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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能让你愉快的东西

一排排路灯在泊油路上黯淡的亮着,马路上车水马龙,五颜六色的车尾灯在黑暗中极其耀眼。

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八点,天空暗的只剩一轮残缺的月牙,只是街道上行人和车辆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凌杉走在街道上,微微垂着头,视线就跟着自己双脚的白布鞋移动着。

夜晚的冷风刮过他的脸,凉凉的,心里有点涩涩的疼。

已经临近中考了……尤里先生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冷淡,晨跑的时候尤里先生都远远跑在前面,他就像只有自己一样。而他问问题的时候,男人也只会吐出一两个字,甚至……不回答。

就像男人不再对他感兴趣,不再对他不同一样。

一开始他并不相信,他不停找话题和男人说……直到发现,男人永远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他才真正开始承认,他和别人,在男人眼里……

已经一样了。

几滴雨水落在凌杉的发端,他抬起头,雨滴盘旋在空旷黑暗的空中。

下雨了。

他吸吸鼻子,转头从书包里翻找出一把白色雨伞。用力拉长把手,试了很多次才终于把伞撑开。

抬起眼帘,他无意中向街道两边的大大小小店铺看去,一行字闯入他的瞳孔——

每个人都是上帝的孩子,如果你悲伤,天堂酒吧欢迎你。

他的视线停了下来,脚步也停住了。雨伞还拿在他手上,没有放正在头上遮住越来越大的雨滴。

凌杉呆怔一会,又低头收起雨伞放回书包。再看了那行行字一眼,背着书包跑去了那家店门口。

咖啡色的玻璃门外只能隐隐约约看清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影。

他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门。

震耳欲聋的声音扑面而来,他紧紧抓住肩上的书包带,抬脚走了进去。

较好的音响效果使劲爆的音乐仿佛围绕了他,但灯光的光线落在地上,显得有些暗。

周围的人有些坐在玩什么游戏,有些站着聊天,还有人在音响面前跳着舞。

音乐里夹杂着无数的交谈声,一片混乱。

他抿着嘴,踮高脚坐在了调酒台前高高的椅子上。

坐了一会,他又把背在背上的书包拿下来,换成抱着的姿势。再用双手撑起脸放在吧台上,目光游离不定。

有节奏的重金属像有人在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心,但是在这样热闹嘈杂的环境里。他又想把自己缩成一团,在世界里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小角落,就这样看着这个千百轮回的世界。

他慢慢眨着眼睛,睫毛在眼前隐隐约约出现又消失。然后一片水雾渐渐出现了,像无数的砖石一样,覆盖在世界的表面,闪闪发光。

不是说如果你悲伤,这里欢迎你吗?可为什么……我却觉得越来越悲伤。

凌杉闭上眼,把眼眶的泪一点点逼回去。

再抬起头来睁开眼,灯光还是那么暗,音乐还是那么有节奏,而人们……依旧那么疯狂。他捏住吧台边缘,只觉得永远永远无法触碰这个世界的人。

砰——

一个高脚杯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也把凌杉从走神中拉回来。

他偏头,看见了一个满身西装打扮的男人:“你好,这是另一桌人帮你点的酒。他们说看你好像很难过,喝这个能够让你感到愉快。”

“好……”凌杉轻声应道。

酒?是什么?能让我……不再伤心的东西吗……

他凑近打量了那杯酒红的液体,小心翼翼捧了起来。

液体在昏沉的灯下散发着很好看的颜色,流动的液体引诱着人去品味。

他捏了捏杯子,抬起来对着嘴灌了下去。

一两滴酒水没有顺利滑入他嘴中,顺着他精致的锁骨没入衣领中,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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