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一场暴雨过后,天气变得炎热起来,校园内处处花枝招展,引得无数狂蜂浪蝶趋之若鹜,一颗颗骚动的心蠢蠢欲动,操场边,绿荫下,凉亭里……成双成对,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萧让无暇他顾,一颗心只系于韩露。这次重生上大学一为父母,二为佳人,否则,上这个大学还有何意义?也曾想过要好好学习,时间都白白浪费也挺可惜的。
拿起高数,萧让想了想,觉得自己以后既不会从事教学工作,也也不会从事研究工作,那么自己目前的数学水平就完全够用,不必再耗费脑细胞了。
拿起物理,看了一眼萧让就放了回去,此生注定和它无缘。
拿起英语,萧让觉得自己以后不会当翻译,也不会去国外定居,用处……也不大。
……
最后萧让确定,上课、听课、写作业只为期末的考试,不补考是目标,文凭是最终目的,至于这些知识,迈出校园就和自己再无关系。
……
又一个周六傍晚,萧让准时坐在电脑前,等待着陌上花上线。看着灰暗的头像,萧让思索着,这个到底是不是韩露?自己亲自去问问?又担心适得其反。凡事都讲究个火候,火候到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火候未到强自推动,反而易生变故。可这火候该如何掌控?静动之间该如何选择?
萧让觉得薛定谔真的很伟大,他的猫简直太有道理了,一切都只能揭开才能看到无法更改的最终结果……
正思索着,陌上花头像变亮,萧让掐灭手中香烟,急忙打开对话框。
“HELLO,老韩你好!”
“神经病,我不是韩露!”
“我需要确认一下,可以吗?如果是我认错人了,向你道歉,也不再打扰你了,OK?”
“怎么确认?”
现在还没有视频功能,怎么确认呢?思索着,萧让发出一串消息。
“我认识的韩露,他爸爸叫韩庆忠,母亲叫张亚坤。外公是个中医……她喜欢的颜色是粉色,幸运数字是7,喜欢运动,尤其是游泳和滑冰……最喜欢喝的是苦瓜苹果汁,爱吃海鲜,最喜欢看电视的时候来个芝麻水果饭团……她肠胃不大好,爱着凉……”
乱七八糟发过去之后,萧让又点了颗烟,看看对方的反应吧,再判断她是不是韩露。
陌上花回的挺快:“你们认识啊?”
“不认识,至少她不认识我!”
“那你怎么这么了解她?是不你要追她啊?”
见对方如此回答,萧让觉得这个陌上花真的不是韩露,顿时有些兴致索然。
“既然你不是她,那就算了,拜拜,不打扰你了!”
“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很好奇的吗?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勾起我的好奇心,然后一句拜拜,太没风度了吧你!”
“随你怎么想吧,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大好,先下了!”
“或许我可以帮你弄到韩露的QQ啊,别忘了,我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哦!”
萧让眼前一亮,点X的手果断停下,迅速回道:“你想知道什么?”
“她知道你追她吗?”
“不知道,我们还不认识。”
“那你怎么这么了解她,找人调查的?挺详细的嘛!”
“没有,至于怎么知道的,我没法解释,或许解释了你也不会信!”
“你说了我才能判断该不该信啊!”
“我和她前世就深爱过,讲好了,这辈子再度重相逢!”
“呦呵,把你写的歌词都搬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你认识我?”
“当然啊,满世界谁不知道你萧二混子、仙儿哥、萧大才子……小女子早就如雷贯耳了!”
“那你还叫我神经病?”
“萧二混子、仙儿哥、萧大才子这些和神经病有关系吗?”
“没关系!”
“说真的,你挺出名的,但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精神病?”
“又来,我看你才是精神病呢!”
“切,没风度!”
“你什么时候给我韩露的QQ?”
“看我心情喽!”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我没说不给,只是说看我心情,这怎么能是说话不算数呢?”
萧让觉得不讲理是女人的最大特征,很是无奈,闲聊了一会儿便下了线,至于她能不能弄到韩露的QQ,什么时候有心情给他,萧让根本没抱任何希望。
心里正乱糟糟的抽着烟,杨奇海三人吵吵嚷嚷的推门进来。聂占忠在后面劝说,“你俩是不闲的,有什么可吵的!”
