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骁这头在家里忙的不得了,一方面忙着准备实习,提前把高一的课程都背出来,带他实习的是洛骁高中的第一个班主任,他现在已经晋升为年级校长,带着两个快班,课讲的非常棒,进度也会非常快。原本洛骁是已经备好的,因为快班的学生整体学习成绩高出很多,洛骁就再三的做全面的准备。另一方面忙着帮忙家里干活,洛盛和洛华不在家,夏天活多,舍不得母亲,洛骁就尽可能的多干活。
江平打电话来说,她在医院,需要钱。
洛骁匆匆忙忙地赶去医院里的时候,江平一个人面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
洛骁沉默了,半晌无语。
江平看着洛骁的神色,小心地开口:“你干吗这么生气?他去买东西去了。”
洛骁无法克制地吼道:“你是傻瓜吗?都说了,不要同居,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做人流有多吓人你知道吗?看看你现在苍白的脸色,你难道想说你不害怕吗?本来你就好娇气自己,我看你一会儿痛时怎样鬼哭狼嚎!”
江平的眼里成串地掉下来眼泪,哽咽着说:“洛骁,你不会明白,你的青春都忙于学习和赚钱,眼睛里根本看不见对你有意思的人。你没有谈过恋爱,也不会明白。我和他从高中到现在,已经整整七年,他对我的好,是你所不能理解的。七年的时间,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由爱情变得更加相信彼此,近乎于亲情。”
“所以,你就甘心情愿地做掉这个孩子吗?那是一条生命!想想那是你肚子里孕育的生命,你怎么忍心?”洛骁头痛地坐下来。
“洛骁,等有一天,你恋爱了,就会知道,爱情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江平擦干净眼泪,低下头去。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至少,现在的我还是不能理解。反正,你也毕业了,要不,就生下来吧。”洛骁尽量压着自己的怒火,放低语气。
“不行,她们家给我安排的工作没有成功。后来,他家里人就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我要求他和我一起去云南。我要是现在把孩子生下来,我爸爸妈妈得多伤心!”江平苍白的脸色配上决绝的目光,带着坚忍。
洛骁低低地叹息一声,从包里拿出来一沓钱递给江平:“这些钱给你!”
其实,洛骁还想说:“一个男人让你自己张罗钱做手术,你不心寒吗?”想想江平马上就要进去手术室,洛骁压下心里的埋怨,安静地等待着。
江平收下了钱。“我不想再跟父母要钱了,这件事更加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知道你秋天找工作等着用钱,等我过去工作了,开工资马上打给你。”
“哪里需要你急着给我,我会自己想办法安排钱的。至少,我还可以跟我爸爸妈妈要点儿钱,跟我哥哥和弟弟妹妹要一些,自己也还有一点儿。你就不要操心这个了,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吧。我一会儿就去跟我哥哥要点儿钱,留给你先养身体吧。”洛骁生气归生气,女人小产也要坐月子,坐月子总是一件大事。
他回来的时候,江平已经去了手术室。
洛骁的眼里含着怒火,无法控制地嚷道:“你就让她去做掉这个孩子?你就让他自己张罗钱?那她还要你干什么?”
他看着洛骁气愤难忍的神色,低下了头,“洛骁,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从家里赶到这里来。这毕竟是件丢人的事。”
洛骁使劲忍住自己心里的火气,心里告诫自己:江平自己都同意,自己在这里气愤个什么劲?
洛骁在门口,听着里面江平的尖叫声,心里也痛起来。江平平时大大咧咧的性子,可是,有时候来那么一会儿,很娇气自己。这种痛楚和心里的恐惧,不用经历也知道有多么的无法忍受。
江平出来的时候,洛骁赶忙把她扶过来。看着她惨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面容,洛骁什么话都不想再说了。
洛骁狠狠地瞪他一眼,扶着江平走出了医院。
洛骁又跟洛盛要了一些钱,去自动提款机取出来,留给了江平。
洛骁原本就是怕痛的,看着江平做人流,洛骁不只是心疼江平遭罪,她自己也是觉得怀孕是一件恐怖的事。
洛骁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正在做饭。
洛骁边烧火,边问:“妈,你生我们四个都很遭罪吧?”
冯林珍忙着把菜下到锅里,边干活边说:“哪个当妈的生孩子都是遭罪的。生你哥的时候特别遭罪,第一个孩子,总是非常不顺利。后来,生你们三个就好多了。不过,生孩子就是一件遭罪的事情。你问这个干吗?”冯林珍在油烟里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洛骁。
“没有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洛骁赶忙低下头,用烧火棍往里添了一下柴禾。
冯林珍把菜下好,把锅盖盖上。直起腰身来,看着洛骁,语重心长地开口:“骁骁,你爸爸不在家,我先警告你,在结婚之前你要是敢同居,不只是你爸爸会火冒三丈,怒火中烧,甚至可能打你,我也无法接受。不管外面的花花世界是什么样子,做人要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道德原则就更加要遵守。”
洛骁眯起眼睛,皱皱鼻子,撅起嘴来,不悦地小声嘀咕:“知道啦,知道啦,再唠叨,你都要成为老太婆了。”
冯林珍认真地观察了洛骁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也就放下心来,却仍然忍不住叮嘱:“自己谈恋爱要掌握分寸,不要傻乎乎地。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让我操心呢!你哥和你弟怎么就不像你这么傻呢?”
洛骁不满地翻个白眼,眼睛看向棚顶,抗议道:“还不是你生我的时候太早,你自己心眼还没有长全呢!”
冯林珍瞪洛骁一眼,撇撇嘴,“我生你哥哥的时候,比生你还早,你哥哥怎么就不让我操心呢!”
洛骁腹诽道:“那是他心眼多,把事情处理的好,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嘴上却不敢说。
“咦,你看你,把火都烧灭了!快去一边去,尽帮倒忙。”冯林珍赶紧蹲下添柴禾。
洛骁皱皱鼻子,扔下烧火棍,自己跑去池塘边。
想想江平的神色,洛骁心里就不舒服。
池塘边的柳树,枝条柔软地垂下来,像少女的头发。洛骁揪扯下来一些叶子,无聊地揉扯着。
洛骁从裤兜里掏出来手机,想发一个短信给林季烨,却又犹豫着没有发。她还不习惯林季烨的存在,也不习惯依赖于别人。
倒是林季烨的短信发了过来,问“在干什么呢?”
“玩呢!”洛骁马上回了一条。
“玩?玩什么?”短信马上发回来。
“玩树叶。”洛骁百无聊赖地回到。
那个时候的短信是一角钱一条。洛骁的是校园卡,包月是10元钱300条,便宜,也总有剩余,闲扯浪费点儿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