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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清风

“他娘的,上瘾是吧,老子今天跟你拼了!”开天斧感觉到自己的器灵处在了被那金光掠夺的边缘,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就算不被那铜镜片夺取自己的神魂,也要被那红色的雾气给彻底狂暴化。

于是开天斧浑身一震,再次让体内的金光退缩了一段。而后向这精神世界的地面一杵,那地面一阵晃动,而后一个菱形的水晶慢慢从这精神世界的地面浮现上来。随后这雾气竟然如同碰见天地一般再次缩小了包围圈。

这定魂石本是用来镇压以渗入岚清风体内的精血戾气的,否则岚清风的情况可能更差。而现在这开天斧已经顾不得外界岚清风的安危了,一旦它沦陷了,这岚清风的精神世界恐怕都得跟随沦陷。所以它此刻不得不召唤那定魂石了,只有等消去这精神世界的障碍,才能慢慢压制岚清风体内的狂暴之气。

定魂石从那精神世界的地面一浮现出来,里面朝开天斧而来。而后那耀眼的白光瞬间净化出岚清风精神世界一大片的雾气。而开天斧体内的金光,就在这白光显现之时,似乎如同老鼠碰见猫一样,开始从开天斧的身上退却而去,铜镜片的形状再次显现。就要准备飞离岚清风的精神世界。

“******,你现在知道跑了?想的美!”开天斧大骂一声,这铜镜片可是折腾的他差点失去了神魂,而后他一磕定魂石。定魂石直接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瞬间定住了那准备逃离的铜镜片,而那铜镜片也彻底惧怕了,竟然瑟瑟发抖起来。

“嘿嘿,偷鸡不成蚀把米吧,该你当爷爷的正餐了!”开天斧一声阴笑,而后直接把那斧身化成一张银色的大嘴,一个吸气,直接把那被白色光芒缠绕的铜镜片吞进了胃里。

而后定身看了看周围的红色雾气。虽然说这红色雾气有些惧怕这定魂石,但是却没有离开岚清风的精神世界,而是远远的聚在了一起。开天斧有些无奈,虽然这定魂石强大,但是自己现在修为颇低,并不能发挥它的威力,正能和这红色雾气保持僵持状态。

“老伙计,辛苦你了,我现在要消化那大餐,等我力量恢复一些。我们再一起消灭这些东西。哎,那小子啊,不知能不能撑到我再次醒来!”开天斧磕了磕定魂石自言自语道,而后有些担忧岚清风。不过等他炼化完那铜镜片再联手定魂石镇压那血红雾气才是唯一办法,此刻纵使担忧,也只能看天意了。于是,他就杵进岚清风精神世界的地面不再言语,让定魂石浮在他头上。而后开始静心炼化那铜镜片。

时至夜晚,一轮月亮挂在遥远的天空尽头,这个时节算是极北域最好的时节,天空清澈无云,除却那夜空中弯弯的月亮,夜空显的寂静无声,在这极北域,就算时至夏至,这夜空也看不见一些蚊虫鸟兽。过往的,只是一些清风以及几片被吹落漂浮的红枫叶。一个女人站在红枫城最高的建筑物上,凝视这东南方向,越是高的地方,这风就越是大。但是任凭大风吹起她红色的披风,她也无动于衷,依旧凝视着东南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个身穿白袍的高大男人悄悄的从楼梯处慢慢走了上来,他走的很轻,似乎怕惊扰到女人。但是女人却察觉了,转过头微微的对男人笑道:“云哥,没事,我睡不着,上来吹吹风,一会儿就下去。”此人正是东方梅,但是此刻眼角似乎多了些成熟的气质。

男人没有说话,走到东方梅身边,直接在这天台的边缘坐了下来,而后也不言语,拿出一壶酒,先是“咕咕”灌了几口。然后微笑的看着东方梅,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让她也坐下来。

“梅子,三年了,该忘记了!”上官云轻吐出一口气,然后看着远方的月亮,悠悠的说道。

东方梅没有说话,微笑着抢过了上官云手中的酒壶,自己也喝了一口,而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云哥,我是不是个不详的人啊!”眼神中有些自嘲,双手撑着天台边,仰头望向月空。

“不,梅子,其实你是个幸运的人!”上官云也没有多余的安慰,反而呵呵的笑道,似乎并没有因为东方梅的那番自嘲跟着低落下去。

“哎,云哥,你这性格倒是变的越发开朗了。其实我一直想向你请教,如何淡忘过去的事!”东方梅并没有纠结刚才的问题,反而一声长叹后,反问上官云。

“妹啊,其实这很简单,人是会变的。但是要看你遇上什么人了。我为什么会变的所有事都泰然处之,因为我不得已。我是领军人,我懂这乱世的悲伤之事,何止是你,大家都有。如果我都变的阴郁下去,大家岂不是没了信心。所以我懂得舒缓我心中的悲痛。日子久了,反而就变的不再那么认真了。”上官云一声轻笑,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甚为轻松。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幸运吗?”上官云接着说道,而后转过头,望向东方梅。

“为什么?”

