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一升起,女孩荣伟就早早的赶到了,只是这次她领的不是她傲娇的羊群,而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男的很是健硕,手臂上可以看到隆起的肌肉。女的却是很普通,大众人而已。
荣伟很是兴奋的将谢轩从棺材中喊起,指着谢轩道“他就是我昨天从坟里扒出来的,我没有骗你们吧。”两位中年人一脸的吃惊。尤其是看到谢轩那两条骨殖外露的小腿。
“你是谁家的孩子,咋会搞成这个样子。”那女子连是蹲下身子,用手绢擦拭着谢轩那沾满泥土的小脸蛋。男子也是一脸的严肃,却是仔细的打量谢轩一番谢轩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子。
“当家的,他还这么小,那知道这么多呀,定时哪家天杀的父母狠心呀。”那女子见谢轩一直低着头,连是对那男子说说着,又转身思忖了一会又道:“当家的,你看这孩子的腿还能治好吗?”女子和荣伟都是满目祈愿,谢轩听得此问,也是猛的抬起头看向那男子。
男子仔细的检查了谢轩的断腿,却是面色凝重,他沉思了一会后才道:“应该是可以的,只不过这孩子腿的骨殖已经露出来了,需要重新放回去,然后我再打一幅铁板裹住,应该是可以的。但是其中可能会比较疼。”说完望向谢轩。
“我能行的。”谢轩却是一脸的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孩子,那…你以后跟着我们夫妻两吧?”女子见丈夫说谢轩的腿还可以治好,也是十分的欣喜。开口向谢轩问道
那男子也是有些激动的看向谢轩。自己夫妻二人多年以来,只有这一个女儿。却是不见一个儿子,也是最大的遗憾,如今如果谢轩答应,也算是有一个可以为自己养老送终的人。三人都是眼巴巴的看着谢轩,满脸的希冀。
“嗯”谢轩沉默了一下,轻轻的点头嗯了一声。
女孩荣伟首先就是跳了起来:“终于有人陪我放羊了,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她的羊,那女子和男子也是如释重负,脸上绽放出笑容。
“好,听小伟说你叫谢轩对吧?”男子笑着道:
“以后就跟着我们夫妻二人吧,虽然不能给你大富大贵,但是吃饱穿暖还是可以的,也是给小伟找个伴”男子终于做出了肯定的话语。
“嗯”谢轩又是轻嗯了一声。
千机山脉北麓山脚下的那个庄子叫荣家屯,庄子不大,但也还是有个百八十口人的。庄小事大,所以一些闲闻野事也就是庄子里人们经常谈论的话题了。至于最近最火的谈资就是屯东头荣铁生家的的那个小子了。
“听说呀,那小子是铁生他闺女从坟墓里挖出来的。被铁生两夫妻用棺材从山中抬出来的。”村人甲
“哎,是吗,也是谁家的父母这么狠心呀……”村人乙
“还有呢,听说那孩子两腿都被打断了呢,骨头都出来了……”村人丙
“铁生也是命好呀,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儿子,这老天竟是送了一个呀,铁生这几天都是乐不笼嘴啦,不过那,我看呀,铁生是把这孩子当女婿养呢!”村人丁。
当然,这些都是饭后余资,而荣铁生和他的妻子何玥却是很忙啦,两人各是将自己的铁铺和水饺铺关了数天,只是成天的进山采药,以祈早点将谢轩的腿治好。至于荣伟,每天除了放羊之外,就是陪着谢轩聊天。当然,这也是荣铁生所吩咐的,他想获得一个便宜儿子,也是要付出些什么的。
靠山吃山,也是很快,治疗谢轩腿的草药就被勤奋的夫妻二人采集齐了。
这一天对荣铁生一家却是很重要的。他们一家将加入一个新成员,谢轩。当然,对谢轩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自己的断腿就要被治疗啦!
