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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猎捕野猪

尽管巴卢主教深知路易的性格,但他这一次却犯了无法补救的错误。因为虚荣心太重,他以为自己说服克里佛凯尔伯爵延后动身的时间,就是给侯爵做了一件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而且,主教知道路易对推迟和鲍维尔公爵的战争十分重视,他就跟路易比平时挨得更近,总是竭力把话题引到早晨的事情上去。

这在许多方面都是极大的疏忽,因为路易根本不喜欢臣下在他的面前表功,强行要求赏赐和感谢,何况他又是一切领主中疑心最重的一个,尤其厌恶那些能看穿他想法的人。现在,关于克里佛凯尔,路易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所以他最不想谈的也是这个问题。他自己没说几句话,却全神贯注地听主教说了好久,然后才向稍远的史蒂文打了个手势,让他来到身边。

“咱们是来打猎消遣的,可是主教却想要咱们召开一次政务会议。”

“但愿大人别让我参加这种会议,我的一颗心和两只手都时刻为您准备着,但我的脑袋瓜却不适合开会。”

“可是主教的脑袋瓜好像是故意生来开会的,路易回答:”他在咱们的城堡门口转达了克里佛凯尔的话....或者,转达的也许不是全部?”路易着重强调了这句话的末尾,并且瞪了主教一眼,让对方打了个哆嗦,就一声不吭地溜走了。

“如果主教准备向我们泄露别人的秘密,”,路易继续说:“那他自然希望我们对他开诚布公喽。遗憾的是,我无法满足他的好奇心,因为我们并不知道行踪不定的美人究竟在什么地方。她们可能躲藏在我的领土内,可是我们的领土十分广大,是不太容易弄清楚这个问题的。不过,假定我知道那些女人所在的地方,你史蒂文准备如何回复鲍威尔公爵呢?”

“如果您坦白地告诉我,您想要的战争还是和平,我就告诉您。”史蒂文说道。

“如果我知道自己希望什么,倒是乐意回答你的。不过,如果我决定作战,那我该如何处理这个伯爵小姐呢?如果她真在我这里的话?”

“把她嫁给您的一个仆人,这样你就顺理成章地获得了一块公爵领地上的土地。”

“比方说,嫁给你!”路易说:“你倒是个精明的政治家嘛。”

“随便算个什么都行,大人,我大胆地跨上战马,就能一股脑地冲向目标。当然,我还是希望能为伯爵小姐促成一桩幸福的婚姻。”

“一定会的,伯爵,一定会的....你瞧,那不就是幸福的一对嘛?”

说着,侯爵指了指不幸的爱德华和琳达。他俩既不敢远远地离开国王,又不敢各走各的,但即便并排而行,彼此的距离仍有十米开外——一方的胆怯和另一方的厌恶,都不让他们缩短这个距离,而他们也不敢扩大这个距离。这种处境令史蒂文想起一根绳子上的两条狗,他们拼命地朝不同的方向拉,却总是分不开。他只是摇了摇头,但又不敢反驳伪善的暴君,然而,路易猜到了他的心思:

“我相信他们会成为很好的一对,两个康拉德,生下更多的康拉德,或者一个没有.....噢,别说了,那边大概惊动了野兽,放狗出去,追,追!”

侯爵的号角声在树林里欢快地回荡,接着,路易带着一队人马往前驰去,卡莱尔也在他们中间。在追捕正紧的时候,另一头野猪穿过第一头野猪经过的道路,不仅使得猎犬(除了几条最有经验的老犬)迷失了方向,也使得几乎所有的猎手沿着错误的路线跑去。路易暗中高兴地发现,其他人都失去了正确的方向,就觉得自己在打猎的本领上胜过了那些老手。他骑的是一匹骏马,毫不落后地跟着一群猎狗奔跑,所以当那头野猪停在一小片沼地中央,准备跟对手搏斗时,路易刚好和它相遇,那野猪是头巨大的野兽,长着像男人手臂一样长的獠牙,小眼睛里闪烁着狂怒。

路易向疯狂抵御猎狗的野兽逼近,用长矛刺它,可是在刹那间,他的马一惊,往旁一闪,削弱了长矛的冲击力量,不仅没有刺倒野兽,甚至没有刺伤它。

路易不能再让马去猛冲,只好下马,拿着猎人使用的笔直的短剑,逼近狂怒的野兽。野兽立刻甩掉一群猎狗,扑向新的敌人,路易停住,镇静地等它靠近。他用一只脚顶住地面,身体前倾,进行瞄准,打算刺中它的咽喉,如果瞄的准确,野兽的冲击只会加速它的死亡。可是,正当路易打算进行这次险恶的刺杀时,他的脚在湿地上一滑,短剑没有刺中野猪,只是轻微地刺伤了它的肩部,路易本人却扑倒在地。但他的跌到反而救了他,因为野猪也扑了空,獠牙仅仅弄破了猎服的下摆。可是,野兽蹦跳了几步后,回转身来,准备再次猛扑,路易也站起身来,他的性命处于千钧一发的状态。在这紧急关头,卡莱尔忽然感到。因为马不争气,他落在其他猎手后面,但却顺着路易的足迹跑来,他到了野兽跟前,用长矛把它戳穿了。

路易也跑过去协助卡莱尔,拿剑刺进了野猪的咽喉,结果了它的性命。他首先仔细估量野猪的长度,擦了擦汗湿的脑门,最后看了卡莱尔一眼说:“原来是你,卡莱尔?你的前程开始的不坏啊!看来,皮埃尔还得款待你一顿美味的早餐......你怎么默不吭声?难道你失去了舌头?”

卡莱尔字斟句酌地简短回答,如果大人要他说话,那只能请求大人原谅他的鲁莽,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荣幸地跟谁说话。

“好啦,朋友”,路易回答,由于你的机警和勇敢,我原谅你的鲁莽。我很高兴你几乎猜到了我的伙伴斯科特的职业,自那以后,我听说你还差点尝到了他的手艺,我劝你别再惹他...扶我上马吧,我喜欢你,会给你点好处,指靠我,别再指靠别人——无论是你舅舅,还是克劳福德勋爵......千万别说你在刚才的灾难里搭救过我,如果你说自己救了侯爵的命,那就是过分吹嘘自己的功劳了。”

路易吹起号角,其他人员闻声赶来,满口祝贺侯爵杀死了野猪,取得了光辉的胜利,路易毫不腼腆地倾听他们的祝贺,只是顺带提了一下卡莱尔的帮助。

这一天,再也没有发生值得注意的事,路易和他的随从们回到了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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