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向东,永远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好名字。”百里杜鹃喃喃的念着,情不自禁的把头朝东方看去。
“你的名字也不错,百里杜鹃,这不是一个花的世界么?”
“对啊,因为我母亲是在杜鹃花里生下我的,所以就给我取了个百里杜鹃的名字。”百里杜鹃把头侧了回来,低着对李向东道。
“你的人也像花儿一样美。”李向东毫不夸张的赞美着,没有轻浮之意。
“我真的美吗?”百里杜鹃问道,她不觉得李向东是花言巧语,在说假话骗她。
人都喜欢别人夸自己美,特别是女人!
“当然是真的,我绝不会骗人说假话的。”李向东肯定的道。
“向右边……”
“再向右……”
“一直往前走……”
“就这儿,到了!”
“多谢李大哥!”
在百里杜鹃的指引下,李向东连她和琴一起送到了家。
家离亭子不远,在山腰,周遭绿树成荫,种着一些月季、山茶、曼陀罗之类的花种。
房子是木材建造的,也很别致,看样子倒像是雅人的居所。
只不过没人居住,显得有些孤寂。
“百里姑娘,你的家还挺别致的,”李向东看着房子,说着,“你家人呢?”李向东见房子里并无任何人,遂如是问道,但又觉得自己打听别人家事,不免有点唐突。
“我家里只有侄子、姐姐和我三人,姐姐和侄子出门都几个月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去了那里。”百里杜鹃毫不避讳回道。
她说到姐姐和侄子的时候,显得有些担心,又有些伤感,愁眉不展。
百里杜鹃看着李向东,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道:“李大哥,你愿意陪我找姐姐吗?”
她似在恳求,或许是在试探。
少女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谁又摸得懂?
李向东会答应她吗?
他似乎找不到拒绝百里杜鹃的理由。
百里杜鹃看着李向东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双眸,高兴的道:“你答应啦?”愁云一抛,便喜上眉梢。
李向东点头道:“嗯!”心想:“这姑娘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第一次见面就叫我帮忙,真是少女心境,不谙世事。”
百里杜鹃兴奋极了,“李大哥,你真好!”
咕噜……
“你这里有吃的吗?”李向东听着自己的肚子乱叫,无奈的问道。
“有有有,你等着。”她兴高采烈的去下厨。
不时,百里杜鹃端着做好的菜肴放到桌子上,两菜一汤一点心,乃是杜鹃花糕、皇帝菜(炒茼蒿)、炸豆腐、烩山药枸杞。
二个人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嗨,真是绝了!”李向东赞不绝口,“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好吃吗?”百里杜鹃怀疑的问道。
“好吃。”李向东饥不择食,咽下嘴里的饭菜。
“好吃你就多吃点。”百里杜鹃边说边夹了一坨豆腐给李向东。
然后她停下了筷子,暗自神伤。
李向东见她黯然失色,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便道:“怎么了?真的好吃,没骗你!”
“李大哥,你误会了,”百里杜鹃道,“我从小就没了爹娘,是姐姐一手把我带大的,只是姐姐后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情大变,整天除了舞刀弄枪之外,就什么都不管,如果不是我自力更生,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
却原来百里杜鹃一手做饭的绝活是因为没有爹娘姐姐的陪伴才练就的,她因此想到了亲人往事,故而伤感。
她说着说着就眼泪汪汪起来。
“一切都过去了,”李向东安慰道,“明天还在等着我们呢,不是吗?太阳升起,就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嗯!”百里杜鹃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
他们吃完饭,天光便暗了下来,黑幕悄然而至。
在这繁花的包围之中,四周有虫鸣声,叫得很有节奏感,让人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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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东在小屋前温习武艺,所谓“十年磨一剑”。
他一如既往,风雨无阻,时时不曾忘记自己习武练功的时辰。
百里杜鹃看着李向东温习功夫,自己亦径走到琴旁抚琴、吟唱。
李向东乍闻琴声,兴致更高,和着琴声舞了起来。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像极了舞蹈。
不知道是百里杜鹃望李向东望得出神,还是他们心有灵犀,琴与武两个不同的修炼方式,他们竟然配合得如此巧妙,几乎同时停了下来,眼神里似乎是在称赞对方:
“好琴艺。”
“好功夫。”
李向东来到琴旁,问道:“百里姑娘,你可知道你姐姐和侄儿去了那里吗?”
百里杜鹃道:“不知道,她只是说去乌撒找一个故人。”
李向东道:“不用担心,说不定你姐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呢。”
百里杜鹃怎不知道这是李向东安慰她的话。
李向东近日很少沾酒,此时正是闲情逸致,便没抱希望的道:“你这里有酒吗?”
“酒?有啊,”百里杜鹃答道,“我这就去取来。”
须臾,百里杜鹃提出一个酒坛子来,酒坛上有封皮,看样子还是陈酒。
百里杜鹃把酒递给李向东,道:“你尝尝,这是我姐姐酿的酒。”
李向东接过酒坛打开便喝,乍一喝与水无异,细品之下才有酒的味道。
他喝过不下数十种酒,可他却怎么也偿不出这是什么酒。
百里杜鹃道:“这是我姐姐采山上的杜鹃花酿的花酒,都有好多年了,她时常戏我说等我嫁出去的时候才拿出来和我大醉。”
“啊?你还没有出嫁就把它喝了,那到你嫁的时候时候喝什么?”李向东诧异的道。
“我……我不用嫁人了。”百里杜鹃看着李向东。
“这世间那有女子不嫁人的?你不会是想当尼姑吧?”李向东不是一个轻浮之人,此时话语之中竟不知不觉的带有戏笑之意。
“我才不当尼姑呢!”百里杜鹃扭捏着头。
李向东伸手递酒过去,道:“喝吗?”
百里杜鹃接过来往便口里灌。
这酒喝起来不烈,如水,二人就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
不料这花酒的后劲甚大,他们竟然就醉了。
两人醉里山下谈心,迷迷糊糊的睡了下来,只是不知何时,天又亮了。
双眼一睁,新的一天还是那么美好,碧绿的山,五颜六色的花,红彤彤的太阳。
只是眼前的一切有些凌乱……
“李大哥,你醒了?”李向东一动,惊觉胸前躺着百里杜鹃,百里杜鹃一脸的纯真无邪的看着他。
李向东见状,心想:“她怎么睡在我的胸前?”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心想:“天呐,我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