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次回到明月谷,却恍如隔世,物是人非。按之前幽月临走时留下的图纸所重新建设的寨子,如今四处皆是机关陷阱,楼阁高耸林立,扩大了不止一倍。寨子中的人见自家寨主回来了,自然是欣喜万分,但此时的练霓裳早已心如死灰,只是吩咐让人安顿好酒翁他们之后,便独自一人回到了她的独院,当她终于站在了那个熟悉的院落之中,幽月那随处可见的身影,终于让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无声而落,久久无法止住。
“她走了,在也不会回来了,除了记忆,她什么也没有留下给我,以后,你便陪着我可好?”手上拿着的,是之前幽月特地到集市上,找人打造的一张半月型的面具。只是幽月从来都不曾带过,最多也只是拿在手里把玩而已。她曾问过幽月原因,但得到的结果,却只是幽月的笑而不语。如今,看着手里的这张面具,她似乎是知道了答案,只是,却再也无从认证了。
自那日之后,寨子里的人便看到,练霓裳的脸上多了一张半月形的面具,而无论何时何地,那张面具,都未曾再被拿下来过。
酒翁发现,练霓裳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肆意张扬,却又单纯的少女,面对狂妄之人,她杀伐果断,面对奸诈小人,她自是心思百转,而若是江湖豪杰,则自然是把酒言欢,只是,她的笑容,却从未达心底,她所想之事,无人知晓。在练霓裳的身上,似乎看到了幽月的影子,而这,正是让酒翁心疼的地方。他知道,这面具遮住了练霓裳的容颜,似乎也隐藏了她的真心。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一晃,便是七年的时间。这七年,玉罗刹的名号,早已传遍整个江湖,而练安与幽平也早已长大成人,练安习得练霓裳的真传,武功方面也算是小有成就,而幽平则专研医术不学武功,只是从未见他施药救人,所以也不知道他的医术到底如何。
这天,鹅毛般的大雪把一切都染成了白色,看着窗外的景色,练霓裳忽然想到,就在明月谷的后山处有一个隐秘的洞穴,穿过那里,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与外面的寒暑交替不同,那里四季如春,湖水清澈见底,四处鸟语花香,自成一片天地,还记得那个时候,她与幽月经常会去那里,她若舞剑,幽月便倚树看书,若是她去的晚些,便一眼就能看到独自躺在湖中小舟上小憩的幽月,而每一次都是自己把幽月给吵醒。而自从幽月离开之后,七年之间,却未曾在踏入那里一步。
“可有酒翁他们的消息了?”一年多之前,酒翁实在是在寨子里待烦了,于是就留下了一封书信,偷偷的带着练安与幽平离开了寨子,在外面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属下派人打探过,三个月前有人曾在杭州见过他们,但之后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今也没有他们的消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寨主责罚。”一处高阁,站在练霓裳身旁的红锦回答说。
“这事不怪你,以酒翁的本事,若他真想藏起来,这天底下还真没几个人能找得到他,算了,这件事情你不用在理会了,反正我在寨子里呆的时间也够久了,是时候出去转转了。”
“寨主要离开?”
“恩,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寨中的大小事物就有你负责。”
“是,还请寨主一路小心。”
既然已经决定去找酒翁他们,练霓裳也不拖拉,随便收拾了一些行囊,当日便离开了明月谷。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总是会无缘无故的想到以前,梦到那个人,所以寻人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其实练霓裳只是想离开,换个心情。
不过话说回来,已经让酒翁他们独自在外面逍遥好一阵了,也是时候见见面,好好的‘聊聊’了,毕竟当初的留书出走,她可是印象很深。
虽然手下打探的消息是三个月前在杭州见过酒翁他们,但是练霓裳还是决定先前往杭州,谁知道酒翁会不会杀个回马枪,又回到了杭州,毕竟那里的美食可是他的最爱。当然,以练霓裳对酒翁的了解,就算他们已经离开了杭州,她也能猜出几分酒翁的踪迹。
只不过练霓裳没有想到的是,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的快,行至扬州的时候,却遇见了出来寻女的铁飞龙,也正是她的义父。
“义父!”
“咦?练丫头,你怎么在这?”他乡遇故人,铁飞龙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遇到练霓裳,在他的印象里,练霓裳可是极少一个人在外面游历的。
“练姐姐~~”
往旁边一瞧,铁珊瑚皱着小脸,苦兮兮的叫着自己。
“义父,你这又是闹得哪出?”练霓裳一眼就瞧了出来,铁珊瑚这软弱无力的样子,一看就是被人下了软筋散,而铁飞龙就在旁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下的了,于是哭笑不得的问道。
“哼。你不知道为了找这丫头我费了多大的劲,没想到这死丫头看到了我竟然还想要跑,软筋散算是轻的了,以后要是还敢离家出走给我找麻烦的话,看我不打断她的腿。”铁飞龙对自己的这个女儿真是头疼的紧,于是恶狠狠的说道。
“就算打断我的腿,爬我也要爬走,反正我告诉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和那个什么姓林的成亲的!!!”铁珊瑚怒气冲冲的说道。
“成亲?”练霓裳可没听铁飞龙提起过。
“我与林家的家主林卫乃是至交,当时我们两家的夫人都怀有身孕,于是便指腹为婚,林家那小子我见过,人品不错,所以就想着孩子都大了,也该让他们成亲了。谁知道跟这丫头刚说完,第二天人就跑没影了。”铁飞龙说道这也是气不打一出来,这幸好是把人给找到了,不然的话,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林家。
“我才不管什么指腹为婚,我告诉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成这个亲,有本事你就看我一辈子!”
“你非要气死老子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
“好了,义父你也不要在动气了,你也不是不了解珊瑚,突然间就要她成亲,这事换了是谁也没办法一下子就接受的,别在逼他了,至少让两个人见个面之后再说,万一接触之后,珊瑚就不排斥了呢?你说呢义父?”看两人越说越急眼,练霓裳知道及时出来打圆场说道。
看铁珊瑚还想在说什么,练霓裳及时给了她一个眼色,这才让她悻悻的把嘴闭上了。
“你说的我不是不知道,这次出来一来是为了抓这丫头,再来就是打算去一趟林家,对了,练丫头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寨子里待的有些闷,所以打算出来走走散散心,顺便找酒翁他们,毕竟当年留书出走这见事前,他们做的可是有些不够厚道啊。”
“那不如你和我们同道吧,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情,顺便帮我盯着这丫头,我可不想半路再被这丫头给跑喽。”
“可以。”