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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你我约定

时光就像平静的湖面,倒映着过往的流年,将那一幕幕的旧场景,如电影般在脑中一一浮现。

……

平平淡淡的岁月,风轻如烟。

轻轻浅浅的记忆,低眉浮现。

断断续续的画面,深情缱绻。

飘飘散散的落花,悲凉哀怜。

……

三毛说过,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生命是一场修行,没有人知道,思想会在哪里停留,灵魂应该安放在何处,甚至自己都不一定知道生命的意义,只是迷茫的活着。

苏林觉得,自己的这辈子,患上白癜风就与染上毒品的瘾君子一样,每次尽力说服自己去医院,花钱就像是无底洞,如一江东流的春水,茫茫看不到头,瘾君子们花了钱最起码可以得到片刻的欢愉,而苏林感觉自己却是花钱买罪受,不只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有就是心灵上的冷漠,受到的一次又一次的谎言,一次又一次的欺骗。

有时候,明明知道有可能会是陷阱,可是为了那一种虚无缥缈的可能,还是选择了义无反顾的往下跳,只是心中单纯的还抱有一点侥幸,相信这个世界还会有最后一丝温情。

当苏林被一次次冰冷的人性伤过之后,最终还是不能铁石心肠。苏林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善良的人就注定被伤害吗。

岁月荏苒,时光一去不回,又是一年的春节,由于四姨夫躺在床上,苏林回家当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了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四姨夫,大家与他说着话,说着以前种种的往事时,说着从前住在苏林家的那些日子,虽然他依旧躺在那里没有动弹,但是身体却有些反应,嗓子中发出一些“嗯、嗯、嗯”细微声响,口鼻喘气也会变粗,而且眼角时而也有泪水流出,可是奈何就是不能醒转。

四姨每天都要拍打着四姨夫的全身肌肉,以防肌肉萎缩,听着那啪啪的响声,四姨对苏林他们笑说:“看看,现在多听我的话,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听话就这样打他”。

苏林知道,他是能够听到大家说话的,可是就是醒不过来,说不了话,看着每天照料四姨夫的四姨,加上四姨夫的父母看着儿子不中用了,硬是不顾儿子还在治疗中,每天那沉重的医院费,拿走了一部分赔偿款,说是用来留作养老,却对躺在病床上的四姨夫这个亲生儿子不闻不问,还要将户口迁到女儿家,而且还要将本是四姨家的田地据为己有。

苏林想到四姨前尘种种受过的罪,再看到那对对自己儿子不闻不问如此冷血的父母,苏林感觉一个人的命运怎么可以如此凄苦。

四姨当初嫁给四姨夫,一开始两人总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虽然后来住到苏林家的那段日子两人相处很好,可是就在其中一年春节回家的那几天时间,由于四姨夫父母的事情,两人吵架了几句,而四姨夫总是听他父母的,动手打了四姨,只回家短短几天,就将四姨逼得喝了农药,差点救不过来。

当初,苏林家是半夜接到四姨夫父母打来电话的,苏林这边的人才知道四姨喝了农药,在医院躺着,已经不省人事,那边的意思就是要通知苏林家这边,带上外公外婆与大家去医院看最后一眼,如此冷血令人发指。

外婆家没有电话,一接到消息,苏林连夜去外婆家接上外婆就去了医院,在半夜去医院的路上,那时候没有路灯,苏林一个人搀扶着外婆,外婆几乎是一路哭到医院的,一路歇了好几次,到了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插管吊水挂氧气的样子,就是陌生人看着都不忍,何况是亲人,外婆差点哭晕过去。

那段时间,四姨在医院度过了好长一段日子,大多都是娘家这边的人,苏林的母亲姐妹几个在医院轮流照顾,最后出院了,也是直接回到苏林家养病。

苏林相信,四姨这辈子心中的苦就算别人设身处地,也不会体味到十之一二,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体味,其他一切都是苍白的。就好像苏林一样,自己心里的苦别人永远不会感同身受,所以,更不要奢望其他人能够懂,就算有人说他说懂了,也只是敷衍的好听说辞罢了。

还记得以前听三姨说过,她当年结婚的时候找河东的那个瞎子算命,顺便将她们姐妹几个都算了一下,说是只有四姨的命最苦,但也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那时候,四姨还没结婚,大家也没在意。

