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夜深人静,耳中除了让人心烦的蝉鸣外,甚至没有一丝风声,这闷热的空气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如果是恶作剧的话,那么晚上因该因该打不通电话,或者是没人接听吧,我如是的想着,只是给自己一个打过去的理由。
夜里的‘嘟嘟’声,让人感到无名的恐惧,那机械般的声音,在空寂的房内显得如此渗人,“任务,寻找零号病人,任务,寻找零号病人。”
听筒内不断的重复这冰冷的声音,没有其他信息,冰冷的声音,让我终于清醒过来,我面对的一直都是一个设定好的程序,都是骗人的把戏,只有我这么傻才会去相信这些鬼话,什么朊病毒,什么零号病人,都是骗人的,只有我才会去相信。
夜晚,我梦见了苏忆梦,她说世界毁灭了,我们该去哪里呢?
我说,我会带你去寻找另一个蓝色的星球。
她说,可是那颗蓝色的星球又在哪里呢?
我抬头看着浩瀚而深邃的星空,不管在哪里,我都会找到的。
早上,我醒了,是被吓醒的,那如烟花般灿烂的爆炸,那来自心底无限的恐怖,在我心里一直一直挥散不去,像是埋在心里的种子,已经深深的种下,那爆炸太真实,以至于我在梦中都能清晰感觉到那爆炸带来的热浪,那炙热的温度能瞬间将我吞噬。
我醒了,床单已经湿的的像是刚洗过一般,只不过颜色有些发黄,不知何时电话已经呜呜的开始震动起来,我疑惑的看了下手机,未知号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我不断的告诉我自己不要接这个骗子的电话,但脑中总有个声音驱使着我的身体,控制着我的手按下那个接听键。
冰冷机械的声音如旧,“前往和平路滨江小区,寻找零号病人。”
“喂,喂~~”对方说完已经挂断,甚至不给我个反驳的机会。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傻,那冰冷的声音说什么,我居然会傻傻的去照做,和平路在哪里,我不知道,就连滨江小区在什么地方,我都不清楚,一路打听,走了许久才终于来到这个已经有些破旧的小区。
这是个老式的小区,墙壁上的油漆失去了本来的颜色,很多地方都已经剥落,像是癞皮狗一般,十分丑陋。
这里没门卫,那生锈就快倒掉的大门在寂静的小区中摇摇欲坠,门口贴了一张拆迁的通知,我小心翼翼的将大门推开,像是呵护自己的爱人一般,生怕一使劲,那门就倒塌了,铁门发出刺耳的嘎嘎声,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小区内不宽敞的道路已经是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杂草丛生,也不知哪里吹来的阴风,将这小区衬托的更加萧条和阴森。
小区的布局有些不合理,阳光能照射的地方格外少,里面的温度也低不少,如果来这里避暑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有些走神的想着。
片刻的失神后,我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望着这如同死城的小区,我尽有些不知所措,没有方向,难不成挨家挨户的搜?望了望四周矮小的楼房,看样子少说也有几十家吧,算了,找吧,如果能真的找到这个所谓的‘零号病人’,我就相信这个谎话。
如同这破烂的小区一样,小区的住房也是破旧不堪,甚至很多住房已经没了房门,里面更是乱七八糟的样子,厚厚的灰尘正向人们警告着,这是它们的地盘。
不过更恶心的是就是居然有人把这地方当着公共卫生间,好些房间里恶臭不堪,熏得我一阵干呕。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心中也是愈发的烦躁,我真他娘傻啊,什么鬼话都相信,还好没给苏忆梦说起这个电话的事情,那还不被她笑死啊。
我有些秃废的走了出来,不想再继续找下去了,更不想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人玩弄。
当我走出这栋住宅楼的时候,忽然耳中传来一声低呜,像是一只野兽的哀嚎,我疑惑的将头抬起,望着这5层高的楼顶,那里有一扇挂有窗帘的房间,是我没有上去查看的那一层,也是这小区的最后一层。
耳中听着这不同于人声的吼叫,让我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但是想着那通电话,还有那一直在我心中的谜团,我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上去,我想解开这个谜团,或者说是这个谎言。
曾经,我不知道什么是零号病人,甚至不知道朊病毒又是什么,我一直以为我生活在一个和平安定,没有痛苦的世界,哪怕我是那么的穷困潦倒。
但是今天,眼前这个人,或者说是不像人的人,让我心中感到了恐慌和害怕,那是来自骨子里的恐惧。
他身上耷拉着像是人皮一样的东西,覆盖着他猥琐的驱壳,像是遮羞布一般,他身上已经没了毛发,通红的皮肤像是狒狒的屁股,身上的恶臭,是那淡黄色的脓血,躺了一地,有些粘脚。
我像是躲着那些脓血,但更多的是生怕吵醒熟睡的他,我不确定刚才那个声音是不是他的,也不确定他是不是那个零号病人,我有些想返身出去拨通电话,想确认我的下一步是什么。
但是我的眼光却被他怀中的一个黑匣子牢牢吸引住,像是有魔力一般,勾引着我犯罪,我攧手攧脚的挪了过去,忍着那刺鼻的恶臭,我的手不断向前伸去,我从未如果认真,如此神经紧绷过,我的心脏似乎已经快要跳了出来。
盒子触手冰冷,给我紧绷的神经有了一些舒缓,只是那东西被他死死的抓住,我的力气在他面前如同婴儿一般,我心中有些焦急,手上的劲也愈加的强了。
时间逐渐推移,似乎是我的毅力起到了作用,又或者说是因为他那不断流出来的脓血,让盒子有些湿滑,看着逐渐从他手中慢慢移出的盒子,我开始兴奋起来。
终于,盒子落入我的手中,但是那手机铃声却该死的响了起来,我不知道它的声音在此刻为什么会这么响,那铃声更像是催命符一般,把我打入冰窟。
而他,已经张开了双眼,一脸的怒气,还有那通红的,如同恶魔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