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在寿仙宫装上了玻璃之后,帝辛就每天过来,他喜欢每个晚上坐在寿仙宫的玻璃天窗下看星星,一副深沉迷死人的样子。
我总喜欢窜到他身后,蒙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帝辛深深呼吸了一下,“妲己。”
我放开手,颓废地叹了口气,我始终不知道这个史书里一天到晚吃喝玩乐乐呵呵的颓废派王,怎么在我面前就是超级冰冷帅哥呢。为什么别人穿越到过去都有善解人意风花雪月的男人,而我就只有一块看也看不明白的石头呢?
于是今天我特意为他准备了一个特别的节目,不相信他还是这么装酷。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完成我的玻璃窑之后,我开始在花园里秘密设计一个半圆形舞台,点燃着的火把和那几面在众人眼中看似完全没有意义的铜镜,却是我花了两天时间,调制成完美的舞台光源,为此我还花费了一块纯白的棉布画设计图。
那天珏儿瞪着眼睛,看着我在几面镜子之间跑来跑去,忙得一头大汗,“娘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我忙着转一面镜子,“聚光灯。”我在大学里三角猫的舞台设计终于在这个无聊的时代大放光彩。
杂物房里翻出来废弃的军鼓也被我改装了一下,还在宫里甄选了一下快乐鼓手,找了两个最有音乐细胞的奴隶出来。
天黑之后的朝歌王城通常都是死一般的静寂,不过这个夜晚有点不一样了。
Music,Go!
鼓点敲打出奇异的中东音乐,琵琶被当作吉他来弹,每个人都陶醉在这种充满异国风情的音乐里,当然帝辛和珏儿不会了解什么是异国风情。
我蒙着金色的面纱,脚踝系着金色的铃铛,穿着特意缝制的舞裙,化身成了妖魅的精灵。帝辛看着在火光中心的我,就像是看着从天而降的仙女。
我的身后跟随着五个年轻的女孩,是随着快乐鼓手选出的超级舞娘,当然也都是我宫里的人了。
Dance,Go!
腰像水蛇一样扭动,身体像羽毛一样轻盈,在这里这么久了,我第一次忘记了离乡背井的感觉。大学里对什么舞蹈都敢兴趣,什么都学了点,对于肚皮舞学的这么认真,源于一个我暗恋的学长,他说会跳肚皮舞的女人是最有味道的女人,结果我就傻乎乎地坚持了两年,可是学长早已经搂着另一个漂亮女孩漂洋过海去了美利坚。
帝辛端着白玉的酒杯,他醉了吧,我站在亮处,看着坐在台下的他,时时刻刻都那么清醒却不快乐的帝辛醉了,他的眼睛已经迷离了,这一刻我终于看见了妲己的妩媚,在帝辛黑色的眼眸里闪闪发光。
我身上的金色铃铛发出仓促的声响,将这安静的夜撕开了缺口。
每个人都很快乐,每个人都随着音乐在舞蹈了,这一刻没有君王,没有奴隶,没有男人,没有女人,每个人都快乐地跳着,跳着。
我从舞台下走下来,走到他的身边,他牵过我的手,那么用力而不容抗拒。我旋转了个圈,跌坐在他的腿上,“你是个妖精,是不是,晓莜。”没人的时候,他总是叫我晓莜,在我二十年没有恋爱的人生中,帝辛就用这种不容抗拒的帝王姿态走进了我的世界。
我眼波流转,抓过他手中的酒杯,装作豪气万千的样子,要一饮而尽,却被那辛辣的酒呛到流泪,“原来纯度这么高的酒精这么难喝。”我一边咳嗽,一边嘟囔,他笑了,笑得很开心,却把我吓了一跳,那口酒呛在喉咙里,连眼泪也落了下来。
他心情很好地拍着我的背,“小心点,疯丫头。”丫头,这个名字,好熟悉,是爸爸每每这么唤我,心里一酸,眼泪又落了下来。“怎么了?”他伸手拭去我的眼泪,“是不是想家了?”他问我,我搂住他的脖子,原来我的心思他竟然这么容易看穿。
“敢明让冀州候来朝歌看你。”他伸手折了一朵红梅插在我的鬓间,“花也不如你娇媚,晓莜。”他的眉眼渐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