现在回头看来,果然是这样,一次次的苦难接二连三。到底是命中注定,还是只是巧合,不管是怎样,苏林希望四姨真的有苦尽甘来的一天,从来没有宗教信仰与迷信思想的苏林,在这一刻,反而希望,当年的算命前一半已经灵验,下一半也能准,希望那个算命的预言是真的,希望躺在床上的四姨夫有一天能够醒过来,想来,那才是四姨苦尽甘来的一天。

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家庭,每个家庭都有每个家庭的难处与不得已,但是好多苦难都是暂时的,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不远处,心存希望,才能更好的活着。

什么是人性?苏林当初读《你不可不知的人性》的时候,就思考过,可是苏林怀疑过,人性的丑恶真的这样的罄竹难书吗,而今才道当时错,也许确实是这样,虽然刘墉笔下的人性令人生厌,可是不得不说,很真实。如今,苏林在见识了一次次的人性之后,不再有当初的怀疑,而是从容了许多,也许当一切经历了之后,才能了解并谅解吧。

岁月轮回交错,季节辗转更迭,时光转瞬即逝,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年尾,回首这一年,浑浑噩噩,苏林觉得许多事都还没来得及做,一年就过去了。对新年非但没有儿时的期盼,反而感觉是提醒自己又长大了一岁,人生又少了一年,与亲人相伴的时间更是在消减。

除夕一夜的冷雨,从旧年的年尾滴到新年的年头,大年初一的早上,窗外依旧还下着小雨,一只黑雀站在枝头啼个不休。

……

风自悲鸣人迷茫,独坐无言谓心伤。

冷雨一夜敲不歇,窗外枝头鸟悲切。

试问鸟儿所为何?寒风独自立枝头。

若知窗内人所求,切勿如此啼不休。

不若早去觅双翼,空留风雨栖人意。

窗外风雨何时休,已教窗内人湿眸。

……

都说人性凉薄,苏林想着林夕,为什么林夕不是薄情的人呢,多情的人最是容易受伤,“薄情转是多情累,曲曲柔肠碎”,可是现在为什么两个多情的,都成了心碎的人儿,可见,命运也是何等的薄情。

苏林想,自己与林夕生命列车的轨迹这辈子是注定不同了,该怎样才能让林夕回到自己生命轨迹呢。想着林夕,想着这个倾尽自己所有感情去爱的女人,苏林的心酸苦着……

苏林回想这一路走来,自己这一辈子的艰辛,就好像被人种下了魔咒,人生路上,一次次的,总是想尽办法的去打破这个魔咒,可是最后还是无功而返,无能为力的始终争不破这个命运设置的牢笼,生命的枷锁。

有时候,耳中听到一首旧歌,就会触动情肠,也许只是歌中的那幅画面似曾相识,亦或是那首歌代表了自己的心事。

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望着窗外远处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苏林回想着过去与林夕的点点滴滴,耳中耳机播放着歌曲《约定》,听到:

……

你我约定,

难过的往事不许提,

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要做快乐的自己,

照顾自己,

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

……

想着去而复返的林夕,苏林的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难受异常。

左思右想之后,苏林决定,既然不能劝退林夕,那就让时间抹去这一切吧。于是,苏林与林夕约定,此生以三十岁为限,如果三十岁时,还能如此坚定不疑,两人就打破一切障碍,不管现实,不论其他,携手共度一生;如若不然,彻底放手,不再纠缠。

苏林知道林夕不能一下子走出来,所以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希望林夕在父母的帮助下,能够早日遇到属于她的良人,帮助她从这段阴影中走出来。

苏林希望用这样的办法,让林夕离开,可是后来,苏林知道自己错了,时间的摧残对于信念的坚定还是无能为力。

……

“多年后,

你未婚,

我未嫁,

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

……

对于相爱的两人,看似美好的话,但在苏林看来,却尽是无奈,其中的那份艰辛与苦楚,真是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啊……

……

相识相知,犹如春梦一场,

且行且歌,岁月如此静好,

来去匆匆,皆为浮云吹过,

随遇而安,闲坐天高云淡,

流年渐凉,回首满目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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