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正巧,前些日子刚来了一大批人,今日吴亚忠将军刚好在大堂招待他们。”天地会的守卫带着一个背着长刀的少年走进了大堂。
少年看起来似乎刚过弱冠,稚嫩的脸庞已经显出了刚毅的轮廓,眸子里闪耀着无法忽视的光芒。
他就是刘永福,三年前,曾在梦中遇一白虎,虎啸震慑人心,令刘永福至今记忆犹新——“仗剑问青天,江山住心间,尔乃虎将!”
“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荒唐!”刘永福心想。自鸦片战争以来,清政府无所作为,任列强铁蹄践踏这江山万里,民不聊生,饿殍遍野,各地豪杰揭竿而起,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而今,他也要成为其中一员。
歃血会似乎还未正式开始,大堂上黑压压的一片人,主座上坐着一个面无白须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抬起头来,随意的扫了他一眼,说道:“你为何要参加天地会?”
刘永福清了清嗓子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好,上酒!歃血为盟,喝了这碗血酒,你就是我天地会的兄弟了!”中年人一招手,就有人送上了匕首和酒。
刘永福还站在大堂中央,他毫不犹豫地划破指尖将血滴入酒中,和众人仰头一饮而尽,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拉开了少年人戎马生涯的序幕。
中年人抚掌大笑:“豪爽!给这个小兄弟看座。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
“在下刘永福,字渊亭。”刘永福没有像大多江湖好汉一样高声回答,他声线低沉,却铿锵有力。
在座众人面面相觑,天地会人多势众,吴将军大多是没兴趣知道一个新人的名字的,不知怎么竟对这弱冠少年另眼相看。
“将军!不好了!我们起义的消息走漏了风声!”有人心急火燎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大堂,“清军!清军正包围过来!”
大堂里的人立刻坐不住了,几个彪形大汉已经蹦了起来摩拳擦掌,还有些看着相对文弱些地正焦急地交头接耳,场面一片混乱。“慌什么!堂堂七尺男儿,成何体统。”吴亚忠呵斥道,面色威严,颇有大将风范。
正在这时,刘永福突然一撩袍角单膝跪地,“报将军,在下愿往拒敌,定大破清军,扬我军威名。”
有吴亚中坐镇,无人放肆,却多少眼神里都带着讥诮,似是在嘲讽刘永福年少轻狂。
吴亚中却上下打量着少年,末了点点头道,“好,好!初生牛犊不怕虎,有胆气!我封你为先锋营协军校,跟着副统领陈开,你给我大破清军,作你升官的投名状!军旗就以神庙的北斗七星为标志,以黑旗为底色。”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满清鞑子无道,奴役汉人,谁愿意同我一起抛头颅撒热血,杀尽清狗,复我河山。”刘永福一扬头,慷慨激昂,竟似梦中白虎杀神附身一般。一时间大堂内群情激愤,满清政府极其腐败,在座的几乎没个人都是被剥削压迫的走上绝路的梁山好汉般的英雄人物,大家都想建一番功名。
“好儿郎们,跟本先锋冲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这时,一个满脸皱纹貌不惊人酷似店小二的人像猫儿似的走了进来,细声细气道:“将军,新人初来乍到委以重任似乎不妥?将军有何算计?”
吴亚忠眯起眼睛敲着椅子扶手,缓声说道:“他一进来我就发现他的气场不同于常人,你别看他似乎只是年轻气盛,只怕手底下也是见过人命的好汉。果然,钦州刘永福,团练出身,钦州团练副军校!如今用人之际,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刘永福刚带着人冲出去,就看到街头冲进来一队人马,烟尘滚滚。气势汹汹,极其张扬跋扈,乃是满清绿营军。
刚冲出去,就看到街头冲进来一对人马,烟尘滚滚。气势汹汹,极其张扬跋扈,乃是满清八旗军队。
“不知死活的刁民,居然敢聚众谋反,还不束手就擒,好让你爷爷我回去领功。”为首一人生的很是猥琐,豆大的鸡眼半眯着,轻蔑道。
刘永福没有说话,看着绿营军队连绵不绝的向着这边冲来,他半眯起眼,心中有了计较,在团练长大的他知道绿营的编制,只怕不下两个营的兵力,起码得有一千人,然而自己这边由副统领陈开率领,满打满算也就八百子弟兵,唯有破釜沉舟才能胜利。
“儿郎们,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杀个痛快!”刘永福一扬军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里旗杆一挑,竟是直接将那猥琐清军头领挑翻,便飞身上了那头领的马。
