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弯起了一丝讽刺的弧度：“沈姑娘太客气了，本王受不起，快快请起吧。”
她轻轻地应了声是，依旧垂眸，掩盖了她眼中所有的情绪。
她侧了侧身，顾晨便从她身边经过，他目不斜视，丝毫不看她一眼。
众美女们颇为尴尬，明眼人都能看出沈婉与王爷之间有间隙，可他们明明第一次见面，哪里来的情绪呢？
沈婉等众人进去了，这才缓缓绕过船舱到后门，轻轻地打开。
沈老爷安排了三个节目，分别是扬琴，琵琶以及舞蹈。而她的舞蹈，被安排在压轴出场。
她为自己扎起飞仙鬓，聆听着外面轻扬的琴声，不语。
“王爷，您觉得怎么样？”沈老爷讨好地问道。
顾晨点了点头，不发一言，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白瓷杯，眸底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鼓掌称好，只有顾晨一动不动，仿佛从来就没留意到她。
台上的人儿颇为尴尬，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便带着泪光缓缓地退出舞台。
沈老爷看出了顾晨潜藏的不耐，不禁摇了摇头，招来旁边的小厮，不知在他耳边悄悄地吩咐着什么。
小厮点头，快速往舞台幕后跑去，见到正在梳妆的沈婉，却被沈婉的天人之姿惊得愣在原地。
沈婉扫了一眼呆了的小厮，缓缓带上面纱，淡漠的声音在室内响声：“何事？”
小厮这才如梦初醒，匆匆地跪下认罪：“小的知错，冲撞了沈姑娘。但沈老爷将除去了弹琵琶的节目，现在该沈姑娘上台了。”
沈婉眸中闪过精光，她轻勾唇角，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便摒退了小厮。
她用螺子黛细细地描画着，本就精致的眉眼如今更加勾魂摄魄。
她站起身，随意地扬了扬衣袖，便迈步上台。
她蹲了蹲身，便开始伴着乐声翩翩起舞。
扬袖，跳跃，旋转，简单的舞步却被她跳得别有一番风情。
顾晨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但仍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她舞动身姿，似而不为所动。
她跳的不过是京城里常见的舞蹈，即使她身姿比寻常女子柔软，天分比一般人高，但未能打动他。
一舞完毕。除了乐声绕梁，满场寂静。
忽而有人似从梦中惊醒，才大力地鼓掌。其他人亦如梦初醒，纷纷鼓掌。
沈婉这才优雅地蹲了蹲身，往幕后走去。
顾晨这才淡淡一笑，对着沈老爷说了句：“这就完了？不过如此。”
不大不小的音量，刚好令全场人都听见了，连快要离开舞台的沈婉亦听得一清二楚。
这句话不知是说给沈老爷听，还是说给她听呢？
沈婉勾唇一笑，眸中闪烁着他人看不懂的光芒。她回头一看，只见顾晨起坐，闲庭信步地走出船舱。
她朝着小翠的方向点了点头，小翠立刻心领意会。她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油纸伞，向甲板迈去。
甲板上，顾晨站在船头背手而立，目眺远方，不知在思考着些什么。而船亦正往岸边的方向驶去。
小翠得意一笑，双手捧着油纸伞就往顾晨身边走去。
顾晨自然知道有人靠近，但他佯装不知，直至小翠走到他的身旁。
“奴婢小翠参见王爷。”
顾晨这才侧目，打量了一眼她，才继续望向湖水，似而对她毫无兴趣：“起身吧。”
小翠眸中闪过一丝尴尬的色彩，这才起身，双手捧上油纸伞。
“这是我家小姐托我交给王爷的信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