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走进咖啡厅,我看见那个临窗而坐的明媚女子,衣衫别致,一缕轻轻的烟在丹蔻的指间上寥绕成优雅的圈。我们面对面地坐着,却在烟雾氲氤中相望无言,一张餐桌隔开了曾经亲密如一的卓桑桑与俞依然,桑桑出神地望着窗外,我低头搅着咖啡,心里泛着酸。
“我们有多久没在一起了?”良久,桑桑回过头问,
“三年”我捧起咖啡杯,
“久得好像是上辈子了,”桑桑弹了弹指间的烟灰。
“什么时候到的?”我问
“昨天,”
客套,寒喧,就象是风雨前的阴霾低沉的雾,我们都在小心翼翼迂回婉转中等待着一场雷雨一场暴风。
“我要走了,想和你道声别”桑桑把烟蒂按熄在烟缸里,打破了沉闷。
“走,去哪里?”我哑然,
“美国,”
“为什么?”我怔怔地注视着桑桑。
“如果我早就知道你和江浩的约定,我要抢走江浩,你还会改志愿吗?如果你知道我自杀根本是一场戏,我要留住江浩,你还会选择离开吗?”
六月天,我却感到穿胸而过的冰凉,忽然想起十六岁的夏天桑桑说:两条鱼被一根绳子牵制在一起,容易受伤,所以双鱼座的人注定要为爱流泪的,泪已潸然。
我从混沌中清醒,努力地吸了口气,抬头看见桑桑眸子里的火焰,定定地说“会,”
“为什么?”
“因为我是只流泪的双鱼,”桑桑眼里的那把火焰却渐渐黯然。
“哈-哈-,我赢了,”桑桑夸张的大笑,我看见笑里流淌的伤.“我赢了江浩,输了爱情。我和他离婚了,去找他吧,他爱的人一直是你”
我木然地喝了一口咖啡,凉了,泛着微微的苦,“桑桑,明天有空吗,来参加我的婚礼吧”,惊讶从桑桑眼里掠过。
“ 依然,我们还是朋友吗?”桑桑走时问,我郑重地点点头,心里泛着酸。
婚礼那天,天下起了小雨,李希说看老天被我们感动了,我说是啊,这样的天气真好。是的,这样的天气真好,没人看见新娘眼角的泪和潮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