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风刚刚反应过来,抢夺推荐信之人已经打开信件,读了起来。
“好快的速度!”岳风见此人似乎没有恶意,便未出手夺回。
门房认识此人,赶紧上前行礼,说道:“见过院监大人!”
此人正是甘泉学院的院监,秦晓楼。院监乃是学院中仅次于院长的重要职务,主要负责执行院规,奖功罚过,权力极大,威势极盛。在岳风的想象中,这类职务通常是由一些顽固老头担任的,却不料甘泉学院的院监如此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只不过,岳风听说高等的炼气士驻颜有术,即便已经百岁,看起来也如二十多岁一般。
秦晓楼外出办事,刚刚回来,便见岳风和蒋小威二人站在门口。他认出了蒋小威,本不想上前过问此事,但却被岳风手中的推荐信吸引了注意力。
大致看完这张推荐信,秦晓楼已经辨明真假,但也假装问道:“你叫岳风?这张推荐信是从哪来的?”
当初林雪儿给岳风的推荐信,在名字那里是空着的,岳风便舍弃了宁封的名字,填上了岳风。至于身份之事,他大可以胡编一个地点,推脱身份证明丢失。有了这封推荐信,他相信甘泉学院也不能为难他。
岳风已经知道秦晓楼是甘泉学院的院监,当即行礼道:“晚辈正是岳风,这张推荐信是瑞秋城的林渊城主给晚辈的。”
秦晓楼再问:“他为什么把如此宝贵的一封信给你?”
岳风也不好提起抛绣球招亲这件事,只好简单说道:“晚辈救了他的女儿,林雪儿。”
秦晓楼面目严肃,没有一丝笑容,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
“不知道晚辈能否在今年入学?”岳风见秦晓楼格外重视这张推荐信,便又抱了希望。
“只要有这封信在,你随时可以入学。学院各堂,也随你挑选。”
岳风没想到这张看似普通的推荐信却有如此大的能力,甚至能让他随意挑选。一般来说,一间学院中,要分为不同的堂,由不同的老师授课,学习不同的知识。大部分学员都是随机分配到各个堂去,最后的成绩如何,全看天定。若是能够主动选择老师,便更加得利,更有利于修炼。
蒋小威插话道:“秦院监,那我呢?我能进去吗?”
秦晓楼冷哼一声,笑道:“这座甘泉学院,你来的比我都多,哪个老师授课你没听过?”
蒋小威嘿嘿一笑,说道:“我以前都是从后门进的,这次不是想从前门走吗!要不然,咱们这位门房大爷永远也不认识我啊!”
想起了门房,秦晓楼恢复了严肃模样,对他说道:“你身为门房,没有尽到通传禀报之责,更是盛气凌人,败坏学院清名。按照院规,我本应将你逐出学院,永不再用。但念在事出有因,你又不知情,便减小惩罚,改为罚没一个月的薪俸,如何?”
门房哪里能不同意,罚没薪俸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
进入学院之后,秦晓楼亲自带着二人办完入学手续,把他们带进了学员宿舍。
“你们来的晚了,只剩了这处较偏僻的定远斋,这里虽然偏远,但胜在幽静,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蒋小威抱怨道:“秦院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这里安静的鬼都没有,我呆不住啊!”
秦晓楼脸上一紧,严肃道:“你还没明白父亲为什么把你送到学院来?要是事事都按着你的性子来,你能成器!”
蒋小威低声嘀咕道:“不成器就不成器!”
听见蒋小威嘀咕的内容,秦晓楼说道:“你敢!”
岳风见他们两人像是要吵了起来,赶紧打圆场,将秦晓楼送走了。
定远斋是一个二层小楼,一层是客厅厨房之类的房间,二层便是卧室和练功房。两间卧室相对,若是同时推开窗户,便能看见彼此。岳风和心情有些低落的蒋小威进了客厅,坐了下来。
“好像他们对你的期望都很高?”岳风试探着问道。
蒋小威心情不好,也不爱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也是关心你,期望你成才罢了,只不过方式粗暴了些,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岳风自地球而来,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当即侃侃而谈,既委婉地表达了应该努力成才,向上奋斗的意思,也充分照顾了蒋小威的想法。
听岳风说了好多,蒋小威也恢复了不少,说道:“我知道他们关心我,爱护我,可是这些关心和爱护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是什么?”岳风问道。
说到他想要的事物,蒋小威双眼放光,站了起来,说道:“我想要自由!自由,你懂吗!”
岳风笑道:“我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无拘无束,到处瞎玩瞎闹去吗!”
蒋小威切了一声,说道:“什么瞎玩瞎闹!我要的是自由!你根本就不懂!”
“行!我不懂什么是自由,只有你懂!现在天色已晚,明天还有入院典礼,我们是不是早些睡呀!”
…………
夜色已深,岳风和蒋小威已经睡的很深了。
岳风的房间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服老头,老头胡子全白,直接垂到了腰间,皮肤如树皮一般干瘪,双眼浑浊老迈。
他手中拿着一封信,正是岳风交上去的那道推荐信。老头看着熟睡中的岳风,似是在回忆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当年的自己也和眼前的岳风一样,即便睡着时,也是笑着的。
又看了看手中的信件,老头低语道:“这便是你为我们找的最后的希望吗?”
夜色昏沉,月光幽暗,定远斋四周全是高大树木,更是将月光挡住了大半,即便能够透过树叶缝隙,进来少许月光,也会被树叶切割地破碎至极。点点月光落在地上,落在窗前,落在床边,反倒成了一幅星空图,地上的星星光亮点点,天上的星星明灭可见,也不知道是谁将天上的星空复刻了一遍,又不小心地扔在了地上,扔在了定远斋这一片小天地之中。
最应该看看这幅画卷的少年正在熟睡,也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竟然还时不时地伸伸腿。偶尔有月光逃过了树叶的围剿,透过打开的窗户,落在了他的脸上,他还要伸手挠一挠。
站在旁边的老人经常看见这样的夜景,他活的太久了,已经看腻。只不过少年挠脸的动作让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老人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所幸,少年没有醒,画卷依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