他右手持刀,左手拿旗,一人一马左冲右突,手起刀落如入无人之境,其余人马原本对他还有所轻视,看到这如杀伐之神降临的功夫,不禁对这弱冠少年刮目相看,同时也被挑起了一腔热血,全都雄赳赳气昂昂抄起武器杀了上去。
“黄口小儿,休得猖狂!”后面突然赶上来一个威武的清军将领,手里一把重剑,身披盔甲,神武不凡。
刘永福淡淡地瞥了那将领一眼,杀气四溢,挥舞长刀迎了上去,废话不多说一句,手下也不留情面,一击带上十二分力道,势要给那清军将领迎头痛击。
那将领手中重剑一横,寒光闪烁,显然是一柄好剑,他一出手势大力沉,却迅疾无比。
一声巨响,火花飞溅,重剑与大刀僵持不下,刘永福一身便装气势却完全不输于那清军将领那一身凛冽的铠甲。
突然两人同时撤后,迅速拉开了距离,重剑与大刀摩擦出令人牙酸又心惊胆战的声音。这清军将领身高七尺,三十来岁,孔武有力,绝不是一般的角色,但是拳怕少壮,刘永福二十出头精力充沛,拥有巨大潜能,自幼习武,并非落于下乘。
刘永福右手紧握长刀,策马上前,直取敌人首级,他肌肉贲张,刀风凌厉,同时清军将领重剑横扫,寒芒涌动,发出一声大喝,全身血气沸腾,显然是被刘永福激怒了。
刀光剑影间两人已经交手数十次,显然清军将领的兵器更好,力量巨大,刘永福的手臂被震得生疼,然而对方颤抖的右手说明他也受了巨大的伤害。
“你是何人,有此实力为何不报效国家,反而自爆自弃跟这些刁民造反!我乃绿营千总赵虎,你速速投降,配合我拿下反贼首领,我保你加官进爵!”赵虎挥开刘永福的长刀,蹙眉说道,言语间透露出命令的语气。
“少废话!满清鞑子无道,政府丧权辱国!我等要伸张正义!”刘永福大喝道,此时太平天国运动还没有结束,民族情绪十分高涨。
“你还是太年轻!没有朝廷,尔等散兵草莽能成何事!”
周围血流漂橹,哀嚎声和喊杀声此起彼伏,马蹄踏过残肢断臂带起一蓬血花,仿佛人间炼狱一般,一个被砍断一只手臂的青年人仍然悍不畏死的冲向敌方,还有一身鲜血背后还插着一把大刀的大汉死死掐住旁边的清军势要同归于尽。刘永福扫视战场一眼,看到黑旗之下,好汉们无畏生死的拼杀,双目通红。
“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我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像是一只发狂的老虎,黑旗被他当作长枪,挥舞起来,如同一道黑色的劲风,横扫千军,他一身染血,身上有数处伤口,却傲然屹立,不减半点威风。
“既然如此,那我就得奉公行事了!”赵虎说道,他眼神里迸发出凶光,上了战场就要定个生死,他给了少年机会,但少年却不知道珍惜——这样的人既然不能招揽,干脆杀了以绝后患。
刘永福手里长刀寒光闪闪,犹自滴答着血雨,浑身染血,黑发如瀑,马长嘶,刀争鸣,简直像一尊杀神。
只见刘永福调转马头,带着滚滚烟尘,直接冲散了清军的阵型,手中旗帜如一柄长枪,兔起鹘落之间将沿途的敌人都挑翻在地。
赵虎眼神锋利,盔甲已被刺破,身上有几道长长的刀痕,鲜血淋漓,他也在刘永福手上吃了亏。
“哐当!”重剑和长刀激烈相撞,重剑险之又险的割掉了刘永福的一缕长发,长刀则是直接划破了赵虎神武的盔甲,带出一块血肉。
这一回合,两人接错,刘永福占了上风,赵虎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下去了,这刘永福又不听他策反,知道他是清军这里的将领之一,一直追着他打,让他真是有苦说不出来,而且这刘永福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楞头青,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平时只会吃喝嫖赌的清军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将,往往是手起刀落,就杀掉一个。
“拖刀计,阴他一招。”赵虎在心里计较,他翻身下马,竟拖着长剑不快不慢的走了。
“哪里走!”刘永福一看这清军头子要跑,那还得了,立马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死吧!”赵虎感觉到刘永福马上就要追上自己,突然回头狠狠地来了一个斜劈。
刘永福全身寒毛炸立,暗道不好,说时迟那时快,飞身下马躲了开来,赵虎自当上将领以来疏于锻炼,这一招斜劈出手竟来不及即时收手,只见刘永福就地一滚长刀已经到了眼前。
“噗!”赵虎头颈分离,飚射出的鲜血,飞溅出数十米,一颗头颅掉到地上,死不瞑目。
“清军们,投降吧。”刘永福立于马上,黑色的七星旗已经被鲜血打湿,长刀的刀尖跳着赵虎的头颅,明明现在天光正盛,他周身的杀气却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地狱走出来的修罗,远远的人们都能看见刘永福手中的黑色七星旗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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