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社会里,仿佛有一张有形无形的网,它无处不在,四通八达,分层分次,互相牵扯,有时感觉到,有时感觉不到。当你有事情要触动它时,它会扯到周围或远处的人和事,什么亲戚、朋友、同学、同事、认得甚至于听说的,如此之类的人以及相关的事,你才确切在感触到这张网的存在与威力。
林启泽的女朋友问题就让他感受到人际关系的影响和压力。单位个别无所事事的人,传出林启泽心里有问题的话来。单位的闲人碎语,林启泽向来不太理会,可家人又开始劝说林启泽该交女朋友了。前些日子,家人总以为林启泽再等林雨榕毕业,现在林雨榕毕业走了,家人也相信林启泽仅当她是一个师妹,也相信了林启泽说的话。可林雨榕走了,林启泽就更加受到家里父母亲的催促。特别是母亲三天两头的来信大都是此类事情,总是告诉林启泽要做好工作,个人的生活的事也该考虑考虑了。久而久之,委实让林启泽感觉厌烦
母亲开始动用亲戚朋友的关系张罗着为林启泽找女朋友。二姑多次受到林启泽母亲的委托,让她多留意留意帮林启泽介绍女朋友。别人可以婉言谢绝,可二姑介绍的不能不去见一下面。二姑毕竟是长辈,林启泽要尊重她。她也为林启泽毕业分配的事跑来跑去费过心,林启泽还欠着一份人情。
元旦时,二姑就联系到林启泽的姐,说外贸公司有一个叫何娜娜的女孩,在办公室做事,是专科毕业,比林启泽小两岁,父母亲也在外贸公司上班,和二姑丈也认得。二姑丈把林启泽的情况同对方介绍后,对方也同意让年轻人认识了解。林启泽实在抵不住家人的多次催促,终于在周末时同意去和女方见一面。
星期六下午下了班,林启泽早早吃过东西,洗漱完毕,坐公交去女方所住的外贸大院,提前了十多分钟在大门等。女方也很准时,看见一个年轻人在大院门口来回遛达,何娜娜背着包,很是大方的走过来打招呼。
林启泽也是很客套地回应女方。从对方的举止和神态中,感觉对方是经常接触大场面的人。何娜娜上身是一件米色小格的外套,穿着是比一般女孩高级的,至少比林启泽单位的女同事要高档些。
何娜娜一看到对方是一个很沉稳的人,提前开口说道:“我刚从BJ回来,才买了身上这一件外套,家里找不到合适的丝巾搭配,你先陪我去百货看看,行不?”
林启泽自然说好。百货距离大院仅仅几百米,两人走着路过去,一边走一边聊着天。何娜娜知道林启泽毕业了两年半,刚从乡下回来,问他为什么不配一个BP机。林启泽说,正打算去买,刚从乡下回来,没有时间认真去看。她也自我介绍刚从BJ回来,这几个月跑了SH,广州,深圳等好几个地方。经常跑,有时也感觉到太累。接着问到林启泽平时经常外出吗?林启泽回答对方,谈不上经常,外出只在省内而已。话一出口,觉得自己是有些孤陋寡闻,比不了对方见多识广。
两人进了百货,何娜娜是很熟悉百货的布局的。她带着林启泽径直坐电梯直上六楼,找到一排卖丝巾的柜台。她在几个柜台里转了三两圈,挑选几款,在镜子前比试一下,还不时让林启泽给些意见。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定了下来,一下子买了两条丝巾,一条浅黄夹紫碎花,一条乳白带紫。她先让林启泽拿在手上,自个儿去柜台付了款。林启泽大致算了一下价格,相当他半个多月的工资收入。
何娜娜提着自己的包,林启泽帮拿装丝巾的纸袋,两人从六楼下来。何娜娜说有一个多月没来逛过女装区了,去女装区转一转。林启泽又陪她在女装区楼层转了一个多小时。
走出百货,已快十点,本来何娜娜有去看电影的想法,她转而一想,改到明天晚上。林启泽送她回到外贸大院,把装丝巾的纸袋递给何娜娜,对方很是大方,说明天晚上两人一起去看一场电影,林启泽只好应允。何娜娜走几步上了楼,林启泽折回大门口,走到公交站坐车回单位。
第二天晚上,林启泽如约到大门等何娜娜。何娜娜背着包出来,脖子上围上了昨晚买的那条浅黄夹紫碎花丝巾。没走几步,何娜娜过来搂着林启泽的手往电影院方向走,边走边说着林启泽的审美有品味,她脖子围的丝巾给她姐姐看到了,她姐姐要求带她去也买一条,还有,今天有两个女的也说她的丝巾漂亮。林启泽知道对方认可自己的审美。
没走几步,何娜娜包里的BP机响了,她走到一处有公用电话的门面去回复,林启泽在旁边等着。看着她心花恕放地打了几分钟电话,林启泽总觉得心有忐忑。
果然,何娜娜说深圳分公司的朋友来了省城,现在KTV唱歌,在找人去热闹一番。林启泽去过两回KTV,一次是单位在去年“五.四”搞活动时去过一回,一次是自己下乡时,第二次回省城休息几天,去找陈斌玩,陈斌和做工程的朋友去KTV唱歌,林启泽顺带也同去了一回。林启泽知道对于自己来说,去KTV去玩是一个太高的消费。刚才在旁边时,对方说的地方比自己上两回去的地方更高级,正想找一些借口搪塞过去。何娜娜说话了:“没事的,他们是分公司的朋友,有一个还是我同学来着,他们也在找人找乐子呢!现在人太少,我们打个出租一起过去。”
林启泽只好拦了一部出租,说先送她过去。上了出租,林启泽总感觉不自在,车子开着暖气,他有点下意识地对何娜娜说,好象自己有些感冒的前兆,不适合去唱歌。林启泽边说边捏捏自己的鼻子。何娜娜只顾看着车子的行进路线,并没有很注意对方的说话。
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了气势恢宏流光溢彩的KTV大门。大门外停车位上停有许多好的小车。出租没停下来,车里的何娜娜就看见大门边两个西装革履的朋友,有一个头发打过摩丝,很是琤亮,连忙让司机停在两人边上。门童走过来帮她开了车门,林启泽在一边说:“我真的有些感冒了,也唱不了歌,在封闭的包厢了,把感冒传给别人更不好,你自己去了。我先回单位休息,以后,有时间再去玩了。”
何娜娜见他口气诚恳,真的不想进去。回应说:“好吧,这样你自己先回去休息了。有空再联系了。”
林启泽求之不得,和何娜娜道别后,让出租车开出去百米开外,让司机停了车。司机有点纳闷,问了一句:不是说回单位休息吗?林启泽答道,自己还有事,先下车去办。
林启泽下了车,走出几百米,找了个公交站,坐公交回了单位。
这样过了一两周,何娜娜还联系过林启泽好几回,林启泽总是找些事搪塞过去。后来,二姑和姐姐也问起一些事,林启泽回应说不合适,也找不到什么感觉。
春节放假回家前,林启泽去买了一个BP机,想起何娜娜的话,心里觉得认识何娜娜时没有买,确实为自己省些事。不然,别人CALL你,自己总得回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