萧让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说起来蛮狗血的。
这俩人基本不逃课,平时也经常一起去上自习,闲暇之余自然扯到班里的女生。杨奇海就对王勇说,“我看咱班就田小雅长的还成,你追吧,狼多肉少,下手晚可就没啦!”王勇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开始对田小雅大献殷勤,打热水、买零食……一顿强攻下来,还颇有成效,于是三人经常一起上自习,一起去食堂吃饭。没过几天,王勇突然发现,杨奇海和田小雅之间越来越暧昧,他成电灯泡了!这下王勇可不干了,“拿我当垫脚的,当傻小子耍啊?”
于是二人矛盾爆发且不可调和,无论萧让和聂占忠怎么劝,两人依旧形同陌路,连话都不说。
这又因为什么吵起来了呢?萧让疑惑的看着二人。
只见王勇把手里的课本往书桌上一摔,回头说道:“杨奇海,你TM什么意思,我怎么对田小雅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那么对她就不行,我现在追她,你不给她面子,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杨奇海怒气冲冲,“人家是个女孩子,主动和你打招呼,你呢?屁都不放一个,你还是不是男人!”
王永不甘示弱,“她TM耍我,我还给她脸,当我是什么!”
萧让把椅子调转过来,面带微笑,叼着烟兴致勃勃的看着二人吵架,“嘿嘿,又到动物世界了,打小就爱看这节目!”
“什么意思?”聂占忠不解的问道。
杨奇海和王勇也疑惑的看着他。
“你看啊,动物世界里许多畜生到了发情期,女畜生在一边儿该吃肉吃肉,该吃草吃草,男畜生就开始掐架,咔咔一顿干!最后谁胜了,谁就取得交(配)权!”萧让解释道,“但也有意外发生,男畜生两败俱伤甚至几败俱伤,女畜生就一撇嘴,‘傻X’,然后迈着风骚的步伐去了别的领地。”
聂占忠哈哈大笑,“混哥,你可太有才了!”
是的,自从萧让在辅导员办公室的光辉事迹流传开来,大家几乎都不叫他仙儿哥,觉得混哥更贴切!
杨奇海也忍不住笑了,“萧二混子,你狗(日)的嘴真损!”
王勇施施然坐下,从萧让要了根烟,说道:“混哥,你这嘴是不自己给自己开光,然后做法失败了?”
一句话,聂占忠和杨奇海大为赞同,“一定是这样,总算找到原因了!”
“还要在一个马勺抡三年,你俩这样不觉得难受啊,啥大不了的,吵完了又互相运气,整的寝室气氛多压抑!”
“王勇,过去就算了,向前看嘛,那么多女畜生……哦不……女生,你还怕找不到女朋友啊!”萧让劝道,“再说,你现在就这么放不下,哪天杨奇海取得交(配)权了,你还杀了他啊!”
“混哥,别用动物世界的名词好吗?”杨奇海拱手,“我怕以后办事儿的时候有心理阴影。”
……
在萧让和聂占忠的劝说下,两人虽未一笑泯恩仇,但也总算达成谅解宣布停战了。
躺在床上萧让有些疲惫,不知怎么的,近来就是觉得有些累,拿起身边的二锅头周了一口,火辣辣填满胸膛,“爽!”
人,不可能对一件事情保持始终不变的热情,或源于当初错误的决定,或因为时光的流逝中环境、心境的变化。热情总有下降的时候,而一旦开始下降便不可阻挡,甚至越想阻止,下降的越快!
萧让很有这种担忧,他发现自己厌学的情绪越来越强烈,每天不得不坐在教室里煎熬,和那些枯燥无味的课程打交道,开学便为补考努力,一直到期末考完试,然后开学再重复这样的过程。
还能够留在这里的唯一动力就是韩露,可今天,无论这个陌上花是不是韩露,萧让都有一种疲惫的感觉,很想干脆一些,成功还是失败,给个痛快……一时间,萧让很想逃离这里,去一个新的地方,忘掉这里的一切,去开始新的生活。
周了口二锅头,萧让看了看在灯下奋笔疾书的杨奇海,他的目标是考研。王勇也在看书,想在进入社会前用知识武装好自己,聂占忠呢?萧让趴到床边儿低头看了看,正聚精会神的打游戏,再仔细看看,果然桌面还有个小窗口,兰兰在激情的表演着……
萧让下床,叼着烟,左手拿着二锅头,右手拎着吉他晃晃悠悠去了楼顶。
……
你说人生如梦
我说人生如秀
那有什么不同
不都一样朦胧
……
歌声在夜空中飘荡,带着萧让的心,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