“因为你遇见的,都是那些最优秀的人,他们身上的德行,可以让你受用一辈子。纵使他们都不存在了,但是他们的信念一直都让你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上官云拍了拍东方梅的头部,似乎还当眼前的大姑娘是自己的小妹妹一般。

东方梅呆立当场,上官云所说的,也是自己的心结。从东方擎明到令狐胜天,再到岚清风,她失去了这些让她在乎的人。她一直在思念,很思念。她一直认为她是不幸的人,带给自己身边的人灾祸。但是此刻经上官云一说,自己这心结荡然无存。虽然她很心痛,但是她感谢老天给了她认识这些人的机会。如果再来一次选择,她一定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东方梅不知觉中,已经流下了眼泪,但是此刻她的笑容却是甜蜜的,那些记忆,都让她从心底里感觉到甜。

“云哥,你说清风会回来吗?”东方梅问道。

“事实你知道,我们当年问过那些杀手组织,他们证实,清风是被一个黑衣人救走的。虽然那东水镇经过狼妖之祸后,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三年内,我们也一直打探过清风的下落,一直没有消息。”说起当年的事,上官云也有些唏嘘。东方梅在掉入山崖的时候,再次激发了身体内的白光,替她挡住了灾祸。但是这一切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等东方梅回到红枫城,他们再次集结大部队去东水镇的时候,却只看到一片废墟,听镇中仅有的几个幸存者描述,那狼妖,最后是跳进了大江之中。虽然没有见到那狼妖,但是听众人所描述,以及那支离破碎的东水镇,他们也是冒了一身的冷汗。

而后三年,黑龙会愈发壮大,几站之下,连续攻克城池。而这极北域在这三年之内,也是变的战火连天。大小势力不断揭竿而起,而这些势力却都是各有私心,互相争斗,反而没怎么进攻令狐王朝。而经过几年的内斗,这势力终于稳定下来了。这令狐家族占有一百二十城中的四十城。而圣火门也是攻克了三十余座城池,无极王府二十座,应天教十五座,黑龙会十五座。算是五方割据。而这种局势更是持续了整整一年没有再有大的战争,似乎各方都进入了一个休养生息的阶段。

而经过岚清风的事情以后,这东方梅似乎变的更加沉默寡言了起来,原本仅仅炼神中后期的实力,竟然飞速的超越了宋明等人,率先达到了人道巅峰境界,掌命境界。而她在战场上更是如同一只野兽一样。一把巨镰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一般,依然收割了掌命初阶的高手五名,中期高手两名,更有一名成名已久的掌命后期高手跟她大战更没有胜出。从此“女死神”的称号已经在极北域传开了,甚至那些最勇猛的人,都怕碰到这如同饿鬼般的“女死神”。

而此刻这“女死神”竟然如同一个孩子般,期待着上官云的回答,虽然她明知结果,却依然想有人告诉她另外一个不同的答案。

上官云有些不忍再说下去,而后微笑着站起了身,屹立在这天台的边缘。凝视着这寂静的夜空。而后一阵风吹过。让他白色的披风随风飞扬。而后他张开了双手,如同拥抱这天地一般,闭上了双眼。

东方梅有些奇怪的看着上官云,发现此刻的上官云似乎与天地融为了一天,在他身上再也感觉不到喜悲。

而上官云,只是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陶醉般的睁开眼睛,跳下天台的边缘,而后朝楼梯处走去。

“梅子,看见了吗?清风之所是清风,是因为它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来到你身边,然后翩然离去。而后再次不经意的出现在你眼前。所以你要问我清风会不会回来。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期待着清风再次到来!”上官云一席话,再次让东方梅捂着胸口哭了出来。任谁都不敢相信,那冷血般的女死神,此刻竟然如同一个小女孩般,在这夜空中哭泣起来。

“是啊,清风你就像一股清风。当年遇到你也是如此!”片刻,东方梅擦干了眼角的眼泪,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恢复冷峻的表情。

这是一片如同事外桃源的地方,除了这满片桃林,就只剩那四周环绕的秋母河。这不足红枫城大小的小岛上此时却是充满了各种的祥和。正值雨季,片片桃花如同一条粉红色的地摊,铺在了小岛各处的草地上。

而那踏着泥土在雨中前行的脚印却打乱了这安静祥和的世界。不远处,一个茅草屋似乎有些火光,在这雨夜中显的格外清晰。而那男子,身穿蓑衣,缓步走近茅草屋,打开门。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那白色的头发被他绑的像玉米一样树立在头上,模样有些好笑。而那老者此刻却在身前的一把琴上胡乱的挥舞手指,但是那琴并没有弦,这老者如同弹琴般摇头晃脑的模样倒是有些可笑。

