选择来这里,是因为这里的房租相对市区里的便宜很多,正准备拿手机打电话给事先约好的房东,摸着空落落的口袋,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暗道:“不好。”急忙脱下背包,发现里面的五千块钱也不见了,心情一瞬间沉入谷底。他回想起公交车上那个女孩,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但茫茫人海,上哪儿找去?

早上他从村子里坐火车来京都,临近中午才到,下车后又去排了三个多小时的队,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吃东西,又冷又饿。可身上一毛钱也没有,不知道该怎么办。有好几次生起偷东西的念头,心想:“别人偷我的东西,我去偷别人的东西,我有什么错。”但这念头刚起,他就觉得可笑又悲,自嘲道:“我何时到了沦为苹果里一条蛀虫的地步?尽管这个苹果已经千穿百孔了,但即使我饿死冻死,我也不做这种事情。”

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旁的人行道上,忽然一张招聘启事飘着飘着,落在了他的脚下。

“游戏工会招成员,要求一切服从工会指示,管吃住,提成另算,联系电话13......”

景天从小大到都没有玩过游戏,对游戏的东西自然一窍不通,但他现在只想有个住的地方,正好上面又管吃住,解决了他所有的问题,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抱着去试一试的心理。想起手机被偷了,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对方。在背包里翻了翻,居然找到了一枚一元钱的硬币,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他用这一元钱到超市打了个公共电话,“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说不上多好听,却很有磁性。

景天忐忑地说道:“你好,你们的工会现在还缺人吗?”

“原来是这样,你来锦园小区吧,到了之后你跟门口的保安说,你是来找徐总的,他就会带你上来的。”女人平静地说道。

他是第一次来京都,并没有听过锦园小区这个地方,挂了电话后,问了这家超市的老板。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秃顶老头,六、七十岁的样子,听见景天说起锦园小区,怪里怪气的模样说道:“锦园小区啊,那可了不得咯,里面住的都是有钱人,养二房的可不少咯。”

景天尴尬地笑了笑。

老板又道:“这锦园小区就在龙腾酒店再往上走一公里就到咯。”

听到老板这么说,景天不由得胡思乱想:“莫非接电话的人是那个徐总的二房?”

他的身上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好在认得路,出了超市后,徒步向锦园小区走去。到锦园小区将近十公里的路程,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穿着人字拖的脚上磨出三、四个水泡,一路上疼得他直龇牙。

站在锦园小区楼下,他抬头仰望了一眼,惊叹地说道:“真高啊。”如今虽是深夜,但小区里灯火通明,看得清清楚楚,少说也有七、八十层。

在他临近小区门口时,两个保安走了出来,拦住景天。这两人都是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凶神恶煞,嘴里叼烟,反倒不像是保安,更像是小混混。一个三十出头,另一个五十多岁。他们看景天三更半夜出现在这里,猜想他有问题。

“小子,干什么的?”年纪轻的保安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恶狠狠地瞪了景天一眼。

年轻保安原本以为这样能吓到对方,却没想到景天异常地镇定,笑道:“我是来找人的。”年纪大的保安是老江湖,语气平和许多,说道:“找人?找谁呀?”景天说道:“我找徐总。”在景天说出‘徐总’二字之后,两个保安的神情忽然一变,重新打量了他一眼。

年轻的保安贴在老保安的耳边悄悄说道:“徐总说的是不是他?”老保安说道:“应该是,刚刚徐总打电话给我交代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寒酸,徐总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一翻低语之后,年轻的保安堆起满面桃花,笑道:“原来是徐总的人,明白了,我这就带你过去。”

保安带着景天乘坐电梯来到66楼,又在写着6号的房门上敲了六下,紧接着喊道:“徐总,人我给你来了。”

屋子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景天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徐总是个女的。

房门打开,一个裹着浴巾的女人出现在景天眼中,露出大片肌肤,和雪花一样白,显然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淋淋的。景天咽了咽口水,只感到浑身闷热,差点流出鼻血。

女人上下瞅了景天一眼,倒是没有半分看不起的意思,紧接着说道:“进来吧。”

景天坏笑道:“你一个弱女子,就这么让我进去,不怕我做什么坏事情吗?”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回过头一笑,笑的很自信。这种自信让景天感到毛骨悚然,心里一点胡作非为的想法都没有了。

走进屋子里,景天四处看了看,超大的客厅里,一台超大的液晶电视紧贴着墙面,底下连着一台PS游戏机。超大的沙发上,放着吃剩下的零食。超大的红木茶桌上,放着比卡丘的公仔。而屋子的右边,是一个超大的厨房,叉烧刀棍,样样齐全。景天从未见过这么豪华的房子,顿时张大了嘴,忍不住“哇”了一声。

女人笑道:“你以后就住这里吧,明天我再告诉你具体工作。你的身份证要给我一下,我拿去打印一份复印件,明天就还给你,这个条件没问题吧。”

如果换做以前的景天,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交出去,但经历过今天的事情,他明白了人心深如海,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可是迟疑了一会后,还是交了出去。因为他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

接过身份证,女人爽快地丢给了他一串钥匙,说道:“明天我再过来给你安排工作,还有,小区里最近经常入室行窃的事情发生,你最好注意一点。”交代完后,女人就离开了。

景天万万没想到这个豪宅只让他一个人住,心里乐开了花,先是到浴室好好地洗了个澡,身上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又到冰箱里找了几包零食,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好不自在。

看了一会儿后有些困了,来到卧室正准备睡觉时,发现床边有个巨大的圆形球体,足有一人多高,景天在好奇之下走了过去,走进球体内部一看,里面三个按钮附,绿红黄三种颜色。他在那个绿色的按钮上按了一下,这球体突然动了起来,景天还不知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球体已经密封在了一起。

机器急速旋转,当它停下来时,里面的景天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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