荣铁生将谢轩平方在一张竹子编成的小床上,然后将一直带在谢轩脖子上的那个小包裹拿下来,放到谢轩的手中,他也知道,谢轩最看重的东西就是带在谢轩脖子上的小包裹,尽管它已经破败不堪。
清除干净其他的杂物后,荣铁生面色变的凝重起来,他将一颗木棒塞进谢轩的嘴里,然后朝妻子何玥点了点头,妻子连忙碾磨起草药来,荣铁生从一个布袋中抽出一把小刀,放在火上烤。
“阿轩呀,如果你撑不住就大声的叫出来,没事的啊。”
“嗯”谢轩轻点了一下头,小脸已是通红。荣伟也是抱着一大批白布站在一旁,也是激动的张望着。
刀划破皮肤、深入肌肉的痛楚不经历是很难形容的,刀下去那一刻,谢轩就已是将口中的木棒咬的吱吱作响。无端的痛苦从每一个角落侵袭着谢轩的大脑,啃噬着他的神智。一刀,两刀……但他没有哭,只是拼命的咬着嘴里的木棒,还是苍白的小手狠狠的扣住身下的竹床。
一股黑色腥臭的血水从断腿处流淌而出,是腐水,荣伟连是用手中的白布擦拭着谢轩的小腿,将那些腐水全部抹去,谨防它再次流入伤口。
荣铁生很是紧张,也有些欣慰,紧张自己能不能彻底完成,欣慰谢轩竟是有如此强大的忍耐力。
时间是一分一秒的过去,刀子也是在一下又一下的划出。终究,两条小腿的腿骨完全暴露了出来,白生生的筋条混藏在粉红色的血肉之中,却是分外的嫣红。荣铁生擦去额间的汗珠,将手中的刀子放在一旁,然后开始拉动谢轩的小腿骨,使其复位,也幸是荣铁生是打铁出身,一般人还真干不了这活。
此时,谢轩已是痛的双眼上翻,身躯也是不断的抖动,但幅度却是不大。他还在坚持。
良久,一切终于完成,荣铁生一把从女儿荣伟那里抓来一条汗巾,将手中的血迹和额头的汗水全部擦去。一旁的何玥早就将两个装满草药的铁皮递了过来,荣铁生接过铁皮分别扣住谢轩的两条伤腿。此时,才是长舒一口气。
到此时,谢轩已是完全的痛晕了过去,荣铁生打了一下谢轩身子两侧的几个手指抓出来的小洞,和那个几乎咬穿了的木棒有些感叹的说:
“孩子他娘,这个孩子以后必定是个有大出息的呀。”
“嗯、必然呀,只是我不希望他有大出息,我希望他能侍奉你我到老死!”说着却是呵呵的笑了。只有谢轩还在深深的昏迷之中。
时间就是在不知不觉中走过,荣铁生家多了一个小子的事情早已是荣家屯的陈年旧事了。谢轩的双腿也是可以走动了,虽然不能做一些剧烈的动作,但是正常的行走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相信不久之后,变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
荣铁生两夫妻也是整天乐不笼嘴,尽管谢轩面色苍白瘦小,还很沉默,但那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谢轩是可以替自己养老送终的人。
谢轩也是很感激这个家庭,如果没有他们,自己就一定是不知名的野鬼游魂,所以他很是珍稀。腿脚可以行动时就陪着荣伟上山放羊,在何玥的水饺店帮忙端茶送水,至于荣铁生的打铁铺,谢轩却是一直去不得。一是谢轩不想去,因为这打铁的地方在圣城里,谢轩倒是不想在经历一场噩梦,二是荣铁生不让他去,荣铁生认为他的腿还没有好,也就坚决不许他插手。
岁月就这样走过,谢轩整天出没在荣铁生家中,日久天长,荣铁生一家早就接纳了他,屯里的人也是渐渐的接纳了他。
再就是荣铁生的意愿也是不断的显现,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谢轩彻底的留在这荣家屯。替他守住他打下的这一番基业。对此,谢轩却是总是保持沉默,因为他还有事未了,自己的生死尚是不知,所以他不能给荣铁生任何的空头承诺。
平淡的日子就是这样过去,转间三年已是过去,谢轩已是十二岁了,在命魂大陆,十二岁已是一个半成年的小伙了。至于在乡村,十二岁也是一个分水岭,过了十二岁,就是开始为家里劳动的时刻了。
这三年以来,农家的生活,可以说是彻底的改变了谢轩,黝黑的皮肤,健硕的肌肉,干净利索的短头发,给人一种正宗的农家小伙的视觉,但是,他还是不爱说话。可是真正了解他的性格的只有荣伟吧,因为只有在无人的地方,他才敢真正的释放自己,那无人的地方,只有陪荣伟放羊的地方,当然,这一切,荣伟也是看在心里的。
不复先前的柔弱,如今却是一身的帅气,谢轩如今成了荣家屯最红的小伙,不断的有媒人踏进荣铁生的家门想要给谢轩找个好姑娘!每当此时,谢轩总是腼腆的一笑躲开。然后荣铁生会笑呵呵的对媒人说:“小轩是我儿子,也是我女婿,你呐,就别操心啦”当然,此话也是伤了不少荣家屯的少女的心。关于此事,荣铁生两夫妻也是多次旁敲侧击,但谢轩总是笑而不答。这令荣铁生两夫妻很是愁闷。
谢轩跟随荣铁生进城打铁,也是有一些日子了,一锤一锤打击,却是在不断的将谢轩的无知锻出,留下那人世间的印记。
也许是时间的流逝,又或许是谢轩形体的变化,更有可能是人们刻意去遗忘这曾经的两兄弟,谢轩在城内打铁时多次看到自己那时相熟的人,但如今都是陌路罢了。这让谢轩有些得意,但也是有些愤慨。因为他心里的那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