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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因为是太过习惯又理所当然的存在,所以在回避的时候才会有彻骨的痛。明明是那么想要不被提及的事情却总要冒出来,冲占满整个大脑的空间容量,慢慢的被时光打磨最后变得模糊不堪,却始终有边边角角可循。
——那么可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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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跟王俊凯说完那句话以后夏言自己是挺后悔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到底也只是自己太敏感而已。她常常这样想,可是在瞥到王俊凯趴在桌子上瘦弱的肩膀时脑海中的后悔全都被抹光。想跟他缓和关系吗?但是暴露全部情绪向来不是她会做的事,所以只能在背后缄默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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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话剧的演出果然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从一开始王俊凯的亮相到他抱住夏言深情的“我来接你回家。”都引起了众多同学,嗯,特别是女同学的惊呼,语文老师也是从头到尾尖叫着“男主角好帅”,沈良熙站在她旁边一个劲儿的给她递卫生纸都不够。至于收尾就是沈良熙突然脑洞大开的连夜逼迫王源将小苹果的调调跟自创的片尾曲尽量得衔接在了一起,虽然剧情扯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最终还是赚的掌声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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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庆祝话剧的演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加之学校的元旦放了一天半的假期,于是众人纷纷嚷着庆功要去看灯会。沈良熙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感情路上一帆风顺于是满口的答应自己一个人全部的买单,然后撇过头看了一眼正慢吞吞收拾自己书包的夏言。“唉你去不去?”
“灯会吗?”夏言略显犹豫。
“一起去啦最佳女主角,再说了······”沈良熙揽过夏言的肩膀,用下巴指了指王俊凯的方向。“男主角也在哦。”夏言顺着沈良熙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脸颊在一瞬间涨得通红。可是王俊凯并没有察觉到两个人的怪异的行为,他的身影在关上抽屉后匆匆的离开了。
他看起来急匆匆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一起去啦好不好?”沈良熙的声音把神游的夏言拉回现实。她顿了顿,“嗯。”
应该不会太尴尬的吧。夏言在心里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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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灯会会和夏言以前去过的园游会差不多。中盘鼓、高跷、剪纸、舞龙、快板、还有京剧脸谱的关公摇摆着宽袖咿呀呀地唱戏,一些卖工艺品的摊位摆着根雕玉镯或者奇石,小吃摊的香气则混杂了老豆腐、冰糖葫芦、茶叶蛋等等的味道。人山人海,夏言被挤得落下了沈良熙他们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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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看见王俊凯的身影。在卖细小的首饰的摊位前,他拿着一个银色的戒指向卖首饰的老板说着什么,本来明媚的表情在看到老板摇了摇头之后瞬间变得失落。和他一同站着的一个穿着灰白色羽绒服带着绒绒帽披散着褐色长发的女生也似乎在向老板诉说,一边转过头安慰着低气压的王俊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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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认得她,在运动场上站在王俊凯身边的那个女生。过去那么久的事情自己还能一丝不苟的想起所有的细枝末节记忆力也是无敌了。夏言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在不断被游人切换的视野里,在那么多人的喧嚣声中在那么热闹的叫卖声中,她还是能清晰的听到她对王俊凯亲切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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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在眼里幻化成和路灯一样模糊的流光。夏言慢慢地移开视线,往人群涌动的反方向走去,来来往往的人如同潜伏在深海里的游鱼一样随着翻滚的波涛不断的从她身旁游走。她在恍惚之间看到了世界的尽头,孤单到透明。她听到沈良熙在远处和王源说笑的声音,她听到同学们围绕在王俊凯和那个女生略带醋气的声音,在一切声音散逝后,耳边安静的只剩下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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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夜色渐渐的覆盖了人为所映照的光辉,厚重的云层从天空滑过,停滞不前,然后是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空落下,没有任何的过渡和循序渐进,只是在一瞬间倾泻而下。细密的雪花狠狠的铺在青石板上,随着行人匆忙的印记而变得混乱不堪。天气很冷,夏言扣上羽绒服上的帽子一个人低着头向前走去,寒冷的北风吹得她发颤,她缩了缩脖子,不禁加快了脚步,最后忍不住跑起来,把乱七八糟的街景抛得一干二净,似乎是在逃离世界末日一般的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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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夏言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运动鞋,来不及刹车,她撞进一个怀抱里。雪好像停了。来人伸出手臂,把她紧紧的揽在怀里,隔着厚厚的如同面包一样的冬衣,她还是能听到他的心跳声,随着起起伏伏的薄荷香气映入夏言的脑海中,她突然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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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段时间来人才松开了自己的手臂。夏言首先看到的是头顶的一把黑色的伞撑起了一片天空,然后是王俊凯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平静了呼吸,嘴角勾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夏言你跑什么,摔个狗啃泥就心安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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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他,可是却被铺天盖地的感动所侵袭,沉寂了几秒后,竟然哽咽着做了一次深呼吸。王俊凯将连线手套分她一只,然后牵着她两人无语的一前一后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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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没有告诉她,在他看到她一个人孤单的身影时,心都揪了起来。把她紧紧的揽在怀里,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当作自己的一部分,他几乎快要脱口而出:“夏言你别怕我能护着你一辈子。”但她最后也只是在家门口把那枚破损的银色戒指递到她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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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的?”夏言一怔,眼前慢慢地浮现出灯会上的画面。
“那什么,”王俊凯突然变得结巴起来,避开她的目光,“我从我们家的那只狗的项圈上拆下来的,觉得好看就送给你了。”
“……”夏言在听完他的话后先前的感动一扫而光,有种想要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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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红了眼眶。因为她看到王俊凯的头发和风衣上还残留着细小的微雪,在路灯的照耀下清晰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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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她吗?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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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夏言天太黑你不要跑。
他说夏言我会护着你一辈子。
【第十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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