“小子,打到鱼没有?”老头看着房门被打开,而后张嘴大笑的看着男子。一嘴的牙几乎都掉完了,只有门牙清晰可见,声音也是有些模糊不清。

“打到了!”男子也没有多说,而后把背后的鱼篓一倒,鱼篓中的鱼翻跳而出。有四五条的样子,就直接在地面蹦跶挣扎。

“哈哈哈,好,好!快去煮,我们一会儿,大......大快朵颐!”老者说话都有些费力,断断续续的。

“知道了!”男子也不说话,而后卸下身上的蓑衣,赫然露出一张冷毅的脸庞,正是消失已久的岚清风。只是似乎已经长高了不少,年仅九岁的年纪让他看起来倒是有些青年人的感觉,而冷毅的面容从来都没有一丝表情的牵动。一切动作都是显的那般木然。

岚清风拎起鱼就往厨房而去。到了厨房之后,直接倒了一盆水,然后加上些柴火,就开始烧水,闲下来之后,就是木然的看着前方,没有一丝动作。

自从三年前,他化为狼妖,把那东水镇化成废墟之后,就坠入了秋母河之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岁月,到这岚清风恢复神志之时,只发现已被这老头救起放在了屋内床上。而后,他没有联系上开天斧,但是却慢慢恢复了那身为狼妖之时的记忆。逐渐清晰的记忆,让他越来越感到恐惧,一次次在夜中的被那清晰的记忆所惊醒。他知道,这种触感和记忆的结合,是真实发生过的。那被他残杀的妇女老幼,都一个个的印在了他的记忆中。他开始变的沉默起来,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变的再也不爱说话,而那整个岛上仅有的一个老头,也不爱找他说话,只是自己过着自己的日子,然后使唤他做些粗重的活儿而已。

不久,岚清风就端着一大盆鱼汤,摆在了老头的面前。

岚清风自顾自的开始吃了起来。而老头用勺子舀了一大勺鱼汤,吧唧着嘴似乎细细的品尝了几口,然后脸一板,用力一甩勺子,仍在盆子里。鱼汤直接溅在了近在咫尺的岚清风的脸上,岚清风并没有抬头,依然喝着汤。

“我这么大年纪了,你天天做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看着鱼汤,什么东西啊,这是。鱼都没煮熟,这水就是水,鱼就是鱼。哪里像碗汤啊,真是的。老头我两年都没有吃到盐味儿了。亏你一个小毛孩子,竟然吃的下去!”老头气的直吹胡子,就这么恶狠狠的盯着岚清风。

岚清风听到呵斥,头都没有抬,老头也不是第一次发脾气了。都记不清多少次了,自己每次做饭的空闲时间都会发呆,以至于常常忘了放盐。而自己根本懒得再回到厨房,对岚清风来说,这种汤有没有滋味,似乎根本再也吃不出来。

岚清风知道,以往这种情况,老头要么自己去重新做一遍,要么就气的干脆不吃。不过岚清风也不担心,他从没看到老头因为没东西吃而饿出病来。说来也奇怪,这看起来已经行将就木的老头,却一次都没有病过。除了每天抚那无弦的琴就是睡觉。醒来就让岚清风去找吃的。而这没有多大地方的小岛,四处都是一望无际的水,从没看到过其他陆地。每天也就只能搞些鱼虾,老头倒也不挑***神也算正常。

“喂,小子,谈谈话吧,老头我今日有些寂寞了!”老头本是躺在床上生闷气,没多久,一侧身,看着岚清风吐出一句话。

岚清风抬头,皱着眉头看着老头,这老头别说寂寞,这么多年了,都一直呆在这里没有和自己说上十句话。今日怎么来兴致了?但是岚清风却是没有兴趣。

“哎,小子,三年了,你还放不开么?”老头一句话,更是让岚清风皱了皱眉头,他原本以为这老头对自己一无所知,无外乎把自己当劳动力了。但是听老头的话语,似乎有些知道自己的事。

“喂,小子,和你说话呢。”老头呵斥了一声岚清风,但是岚清风依然端着碗,一脸冷意的看着自己,这让老头有些怒火攻心了。

“哎哟喂,你这小子还真是不会说话了吧。看来不给你看点东西,你小子还真不肯开口啊!”老头情急之下,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而后一捞背后,从背后拿出两个事物。

岚清风一看老头手中两件东西,顿时从板凳上站了起来,一脸惊愕的看着老头。而老头手中那一银一蓝闪闪发光的东西正是开天斧和定魂石。

而原本是灵魂状态的开天斧竟然变成了实体,虽然岚清风记得当年把开天斧的斧身放在了雪林郡的家中,而那强大的气息以及熟悉的模样,岚清风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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