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被关上,整个屋子变得出其的安静………
以幽月如今的手段,练霓裳的内伤早已经好了,而外伤也被幽月在慢慢的治疗中,只不过终究是伤了身体,所以直到入夜的时候,人才慢慢的转醒。
看到坐在床边的幽月,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相信,缓缓抬起手,想要触碰幽月的面颊,确认那人是否是真是的,但是却又悬在了半空,久久不敢去认证,最后还是幽月用手覆盖上练霓裳的手背,带着她手掌的温度,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真的,我回来了。”幽月的温柔永远都只属于练霓裳一人,而她的泪水也同样如此。
“当初是骗我的?还是……死而复生?”感受幽月的温度,她的气息,看着她的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不断的滴落,练霓裳这时才终于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所怨,所恨,却始终没有办法忘记的幽月,真的还活着,回到了她的身边。
幽月知道,自己欠练霓裳一个解释,所以在继续为练霓裳治疗伤口的同时,慢慢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还记得当年药门掌门人赵一川所说的解毒之法么?以克寒之物,以抑气之法。当年我掉入熔岩之中,体内寒毒爆发,体外熔岩噬体,我也以为这一次绝无生还的可能,谁知道体内的寒毒竟然自主的开始对抗熔岩,两者之间出现了一丝为妙的平衡,我想那就是所谓的相生相克吧,只不过,若是早知道要这样解毒的话,我到宁愿死的干脆些。”那种痛,幽月连想都不敢在想,若不是她对练霓裳的执念太深,她真的愿意直接死去。
“什么意思?”什么叫宁愿死的干脆?
看了眼练霓裳,幽月淡淡的说道“蚀骨化肉,重塑人身。”
八个字,幽月说的简单,可是却让练霓裳一瞬间死死的握紧了拳头,浑身颤抖,她无法想象这样的痛,而连划破手指都会皱眉的幽月,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看到练霓裳因为用力过紧而颤抖的拳头,幽月心疼的,替她一点点抚开“没事,已经过去了。”
“你知道我根本不会任何武功心法,所以对抑气之法根本没有任何头绪,绝望之中,我只好用残存的一丝精神力全力的护住自己最后的一点神识,谁知道却误打误撞,真的让我成功了,而这毒,一解,便是七年。”终于治疗完练霓裳的外伤的同时,幽月也简单的解释了自己的死而复生。
“你别告诉我,那种痛,你忍受了七年………”
不想回答练霓裳的这个问题,于是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幽月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练儿,如果在让我重新选择一次的话,七年前,我依旧会选择放开你的手,就算你怨我,恨我,但是我需要你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你就还有机会。你有机会去忘记我,有机会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有机会遇到一个你想要去爱的人。你知道么,我真的很庆幸当年我没有自私的抓住你的手,否则的话,我们不会活着再见。练儿,原谅我好么?”
她恨幽月自私的独留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允许自己去找她,她恨她自己为是的好。可如今让自己如何再去恨?这七年的时间,自己虽然绝望悲伤,但至少还有酒翁他们陪在自己的身边支持着自己,至少自己可以任意妄为的活着,可是幽月呢?她只有一个人,蚀骨化肉,这样常人无法想象的痛楚,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她,整整七年的时间,她的绝望无助,又有谁知道?只因为自己还活着,她才以这样的方式选择了重生,而这样的幽月,又该让自己如何再去怨恨。
练霓裳的沉默让幽月以为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心灰意冷之下,起身帮她盖好被褥“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
看到幽月想要离开,练霓裳及时的抓住了她的手。
?见练霓裳不让自己离开,以为她还有什么事情“怎么了?”
其实在见到幽月的那一刻,练霓裳的心里就已经选择原谅了她,因为还有什么能比幽月活着更重要,只不过这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左想右想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练霓裳把身子往里面移了移,让出了半张床出来。
随着练霓裳的这个举动,幽月的心情终于拨云见日,若是这样还不明白意味着什么,那她的智商真是重新评估了。
躺下环抱着练霓裳,在她的耳边轻声的问道“这算是原谅我了么?”
“你总是说话不算数,哪那么容易原谅你,看你以后的表现在说吧”虽然心里已经原谅了,但自己这么多年的思念总要有人买单吧。
“以后是多久?”幽月笑着问道。
“很久很久。”似乎想到了等他们老的时候,幽月再问自己这个问题时候的情景,所以练霓裳笑的很开心的说道。
“好。”
“对了,我的面具呢?”这个时候练霓裳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直戴在脸上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你不会以为我喜欢让你带着面具和我说话吧?”她知道那面具对练霓裳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在酒翁他们离开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掉了练霓裳脸上的面具。
“还我!”在幽月的面前,练霓裳又范起了小孩子脾气。
“不喜欢,不给。”
“幽月,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霸道。”练霓裳被幽月的态度给气笑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太笨了,一直没有察觉而已。”
“你才笨呢!我不管,那是我的。”练霓裳不依不饶的说道。
“困了,睡觉。”说着,便把油灯给熄灭。
“…………”
察觉到练霓裳在气鼓鼓的盯着自己,幽月叹了口气,把练霓裳再次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不需要它,你有我。”非得让她把话说明白,她才能不闹腾了么?
“………也对”这下练霓裳终于算是安静了下来。
七年后的这个夜晚,两个人才算是第一次睡了一个安稳,且无噩梦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