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泽连忙跟上,看她这么会哄孩子,不免夸奖她几句。
“没想到你这看孩子的本事还挺厉害的,是跟谁学的?”
“我家里有个弟弟,他还小的时候基本都是我照顾的。”想起弟弟刚出生的时候也是个很会折磨人的小淘气,爸爸妈妈都拿他没有办法,然而只要她抱一下弟弟,弟弟就奇迹般的不哭了。
或许是因为跟姐姐太亲近,他开口喊的第一个人就是“姐姐”。
那个时候,她觉得这一切都变得暖暖的,心里忽然感觉,照顾这个弟弟,再辛苦再劳累也值了。
直到她12岁时发生那件事情以后,她就永远的跟弟弟分开了,一直到死也没能再见弟弟和父母最后一面。
或许这就是她上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了。
“弟弟?你不是大将军的表侄女吗?大将军说你无父无母,暂住在将军府里,难道你的弟弟还在大将军手上?”郑文泽有些疑惑道。
程玉楼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太快,一不小心说出了实话。
赶紧补救道:“我弟弟也跟我父母一起……呃不在这个地方了。”
竟是这样吗?
“你……节哀。”
郑文泽有些同情起她来,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半个亲人的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一个女子是经历过怎样的痛苦才被大将军当成一枚棋子?
大将军连自己的表侄女都乐意奉送,还有什么比大义灭亲更没有人性的吗?
程玉楼心里松了一口气,千万不能把她是天岚国丞相之女的事情告诉他,万一被有心之人看见她救了圣越国的皇帝把她说成是卖国贼,就算她是天命之女,天岚皇帝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六月初九,是圣越国黎民百姓举国欢庆的日子。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新皇下令让黎民百姓畅玩三日,地方官员每家每户发放饷银五个灵玉。
五个灵玉,对于穷苦的百姓来说相当于两三年的生活费,这次新皇登基,可谓是大手笔。
途径镇子的郑文泽听了这个消息,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
程玉楼抱着孩子坐在路边的露天汤馆。
“新皇是谁?刚登基就这么大手笔,看来你的地位确实不保了。”程玉楼吃着汤面说。
“不,他这么做只会让国家再度沦陷,他拿国家的钱给百姓,难道就没考虑过国库亏空以后得代价是什么吗?”他恨不能立即把皇位给抢回来!可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到。
“国库里没了钱,你养的那些兵也就没银子拿了,官兵一旦没了银子拿就会罢工不干,到时候整个圣越国就会无人当兵,他这是在把你苦苦经营的圣越国给搞垮。”程玉楼说,“你跟那个人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要这么报复你?还一心把你置于死地?”
郑文泽叹息道:“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郑文泽觉得这句话难以启齿,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他是我父皇与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婢所生,从出生到现在,所有人都瞧不起他,只有我,我身为他的哥哥处处维护着他,可是他却一直以为是我欠了他的,所以一直到现在都对我怀恨在心。”
“那不是你的错啊。”程玉楼有些不理解他弟弟的三观,“你对他像亲弟弟一样,他这么做才是恩将仇报吧。”
郑文泽摇了摇头:“你不懂,你不懂他这些年来所承受的痛苦和被所有人瞧不起的目光,正因为如此,我一直把他派往边境镇守边疆,本以为他在那里会过得好一些,哪知他却与大将军勾结在了一起。”
他们在一起狼狈为奸,不仅夺皇位谋害天子,还把国库里的银子一点一点的挥霍空。
如果一直持续下去,圣越国迟早不保,会有邻国来犯,到时候一样要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