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慌乱着,推桑着。
我奔到太和殿外的钟鼓前,用力地敲击着,混乱的人群终于平静下来。
“武成王带黄妃回后宫。”那一刻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个宫女倒在黄妃的脚边,雪白的脑浆和暗红色的鲜血慢慢渗入那些粗糙的石头缝中。
那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没有人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殷郊的手指在焦尾上翻飞,白面神猿忽然高声合唱,那场面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如痴如醉,我忽然间控制不住情绪,起身在座位上翩然起舞,我红色的锦衣在片片雪花中盛开如红莲。所有人都醉了。
忽然白面猿暴躁起来,它的猿爪扑向翎灵,指尖在翎灵娇嫩的脸上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它抓起翎灵,拍死了两个试图阻拦它的宫人。武成王拉住了试图扑上来的薰雪,“翎灵,翎灵!”薰雪凄厉的哭声。
白猿抱着翎灵,消失在雪舞的夜空中。
黄妃已经哭晕在黄飞虎的怀里,我跌落在座位上。
“臣有罪。”金銮殿上,皇叔比干跪倒在我的面前。
“皇叔何罪之有?”我太阳穴开始痛。
“进贡白面猿,却掳走小公主,比干有罪。”皇叔比干的头紧紧贴在青色的石头上,我以为比干真的伤心了。那白面猿本不是凡物,一向精灵,怎会忽然间狂性大发?小公主翎灵更是他皇孙,他有足够的理由伤心。可是我错了,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我,那么仔细地看着我。
“王后为何忽然会跳舞?”他问我。
比干是个聪明人,他看出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在这种混沌状态中处于这么被动的局面。
我以为白面猿是伯邑考杀我的利器,却没有想到会掳走翎灵。
我以为只要自己小心,就不会落下敌人的陷阱,可是我忘记了,蒋晓莜不过凡胎肉体,和那些会喷火,会骑会飞的牛的人,都相差太远了。我又忘记了这是一个实力战胜智慧的年代,每个人背后都有深不见底的秘密。
“王后已经母仪天下,不需要惧怕王的心移向他人。”他暗示。
我冷笑了一声,我需要害怕薰雪?我知道帝辛需要我,我只是因为他而回来,我不希罕这所谓的母仪天下。
“皇叔,掳人的是你的白猿,不是本后。”这老头给点颜色,就想把这盆脏水泼到我身上。
“白猿本是仙物,断不会无端狂性大发,可是娘娘着红衣无故起舞,想必刺激了白猿。”昏,当白猿是公牛啊?我又不是斗牛女郎。这老头原来不是善类,专长就是诬陷别人,我才想起来,姜环一案的时候,“姜环楚有异心。”吼得最响的就是他,我只道他是个白痴老头,没想到他却是给别人下暗箭的高手。
好一招一叶障目,他送上的白猿,没人想到他会自己暗下毒手,可是他忘记了姜环楚的前科嘛?就算最后不了了之,梓童也搭上了无辜性命。
“皇叔,白猿是你送来的,仙物,妖物,也是你一人说了算,天色夜了,本宫还要加派人手搜寻小公主,请皇叔离宫,兀自思量清楚,小公主被带去了哪里。”我一顿,他正想又狡辩,“这满朝没有谁比您老更清楚白猿的喜好了,它会把小公主带去哪里?小公主的性命就在皇叔您手中了。”
三句话后,一顶重重的帽子扣在比干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