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于介道:“这安宫保素有野心,打鸡洞在他的带领之下日渐掘起,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这安宫保在贵州声誉不错,祖上又对朝廷有功,现在他更是有重要任务在身,按道理来说,他不会纵容手下到处横行的,莫不是……。”
石于介并不惊讶打鸡洞力量的掘起,可是,他在想安宫保为什么会纵容手下为祸乡里,这自毁形象的事,任任何一个想称霸天下的人都不会做的,至少在明面上不会这么做。
而且,他和安宫保都有一个秘密任务在身,如今安宫保行为异常,他感到有些不安。
他思索一番之后,继道:“至于孕妇造剖腹之事,恐怕是江湖上有人用‘紫河车’之术来养生。”
“紫河车?这是什么东西?”石天辉有些惊疑。
“就是婴儿出生时的胎盘,在江湖上,有很多养生之人都惯用婴儿的胎盘来养生。”石于介记得素问大夫曾经给他说过这个偏方,他还记皇宫内院之中也常存此术。
“这不是一种邪术么?”石天辉气愤的道,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石于介解释道:“那胎盘药用价值极高,只是因为是人类的胎盘而被世人所不耻,而有些江湖术士为求延年益寿,也顾不得那么多,所以才会有人剖孕妇取胎盘的恶行。”
“原来如此!”
“对了,天辉,”石于介道,“这两件事你都下去调查一下。”
“是,父亲。”石天辉应道,他又问道:“人韦呢,怎么没见着他的人?”
石天辉先前见着这个妹夫总是无精打采,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不过也不怪,任谁失去亲人都很痛苦的。
他只是希望张人韦早早从逝去亲人的痛苦中振作起来,毕竟生活还得继续。
石于介回道:“他应该在山上,你去看看他吧。”
“嗯!”石天辉道,“那我去了,父亲。”
“嗯!”
石天辉转身,便阔步走出了书房。
香炉山上,一眼望去,四野碧绿,就连枯枝败叶都在这万物复苏的景象之下隐去。
山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那嫩枝儿几番欲止,微风却不停的拂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便是张人韦最痛心之处。
如今,父亲离开了自己,他想尽的孝道也成了一种可望而不可求的奢望。
他在这山头上日日夜夜的苦练武功,不为别的,只为报仇,这似乎成了他目前唯一件最想做的事情。
然而,仇人依然逍遥法外。
先前如若不是岳父拦着他,不准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去寻找仇人,恐怕他早已离开香炉山,弃石绚音而去了。
掌风呼呼,身随形转,腿扫残叶。
张人韦双掌向前拍去,顿感前方有强大的力量向自己逼来。
啪的一声响!
他的身子向后迅速退去。
嘭!
他背部撞在了一棵树上,树叶也被他这一撞击之力震得簌簌发响,惊得几只憩息在树上的飞虫,拍打着翅膀飞去。
“什么人?”
张人韦正在思忖是谁突袭了他。
“嗯,不错,武功有进步,应变能力也不错。”石天辉发丝一飘,双掌立于胸前,赞道。
江湖之上,武功实力固然重要,但面对敌人的突然袭击,更需要较强的应变能力,因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张人韦定眼一看,原来是大舅子石天辉,遂慑定心神,高兴的道:“大哥,您什么时候来的。”
“哦,刚到,”石天辉道,“我来见见父亲,顺便来看看你。”
石天辉把双手一收,说道。
张人韦疑问道:“您找父亲有什么事情吗?”
石天辉背负双手,缓缓移步,道:“是这样的,最近村里有个孕妇被剖腹的案子,我来和父亲商量一下。”
“剖腹?”
张人韦在疑问,也在思索。
对了,他想起来了,就是虎良嫣的父亲,好像也是为了保护孕妇而被害的,张人韦道:“好像在中水镇也有类似的案子。”
石天辉听妹夫这样说,遂问道:“你知道这件事?”
“嗯!”张人韦道:“大哥,你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目前还没有。”石天辉道。
“大哥,不如我和你一起去查吧!”张人韦知道,那些被剖了腹的人的亲人和自己一样,想必都是活在痛苦之中,遂感同身受,想要帮助石天辉找出这个杀人的人,“这样你也多个人手,多份力量。”
“这样也好,我去和父亲说一下,看父亲怎么说!”
石天辉看着张人韦一脸疲倦,道:“人韦,你最近是不是劳累过度?”
“没有啊!”
“你小子,你看你都疲倦成这样了,还说没有?”石天辉之字不提张人韦这是练功所致,因为他知道张人韦练功的最终目的就是报父仇,如果他提了,不免有一种揭伤疤的感觉。
石天辉继道:“走吧,回去吃饭了。”
潭边小屋,四人对席。
石天辉把张人韦帮自己一事说与父亲了,石于介也不反对。
饭罢,石天辉和张人韦二人辞别石于介,便去了。
石绚音看着哥哥宽大的背影孤身远去,心中略有所想。
日落!
黄昏!
天地相交成玄黄之色,半边天黑气腾腾,半边天却是一片片晚霞奇景。
石绚音看着红彤彤的晚霞,她爬上了高地,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一个白发飘飘的老人,这人正是她的父亲,她低声道:“父亲!”
石于介“嗯”的应了一声。
石绚音扶着父亲坐在了一块尚有太阳余温的石板上,一直看着西边的太阳慢慢落下。
她在心里这样想:“要是母亲还在该多好。”只是她对母亲没有太多记忆,遂问道:“爹爹,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你母亲啊,就像天上的虹,和你一样美。”石于介看了看石绚音,然后又看着天边的晚霞,缓缓道。
石绚音“哦”了一声,嘴角微微一笑。这么些年来,每当谈起母亲,她很少伤心难过,更多的是幻想,幻想母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