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又耽误了半日,古龙和赵清乘玄鹰再次启程,赶往圣州城。
就在他们庆幸没有追兵赶来的时候,尹球已经调集大将,率领大军向圣州城方向浩浩荡荡的赶来。
一日之后,古龙二人乘玄鹰降临在圣州城外的一座山坡上,赵清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圣州城,喃喃自语道:“爹,我们回来了!”
圣州城,是大周国土最南方的一座城池,也是南楚唯一一座可以与朱雀城相媲美的城池,只是这里很久以前就脱离了南楚的统治。正是因为这里的土地肥沃,百姓安居乐业,熊氏一族一直觊觎这里土地城池,只是数年来,发动数次战争始终没有夺回圣州城的统治权。
“这里就是我小时候的家,我从这里出生,从这里长大这里有我童年美好的回忆!小时候,爹经常带我到这里玩,采野花,捉蝴蝶……”赵清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山间小路,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绿意盎然,心中没有了以前那种憧憬,倒凭添了几分落魄与哀愁!
此时的帝都已经草木凋零,进入深秋,而南楚的气候没有变化,这里一年四季都是春天的样子!
古龙看着周围连绵起伏的山脉,茂密的丛林,漫山遍野的花草,还有飞舞的蝴蝶,忙碌的蜜蜂穿梭在花草间,忽然右手食指向花丛中一点,花瓣纷纷掉落,像是受到了古龙食指的牵引,如流水一般围绕着在赵清的身边,鲜艳的花瓣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赵清抬起头,看着古龙,一双泪眼,一丝微笑,心中有话,却又欲言又止。
赵清走到一片山坡之上,抬头看向远处,群山环绕,风景一览无余,近处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
她弯下腰,双手在地上不断地刨,古龙刚要上前帮忙,但是被她阻止了。她要亲手将父亲安葬在这里,这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唯一能为父亲做的事。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赵清的十根手指已经渗出殷红的血迹,但是丧父之痛已经让她彻底麻木,没有了疼痛的感觉;最终赵清一人独自将父亲葬在这个山坡之上。
临走之前,赵清将采来的一捧野菊花放在父亲的坟前,她知道父亲生前独爱菊花,喜欢它的清新高雅与坚韧。
“前方就是圣州城,我们走吧!”赵清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古龙身前。
古龙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边。
“来者何人?”城门之上立着赵字大旗,站着一队守卫,个个披甲持枪,迎风而立。
“我要见你们的赵城主。”赵清朝城墙上的守卫挥挥手,亮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牌。
“她手中拿的好像是我们城主的令牌?”城墙上的士兵首领对身边的士兵道:“快去通知城主,说有个姑娘要见他!我先下去看看!”
“吱”沉重的城门打开,一个将军带着一队守卫从城中走出来,“姑娘,是你要见我们城主吗?”
“将军,我是你们赵城主的侄女,麻烦你让我们进城,去见我二叔!”赵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将军,从容淡定。
“我已经派人去请城主大人啦!不知姑娘手中拿的可是我们城主的令牌?”对面的将军说话十分客气。
“这是令牌吗?这是我二叔送给我的玉佩!”赵清看着手中的玉佩,好奇地问道。
“这当然是令牌啦!”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城内传来,众人闻声望去,一个身穿华服,头戴玉冠的中年人正缓缓走来。
“拜见城主”将军带着守卫纷纷下跪。
“免礼,你们都退下吧!”此人就是赵清的二叔赵天海。
“清儿,十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还认得二叔吗?”赵城主笑着说。
“二叔”赵清一把抱住赵天海,压抑了很久的悲伤随着眼泪奔涌而出。
“清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到二叔就哭啊?”赵天海轻轻地拍着赵清的肩膀,“你爹怎么没来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还不想见我吗?”
“我爹他死了!”赵清一想到她父亲的死,就心如刀割,“二叔,你要帮我为我爹报仇!”
“放心吧,孩子!咱们的仇一定会报的!”赵天海双目已经红润,脸上露出悲伤之色:“我大哥的尸首现在何处?”
“二叔,我已经将父亲葬在城外的山坡之上。我想让他老人家早日入土为安!”赵清一边擦拭泪水,一边回答。
“好了,不哭了!”赵天海马上安抚赵清的情绪,道:“走,跟二叔回家,明天再带我去你爹的坟前拜祭!”
圣州城三面环山,只有北门是出入南楚的大门,这里是出入圣州城通往外界唯一的通道。
城内一片繁华,人们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到处都洋溢着一片安逸祥和的气息!这圣州城内没有帝王高官,人不分三六九等,只有你我他平等生存。圣州城自成立以来,就有赵韩孔项四大家族,负责守护圣州城百余年,他们的先祖曾留有遗训:守先祖基业,创太平盛世?“古少侠,这就是我赵天海的家,以后这这也是你和清儿的家!圣州城的南方由韩家守卫,东方和西方由孔家和项家负责守卫!以后慢慢你们就熟悉啦!”赵天海一边走一边说,迈步走进客厅,对身边的管家道:“快去给小姐和古少侠准备两个房间!”
经过数日奔波,终于回到了故土,安葬了父亲,可是此时此刻对于赵清来说却没有一丝回家的感觉。
此时已入深夜,赵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脑海中全是父亲的身影。
赵清很小就没有了母亲,是父亲一人将他抚养长大,为了不让她受委屈,父亲终生未娶。
今天二叔跟她说了很多父亲年轻时候的事,父亲年轻时胸怀大志,一心想要为天下百姓创建一个太平盛世,于是放弃了圣州城城主之位,一人带着幼小的赵清背井离乡,奔赴帝都;经过自己不懈的努力终于做到了当朝丞相,为了心中的太平盛世他终于可以大展宏图。
但是世事无常,也许是造化弄人,到头来客死他乡,含恨而终!
父亲你为大周百姓所做的这一切,值得吗?
他们有谁会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